第317章 斯內普不知所措
攝魂怪集群的雲團緩緩逼近地表。
這場死亡進軍勢不可擋。
森嚴如緩緩垂落的鐵幕，宏大如海上的風暴，幽靜死寂如凋落的黃葉。
麥格教授釋放的守護神光構築起纖薄的球形護罩，她站在魁地奇場中央，所有學生教授都向她靠近，貓形守護靈疾跑如風，拉出長長的銀色光帶，阻撓攝魂怪下沉。
往日面對攝魂怪應當無往不利的守護神，如今卻被步步緊逼。
攝魂怪就是如此，數量越多，危險等級呈指數級上升。它們不過是死神肩頭抖落的一點塵埃，但已經足夠釀造一場滅世災禍。
現在是夏季，可天空下雪了。
灰色的，仿佛塵埃餘燼的雪，沒有溫度，但落在人身上，卻會帶來極大的心靈痛苦。
守護神竭盡全力也無法吹飛這樣多的灰雪。
天空無比晦暗，堪比沒有星星的午夜。
麥格教授翻開《巫師的實戰指南》，連忙寫下：「如何對付攝魂怪？」
《指南》上羅列出大量魔法資料，排在最前面的是藏書塔特供魔咒系列，包括[淨化不潔]、[神聖光環]等一系列強力驅邪魔法。
她看向身旁的弗利維教授，「菲利烏斯，讓學生們都來學習吧。」
「沒錯，這是一場需要我們所有人齊心協力才能度過的災難。」
弗利維按住心口的門形印記，向密約會信仰的高塔君王祈禱。
「偉大的藏書塔之主，您是眾門交匯之地，您是知識之知識，命運之命運，您是門，亦是門之鑰，今日我祈求將您的力量，化作洞開之匙，破開孩子們心靈的鎖，讓真理之光照徹。」
麥格高呼：「所有人，跟著我，一起念咒！」
斯萊特林球隊的隊長焦急地大吼：「教授，馬爾福沒回來！」
「相信哈利！」麥格教授冷酷地執行，「現在，舉起你們的魔杖，先生們，小姐們，為了自己和同學的生命，聽好接下來的咒語，你們必須一字不差，一次成功，明白了嗎？」
魁地奇場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驚慌、恐懼、悲痛，低年級的孩子都流出淚水，高年級的學生臉上沒有血色。
珀西大吼：「所有人都安靜！聽教授的！」
佩內洛也尖聲吼叫：「都閉嘴！鎮定！」
四個學院的級長們散落在人群里，用最大的努力維持秩序。
面臨末日，霍格沃茨的師生飛快團結起來。
事實證明，如果對手不是伏地魔的話，這所魔法學校還是有萬眾一心的氣節的。
麥格高舉魔杖，朗聲念咒：「淨化——不潔——！」
學生們跟著念咒：「淨化不潔——！」
大地上幾百根魔杖就像接觸不良的電燈泡，噗噗閃爍了一下，有些堅持的時間長，有些則黯淡無光。
「彆氣餒！鼓起你們的勇氣來，孩子們！」菲利烏斯·弗利維大聲鼓勵。
天空中，哈利在飛快下墜，再次闖入攝魂怪的集群，就像落入深海，周遭全是黑漆漆的斗篷妖怪。
「救命——救命——爸爸！」
突然之間，在攝魂怪的渦流涌動中，哈利聽到上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德拉科這丟人的小白臉。
哈利皺皺眉，抬起掃帚朝聲音來源殺去。
德拉科就像一塊塗滿蜂蜜的烤兔肉，被幾頭大黑熊團團包圍，他橫衝直撞卻無法逃出生天。
一頭攝魂怪已經伸出它死人般陰冷的手臂，緩緩抓住德拉科的衣領，接下來，他們就要進行魔法界最慘無人道的「深吻」了。
「都滾開些！」哈利大聲呵斥，魔杖釋放的聖潔光輝迫開敵群。
德拉科一聲不吭地摔落掃帚。
火弩箭在此刻發揮最優性能，急速爬升，哈利及時攥住德拉科的衣領，把他扶上掃帚，但德拉科似乎受了精神創傷，眼神變得呆呆的。
雖然這傢伙從來都不討喜，但哈利早已不把德拉科看作對手，只當他是個無理取鬧的小混混，嘰嘰喳喳的麻雀。
眼看德拉科受了傷，哈利心裡怒火更盛，連連施咒，把迫近的攝魂怪燒成白灰，調動火弩箭穿過敵群，進入守護神撐起的護盾里。
哈利成功歸來極大鼓舞了士氣。
同學們大聲歡呼。
哈利帶著德拉科落地，不遠處的麥格教授向他投來讚許的一瞥。
「大家都跟著我念咒！」
眾巫師：「淨化不潔！」
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短暫撕裂了黑夜，帶來希望的火苗。
哈利仰望天穹，那些飛舞的攝魂怪反覆喚醒他心中最痛苦絕望的回憶。
麥格教授的守護神有些獨木難支，隨著天空不斷落下灰雪，銀色的虎斑貓身上也接滿雪花，身姿不再靈動，發散的光芒也逐漸黯淡。
黑暗不可阻擋地迫近了。
幾位教授大吼：「鄧布利多在哪兒？」「別害怕，孩子們！」「繼續念咒，別被你們的恐懼打倒，你們才是恐懼的主人！」
貓形守護神被攝魂怪逼迫地退化成了一道黯淡的光，撐起的護罩全面潰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地面上所有巫師都陷入絕望的沉默。
遠方傳來一個父親的咆哮：「哈利！」
詹姆召喚了守護神，那是一頭雄鹿。
銀色的光芒亮起來了！
北方天幕里殺入一頭健壯的牡鹿，碩大的鹿角仿佛尖頭叉子，勢不可擋地擊穿一頭又一頭陰魂。
「唳！」
鳳凰清鳴。
鄧布利多的守護神殺到，隨後是小天狼星、盧平、斯內普、莉莉的守護神。
雄鹿在前為鋒矢，鳳凰為翼，轟然踏空而來。
不過是幾頭守護神，竟踏出萬馬奔騰的氣勢。攝魂怪的集群無法阻擋這道洪流。
漆黑的夜幕被雄壯的銀河衝垮，一剎那，魔法的星光點亮了霍格沃茨的天穹。
那璀璨的光芒將照耀目睹此景的小巫師們一生，成為他們離開這所學校的多年後仍念念不忘的奇景。
這災禍是神降下，這奇蹟卻是凡人締造。
今日霍格沃茨不會毀滅，它將繼續屹立不倒。
哈利仰望天空中的守護神，據說守護神反應了每個人心中的最鮮明的個性，一個巫師的阿尼馬格斯形態往往和他的守護神一致。而墮落的黑巫師無法施展此咒，據說他們念咒時只會噴出一堆蛆蟲。
男孩若有所思，覺得這魔法還是很有必要學一下的，至少能阻止自己墮落成黑巫師。
守護神帶來的正義和勇氣吹飛了大地上不詳的灰雪，給每個人注入活力和果敢。
霍格沃茨的師生一起高喊：「淨化不潔！」
這一次，所有學生的魔杖都被點亮，光芒匯聚如一顆冉冉升起的太陽。
那蓬勃的光吹散烏雲，不可一世的攝魂怪都化作飛灰。
天空重歸晴朗蔚藍，美好如洗。
劫後餘生的大家坐在草地上歇息。
霍琦夫人忽然吹響哨子。
所有人都看向格蘭芬多的找球手，那個男孩舉起手，金燦燦的飛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李·喬丹猛然跳起來：「本場比賽，獲勝者是格蘭芬多隊！」
「嘩！」
球場瞬間化作歡樂的海洋。
大悲大喜的小巫師們今晚回去一定會筋疲力盡的。
但他們不在乎，他們戰勝了災難，他們見證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魁地奇比賽，這歡呼留著給誰呢？
林德抱著貓突然出現在人群邊緣。
珀西注意到轉校生歸來，驚訝地問：「你上哪兒去了？咦，哪來的貓？」
林德懷裡的黑貓端莊高冷，瞥了這個紅髮小子一眼，就扭過頭去了。
阿福鑽過人群，跑到林德身邊舔他的手。
黑貓居高臨下發出冷冰冰的叫聲。
「喵！（滾遠點，狗東西！）」
阿福勃然大怒：「汪！（小東西，你狂什麼？！）」
一貓一狗，相看兩厭，只有林德笑得像個貓狗俱全的成功人士。
北崖，鄧布利多笑呵呵眺望魁地奇場。阿利安娜緊緊摟住他的臂彎。格林德沃側頭看著老友的臉頰。
小天狼星和盧平相顧嘆息，有喜有悲。
「我們守住了霍格沃茨。」「可惜，坩堝壞掉了。」
斯內普凝視莉莉的臉頰，對方目光越是躲閃，越證實了他的猜測。
伊萬娜·柯林斯，根本就是莉莉·伊萬斯。
要挑破真相嗎？那是否意味著莉莉的再次離開？倘若不說破，她又還能留多久？
斯內普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