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二百〇二章 往你眼睛裡撒點灰
當傳送門開啟，金並尚且不知曉一場針對他的洪流突襲已經啟動。
他端坐在地下十三層的中控室，透過窗玻璃能看到生機勃勃的軍工廠，流水線上的工人大多是黑幫成員的家屬，在這裡不忌諱使用童工，他們裝配槍械，製作子彈和炸彈，把電子元器件拼起來，作為火箭筒的制導裝置。一些被抓住把柄的科學家也在這裡工作，他們會研發更現代化的武器裝備。
黑幫本就是一類社會組織，倘若掌握了生產力，便儼然是國中之國。
金並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就是要建立黑暗的國度，要與白宮分庭抗禮，太陽升起前這個國家歸華盛頓，太陽落下後則歸紐約。
他讓秘書呼叫斯塔克工業的當家元老，奧巴代亞·斯坦尼。
這通電話打得有點久，奧巴代亞遲遲沒有接通。
等待的時間裡，金並的手下送來一根漆黑的手杖，這是他們為黑道皇帝研發的武器，就像隔壁DC企鵝人手裡的雨傘一樣，或者是武俠小說里那些高手的兵器，看似平平無奇，但暗藏殺機。這根手杖能釋放雷射、毒氣、煙霧和高壓電。
作為體魄達到人類極限，精通數種格鬥術，能在二十秒內瓦解十數個頂級格鬥高手的強者，金並本不需要這樣一根科技手杖，直到他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力在面對超凡力量時，能有多麼脆弱。
東海岸的地下統治者竟然當街嘔吐，被自己的嘔吐物窒息，像溺水的狗一樣在街邊喘息，做到這一切的卻是個開快餐店的高中生。
權力會捏造無所不能的幻夢，一旦驚醒，直面現實的創傷，金並恨不得自己死在這個下午。但現在他要重整旗鼓，接過這根權杖，代表皇帝的浴火重生。
金並對著穿衣鏡施展一套凌厲不失優雅的棍法，甜美可親的女秘書連忙鼓掌。
「別鼓掌。我不想忘記自己是個失敗者的事實。」金並語氣低沉。
「是的，先生。」
「滴——」電話終於接通了，奧巴代亞惱火的聲音傳來，「金並，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嗎？」
「斯坦尼，我需要武器。大量，武器。」
「這種事情找一個銷售主管就行。」
「我還需要更多幫助，關於我們的合作……」
話音未落，警報聲陡然響起。
「出什麼事了？」
「有闖入者！」手下通過無線電匯報。
金並惱火地搓著頭皮，昨天他在高樓被襲擊，今天鑽地道還能被襲擊，號稱固若金湯的黑道宮殿真就是紙紮的是吧？
「多少人？」
「至少一百人，還在增加，他們動作很快，我們的人擋不住。」
電話對面的奧巴代亞聽出不對勁，「金並，你處理好自己手頭的麻煩事再和我談生意吧。」
說完，他直接掛斷。
此時此刻，蜘蛛俠們正在狂歡。一個地下建築最重要的就是排水系統，可當紅藍混色的生物洪流襲來，再好的排水系統都沒有用。
他們撕裂大門，通過電梯井垂直的四壁直抵每一個樓層，他們在通風管道里，在走廊上，在消防樓梯，在陰影下，在燈光里。人形的蜘蛛，獸形的蜘蛛，機械蜘蛛，畸變體蜘蛛，每一個都力大無窮，速度與反應力遠超人類極限。
金並的臣民與軍隊即便占據主場優勢，手持現代化武器，在面對這支蜘蛛俠大軍時，卻仿佛中世紀拿鐮刀草叉的平民迎上了重裝騎士的集群衝鋒。
老黑、老墨、老毛子，還有白人混子，他們發了瘋一樣開火，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瞄準，沒打兩發子彈，就被蛛絲奪走了槍枝，隨後就是被一群超人類慘無人道的嘲笑。
「嘿，哥們，你拿著這玩意可不好，我替你保管了。」「伱是哪兒人？看起來是從歐洲那旮旯來的，有一說一，我老想去旅遊了。」「喲呵，你今天穿了紅內褲，本命年嗎？你們沒這個習俗？所以你就是單純喜歡穿紅內褲咯。」
倒吊在天花板的蜘蛛俠，貼在牆上的蜘蛛俠，站在面前的，站在身後的，這下可不只是左右為難，根本是八面夾擊。
這幫混黑道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群穿緊身衣的變態，用黏糊糊的白色物體爆射，還被bia到了牆上，連嘴巴都被牢牢粘住，除了發出戰敗無力的嗚咽，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傢伙不斷攻打這座黑道巢穴，還得忍受每個路過的蜘蛛俠的話癆轟炸。
初代蜘蛛俠一馬當先，他身上的緊身衣是奇特的黑色生物材質。林德找到他的時候，恰巧彼得（托比·馬奎爾飾演）被異星生物共生體附身不久，性情受到影響變得放蕩不羈，也正是著名的惡霸馬奎爾時期。
蜘蛛俠的體能本就強悍，初代的馬奎爾能硬生生拉停一輛列車，再加上外星生物的加強，力量變得更加勢不可擋。一路上什麼門禁直接看也不看，一腳踹過去還不飛的那就再來一腳。
金並正焦頭爛額地聽著屬下匯報各樓層的戰況，得到的回答基本是淪陷。
「媽的，你們都是一群豬嗎？就算是一群豬也能抵抗一會兒，你們的對手難不成是超人？」
轟隆！
十三層的安全門被一隻四十四碼大腳踹得向內凹陷。
仿佛有一頭怪物正在攻城。
金並臉色劇變。工廠里的研究院和工人們紛紛逃向最近的疏散出口，而武裝分子們聚集在門後嚴陣以待。
門外，惡霸馬奎爾捂著腳底板低聲咒罵，這門看起來挺結實，沒想到砸起來更結實，這一腳好懸沒給他共生體戰衣踹開線了。
身後開著蜘蛛機甲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讓托比往後稍稍，她掏出專業工具巨型衝擊鑽，一陣工程隊拆遷的動靜，把安全門給打穿個大洞。
金並飛快搶到門後，對槍手們說：「看到那個洞了沒？」
「看到了大哥。」
「瞄準了，把子彈都打進洞裡面去。」
一陣槍林彈雨，曳光彈刺入長廊的黑暗，那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下一秒，一旁的電梯忽然被炸開，一群蜘蛛俠順著電梯井涌了出來。
他們鬼哭狼嚎，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動物園的猴山了。
「在這兒呢，甜心們。」蜘蛛女俠哈哈大笑，懷裡的格溫看到金並，指著這個大隻佬喊道：「就是他！」
漫天蛛絲噴灑，槍手們一瞬間被蛛網砸到地上動彈不得。
惡霸馬奎爾趁機從安全門的破洞鑽了進來，他的肩膀上有一個流血的彈孔，這是為了保護小蜘蛛女俠受的傷。
他盯著金並，露出反派似的冷笑，「我要往你的眼睛裡撒點灰。」
金並被數十位蜘蛛俠包圍，他臨危不亂，雖然不認識這幫緊身衣變態是什麼來路，但他堅信自己的武藝。
「哼，你們這是自尋死路。我每天都會與幾十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格鬥家進行實戰，他們在我手中堅持的最長紀錄是二十秒。現在，為自己祈禱吧。」
惡霸馬奎爾衝上來一拳把金並揍得在地上翻滾，撞翻了工廠的數條產線，電火花四濺。
「抱歉，你剛才說什麼？似乎你請來的格鬥家不怎麼樣呀。」
金並緩緩起身，以魔鬼的姿態，身上結實的肌肉撐破衣衫。
他的氣魄如此威嚴，不愧是站在人類極限的男人。
一位格外強壯的蜘蛛俠不禁動容，「是力士呀！」
「不錯。」金並深吸一口氣，擺出相撲的姿勢，以他的武藝，足以勝任橫綱段位，「你們是無法擊倒力士的。」
然後他就被蜘蛛俠們群毆了。金並再強不過是凡人極限，而蜘蛛俠是超人類。
偌大的肥仔被揍得像個皮球。女學生格溫看到他這副模樣，再也不會升起憐憫，她一路上目睹了這座地下巢穴里藏污納垢的景象，見狀只是拍手叫好。
危急關頭，金並使用手杖釋放濃煙，趁亂逃脫這場群毆，象徵黑暗皇權的手杖真是解救了他一次。
蜘蛛俠們遵從林德的請求沒有追擊，而是繼續掃蕩堡壘的每個角落，解救被囚的市民，保護犯罪現場，擊倒武裝人員，將非武裝者控制起來。
他們開始考慮如何讓警察接受這座罪惡地窟。
金並已經鑽進密道，馬上就能通過紐約複雜的地下水系統逃出生天。
只要抵達那扇門，門後就是自由。
然而，一道藍色光柱陡然穿透了一切，金並的動作變得遲緩，仿佛被困在琥珀里的大頭蒼蠅。
再接著，整座地窟都被吞星之女以無比的力量拔起，金並站在最邊緣，就像站在懸崖邊一樣。
只有一步之遙的下水道入口不見了，眼前變成了紐約的夜景，他看到四面八方的警車在湧來，媒體的直升機在大樓附近盤旋，這景象昭示邪惡帝國的毀滅。
這位一生要強的黑道皇帝忍不住眼前一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
此時一道傳送門在他身旁開啟，林德從中走出來，金並忍不住瞪大雙眼。
「金並先生，你的情況似乎不妙啊。」
「是你？！這群緊身衣變態是你叫來的？你在報復我。」
「報復你？不，我對你的報復還沒有開始。只是來救一個好心的女孩而已。」
林德語氣輕鬆，紐約夜晚繚亂的風吹來，把地窟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林德的巫師袍在風中狂舞，髮絲抖擻，眼眸仿佛極星一樣明亮，冰冷到能把人的骨髓都凍碎。
金並再一次感受到窒息，這一次，他單純是害怕了。
林德溫柔地笑起來，拍拍手，變出一套跳傘背包丟給這條喪家之犬，「逃啊，金並先生，快逃吧，竭盡所能地逃跑吧，使出你所有的手段反抗，而我會在你生命的終點等待，彼時你將迎來最後的審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