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暖色的分別

  第173章 暖色的分別

  酒館裡的宴會沒有持續多久,聖誕假期的第四天,基本上所有賓客都走完了。

  所有相聚都是為了離別,就像所有離別都是為了相聚。兩次相逢之間的就是人生了。

  龍裔是頭一個走的,他的家鄉還在戰亂,因此想要回去救濟苦難困頓中的人們。林德曾向他暗示,假如龍裔有志於一統天際,冬堡會給他提供一定程度的支援,足以讓他建立自己的軍事勢力,但龍裔卻拒絕了。

  「我不是生來要做皇帝的人。」他說,「只是一個冒險家。」

  龍裔表示最近天際省的吸血鬼活動很猖獗,他準備加入吸血鬼獵人的組織,一同迎擊邪惡。

  繼龍裔之後離開的是鄧布利多,老教授得去霍格沃茨主持大局,沒辦法,誰讓這個聖誕節有位魔頭歸來呢。

  其他客人喝得過癮,聊得盡興了,也相繼告辭。

  酒館飛快冷清下來,月影女士申請了異世界探索,打算去交界地找神人菈妮串門。她就喜歡看看不同世界的風景。林德估計她只會當一年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終究是屬旅行青蛙的。

  現在酒館裡只剩下林德和三位姑娘。

  林德覺得空蕩蕩,但好像她們還挺開心。

  小酒館一層大廳有吧檯,舞台和用餐區,東北角的螺旋樓梯連通二層與地窖,靠著樓梯的一扇窄門通向廚房。二層是八個兩兩相對的單間,供旅人休憩。客人都走後,林德他們幾個也就搬到二樓。嘉利回到藏書塔,因為現在宴會散場,已經不忙了。

  林德在酒館裡添置了一台電視,酒館打烊的時候,他們四個就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吃吃零食,喝喝啤酒。

  十二月三十一日,電視裡報導格林德沃現身柏林,這老兄乾的第一件狠活就是當眾逼迫魔法部長辭職。

  當年他一統歐陸魔法界的時候,留下的班底沒有被徹底清算,許多忠心耿耿的追隨者一直都在等候格林德沃王者歸來。再加上時局動盪,人心惶惶,黑魔王即位是眾望所歸,這次權力讓渡順順利利,基本沒什麼風波。

  但這件事引發的外界動盪可不小。

  格林德沃這名字許多麻瓜都不熟悉,但一聽說他活躍的年代是二戰時期,又是德國人,大家一下子就警惕起來。再加上格林德沃上台後公開的演講就是要建立巫師統治的新秩序,什麼麻瓜是低等人種啦,應該被管束起來啦,麻瓜要作奴隸之類的話,實在是要素過多。

  黑魔王的擴張勢不可擋,有這樣一位強敵,人聯部也焦急地呼籲各國團結一致,停止所有爭端,務必以應對巫師戰爭為重。

  冷戰剛結束一年,世界局勢再次緊張。

  聖誕假期里,三杯酒舍接待了許多旅客,都是面臨生命危險的人,有巫師有麻瓜,有大人也有孩子。

  流落荒島的空難者在酒舍里飽餐一頓,又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已經回到了文明世界。在暴風雪裡迷路凍僵的科學家瀕死時看到溫暖的酒館,還以為出了幻覺,痛痛快快喝了酒,一出門時卻回到了科考站。患了癌症的孩子,許願要成為住在雲上的飛鳥,喝下黃油啤酒後,夢見自己成為一名行俠仗義的騎士,醒來時癌症已經痊癒,還長出了一頭秀髮……

  酒舍總是以讓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充滿神秘色彩。有信徒稱這裡是上帝眷顧的地方,林德他們是來救難的。而喝下那三杯酒的,無不做了一個心想事成的美夢。

  隨著媒體的報導,越來越多人知曉了這間出現在聖誕的神奇酒館,有人相信,認為這是魔法的童話,也有人不信,覺得這是官方組織的騙局。

  不論如何,三杯酒舍成為了當下緊張的時局裡,難得的一道暖色。許多絕望的人因三杯酒舍而重拾對生活的信心,他們期盼著有一天能走進酒館裡,痛痛快快大醉一場。

  酒舍聚集的思念愈發強烈,林德可以感受到一磚一瓦間游離的思維弦,如海潮一樣往復,但鬆散的思維弦沒能如他設想的那樣,聚集在一起形成靈魂外殼,似乎缺少了什麼關鍵的要素。

  嘗試排除了各種可能性後,林德還是沒找到原因。靈魂的研究十分深奧晦澀,思念體更是與成神之路有關,算是多元宇宙中終極的奧秘了,因此相關資料少之又少,他只能獨自摸索。

  在林德設計的實驗裡,三杯旅行酒舍的思念體形成後,會形成類似幽靈的構造,然後就可以試著給這個幽靈賦予魔力了。因為死物的靈魂與活物的靈魂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所以一旦實驗成功,他就可以製造巫師,或把麻瓜轉化為巫師。

  假如地球人都變成巫師,一定會很有意思。有了魔法,到時候就沒人會挨餓了吧。

  只是好事多磨,酒舍的思念體遲遲無法形成。

  許多生活里平常的物體裡也寄存了思念,比如居住了多年的老屋,經歷滄桑的古董,嘔心瀝血的畫作等等,但它們都沒有靈魂。

  林德相信自己的理論沒有錯,靈魂可以由思念形成。他還做了預言,看到了成功的一線希望,只是太模糊,太渺茫。

  眼看時間一天天流逝,仍舊毫無進展,林德終於為這個實驗判了死刑,他倒也不失落,只是有些遺憾。像這樣失敗的魔法實驗,在林德學習成長的過程中,經歷過很多,一開始還會打擊信心,漸漸就不放在心上了。

  聖誕假期即將結束,酒館傳送到了倫敦。林德準備將它藏在下倫敦的一個街道角落,用魔咒封存起來。

  就讓這個神奇魔法酒館永遠停留在人們的記憶里好了。

  酒館營業的最後一天。臨近傍晚,林德才從二樓下來。

  大廳的電視裡還在播放三杯酒舍的新聞,類似的報導屢見不鮮,不過三個女人總是看不膩。她們各自有喜歡這些新聞的理由,林德卻猜不透。

  他走到舞台上檢查莫拉之書,沒有找到合適的旋律。看看外面的天色,算算時間,他開始收拾桌椅,搞起衛生。

  「準備打烊了嗎?」瑪莉卡知道酒舍要關停了,她站在櫃檯後有些手足無措。

  「嗯。酒館的營業結束了。」林德打掃大廳的角角落落,沒有使用魔法,這玩意很方便,但有時候就是因為太方便,讓人脫離生活,忘記勞動的簡單快樂。

  他拿抹布擦拭一張厚實的紅木小圓桌。每天的三餐都在在這張桌子上吃,四個人經常會閒聊,談論彼此的過去和喜好。即便最沉默寡言的梅琳娜都好幾次在桌邊綻開笑容。

  這個聖誕假期,他們扮演酒館裡各自的角色,接待莫拉之書選定的顧客,跟著酒舍走遍全世界,看不同的風景,和不同的人打過交道,按部就班的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

  「好短暫,就像一場美夢。」米莉森喃喃自語,「我不會忘記這間酒舍的。」她面露不舍,「林德,我好想一直陪伴你左右。」

  「我不值得你們任何人的陪伴。」林德總是實話實說,「我歸根結底是個冷漠的人,你們不應該生命浪費在感化我上,而要去創造自己的精彩。」

  她們沒有反駁林德的話,這人是說到做到的。敏銳如布萊麗娜,早就意識到了,所以她一直稱林德為太陽,他能照耀世界,卻冰冷又遙遠。

  林德來到廚房,準備起告別晚宴。

  吃過這頓飯,他們就得各奔東西,林德還是回霍格沃茨,瑪莉卡回她的麵包房,米莉森繼續修行之旅,梅琳娜繼續在交界地流浪。

  主角的人物形象太單薄了,我在想辦法給他增添一點血肉,這個過程中不可避免要進行「弒神」,也就是給林德賦予更多人類的情感色彩,希望大家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