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我下次再來照顧你的生意,最好再也莫要叫我這名字,我一聽這四個字,連酒都喝不下去了。」李尋歡笑著說道,但眼睛卻沒有含笑而是沒有一絲表情。
李尋歡發現江湖真的不是以前的江湖了,以往還需要與各類江湖中人鬥智鬥勇,但自從有了這雙白眼,洞察之力極強,外加穿透能力,很輕易地看出眼前這看似高興的掌柜體內血流速度很快,心臟也跳得很快,甚至在倒酒之時還有一絲顫抖。
如果是以往,這些細小的細節僅憑肉眼根本看不出來,但此時在這雙白眼下,所有的細節都無所遁形。李尋歡很輕易地判斷出這酒有問題。
阿飛同樣如此,眼睛也悄然無息地換上了寫輪眼,為什麼酒館的掌柜看不到阿飛猩紅色的寫輪眼,那是楊信給了阿飛一雙美瞳,讓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寫輪眼洞察細節的能力雖然比白眼略遜一絲,但也相差不多,阿飛同樣感覺到有問題,不過阿飛並沒有在意,只是隨意地一坐,但這一坐卻很有講究,所坐的位置和角度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劍。
「想必當年掌柜對李兄照顧得很是周詳,要不然經十年之久,李兄還記得掌柜。」楊信忽然說道。
「公子哪裡話,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人一走,茶就涼,有什麼周詳不周詳。」
「掌柜是場面人,可惜啊這酒雖美卻不能喝啊。」楊信笑道。
「公子為何如此說?」掌柜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一絲變化。
「因為喝下這杯酒後,只要稍為一用真力,酒里的毒立刻就要發作,七孔流血而死!,你說這酒能不能喝?」楊信淡淡地說道。
掌柜的臉色終於變了,然後抬手就是一爪,扣住楊信的咽喉,然後猛地撤退幾步,而後冷笑道:「本以為這金絲甲之主是武功高強之人,沒想到居然是不通武功之人,李尋歡還有這位拿劍的小兄弟,請喝下杯中的酒,否則……」
「否則什麼?」楊信的聲音傳來。
掌柜的臉色大變,不是因為楊信的聲音,而是楊信聲音傳來的方向,楊信的聲音居然是自從前方傳來,那自己手中之人是誰?掌柜的猛然睜大了雙眼,只見眼前如鏡面般破碎開來,掌柜的發現自己手中握得居然空無一人,而楊信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裡。
「我雖然二十年沒有殺人了,但我並沒有忘記怎麼殺人,你這是什麼武功?」
「幻術爾。」楊信笑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只要九十九兩銀子就能買得一件金絲甲,為什麼你不用銀子購買反而偏偏要下毒?不論是碧血雙蛇還是李探花都是江湖老油子,你以為你這點伎倆能拿下他們?」
「九十九兩銀子一件金絲甲確實不貴,但金絲甲太多了,有一件就夠了。」掌柜嘆息道。
「那剛才那些人?」
「都已經死了,至於你說我這點小伎倆能不能拿下你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這些人重情重義,只要拿捏住你們其中一人,就可以利用你們心中的情義做許多事。」掌柜的臉上依然帶著笑道。
「鐵傳甲!」李尋歡的臉色變了。
「你們雖然沒有喝酒,但李探花的車夫卻喝了酒,這車夫,名為車夫實為兄弟吧。」門外傳來一道聲音,這是個女子的聲音,而且很動聽。
「我認得你們,紫面二郎孫逵還有薔薇夫人。」李尋歡嘆息道。
「不愧是李探花,我們隱姓埋名這麼久都被你認出來了。」門外,薔薇夫人扣著鐵傳甲的咽喉,像拖死狗一樣拖著鐵傳甲走了進來。
「大意了。」鐵傳甲苦笑道。
「為何大意?」楊信忽然問道。
「因為公子。」
「因為我?」楊信有些詫異,按說鐵傳甲也是老江湖了,身處異鄉異地,按道理來講,不和陌生人說話,不吃陌生人的食物,不喝陌生人遞來的酒才是老江的處世之道,但偏偏鐵傳甲卻喝了薔薇夫人遞過去的酒。
如果薔薇夫人是個大美人也算鐵傳甲英雄難過美人關,但薔薇夫人那水桶粗的腰怎麼也和美人靠不上邊,聲音卻是極美,做個聲優卻是不錯的,這聲音絕對會讓人想入非非的。
「因為我以為世間任何事都難不倒公子,所以……」鐵傳甲痛苦地說道。
「所以你就放心的喝人家遞過去的毒酒,然後落入敵手、受人所制?更是被人拿著你的命來要挾我們?」楊信一陣瞠目結舌,心想:「這古系武俠世界的人物腦子是怎麼長的,腦迴路怎麼如此奇葩,一個賽一個的神經病,你就不能長點心啊!不行了,受不了了,心好塞,阿卡姆瘋人院必須要快速建起來了,這些人真的有病,得治!」
「你的人在我們手裡,所以請你們都喝下杯中酒。」薔薇夫人笑出了豬叫聲。
「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你以為你突然的自我了,我們就會聽你的?」楊信雙眼一瞪,太虛幻境發動。
薔薇夫人和紫面二郎孫逵瞬間迷失在太虛幻境中,永陷沉淪,兩人軟軟倒地。
「瞪誰誰死神功!」鐵傳甲大驚,探了探紫面二郎孫逵和薔薇夫人的鼻間,發現他們已經死去。
「他們死了我的毒怎麼解?」鐵傳甲哭喪著臉說道。
「死不了的!」楊信沒好氣地說道,然後忽然抬手就是一掌,拍在鐵傳甲的胸腹之間。
鐵傳甲「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鮮血中帶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隨著這口鮮血的吐出,鐵傳甲的臉色好了許多,微微一運真氣,發現並沒有七竅流血,而且沒有一絲疼痛。
鐵傳甲瞬間明白,自己的毒已經被解了。
「大胸帝,你可長點心吧。」楊信拍了拍鐵傳甲的肩膀無奈地說道,這鐵傳甲也太相信人了吧,你知不知道,你這份信任對我來說壓力好大的說。
「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你必汗流滿面才得餬口,直到你歸了土,因為你是從土而出的,你本是塵土,仍要歸於塵土。」楊信念叨著來到紫面二郎孫逵和薔薇夫人屍體前。
擋住李尋歡、阿飛、鐵傳甲和碧血雙蛇的視線後,蹲下身子猛地一拍,一個小小的神樹樹苗的尖刺從掌心中刺出,刺入紫面二郎孫逵和薔薇夫人屍體,將他們二人的血肉吸收殆盡,化為灰飛,然後運起火遁忍術,將他們的在人世間生存過的痕跡徹底燒得一乾二淨。
「來者何人?」楊信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