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塵一邊火化屍骸一邊沿著蹤跡朝著前方追尋,這一路走過他見到了九具模樣悽慘的屍骸,要知道根據他所了解的消息,整個探索小隊也才十二人罷了。
也就是說如今除了吳均以及另外一名吳家強者以外,只剩下一名吳家武者的情況是未知的。
而就在夜塵報以期待的時候,卻不曾想很快便在前方發現了對方。
那是一名中年武者,臉上留著一道刀疤,不過唯一慶幸的是他並未如同之前的幾名武者般徹底涼透,儘管依靠在岩石邊的他全身都是血跡,不過其胸膛卻仍舊有起伏,這也就意味著他尚且還有一口氣在。
見到這一幕,夜塵的眼底也是不禁露出一抹激動之色,追尋了這麼長的道路終於是找到了一個活人。
不過他卻並未快速靠近過去,因為他注意到對方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柄有裂口的戰刀,而且身邊還有數根被斬斷的骨刺。
如今對方究竟是什麼狀態他都尚且不知,萬一自己過去被對方當做敵人的話,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兄弟,還活著嗎?」夜塵與對方拉開一段距離後,他隨即開口道。
而那一動不動依靠著岩石躺著的疤臉男似乎是聽到了聲音,他的身軀微微晃動了一下。
在見到這一幕後夜塵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我叫夜塵,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才對,是吳家主請求我們來尋找你們的。」夜塵繼續開口道。
「我……我沒有幻聽吧。」疤臉男吃力地開口道,他身上的傷勢看上去十分嚴重,能夠支撐到現在就連夜塵都覺得不可思議。
見到對方回應自己,夜塵也是面露喜色,他急忙道:「兄弟,你沒有聽錯,我們來救你們了。」
看著對方鬆開了緊握的刀柄以後,夜塵快步上前,並且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療傷丹藥,遞到嘴邊讓對方吞服下去。
下意識的吞服下去,在丹藥入腹以後,感受到絲絲的暖意流入到四肢百骸間,那撕裂般的痛楚感緩解少許,疤臉男劇烈的咳嗽幾聲,隨即便自口中吐出大量的瘀血。
而隨著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不少,那疤臉男慘白的面色也是緩和了一些。
「這裡很危險,我們在這白骨樹林中遭遇了怪物的攻擊,一場大戰以後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就連二長老都在與那怪物的交戰中身負重傷,那東西是殺不死的。」疤臉男激動地開口道。
聽著對方語無倫次的說著一些話語,夜塵一時間也是理不清思緒,他忽然注意到對方雙目無神,眼睛似乎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一般。
知道對方如今還深陷於恐慌之中,夜塵也是耐住性子開口安慰道:「不要慌,這附近暫時是安全的,究竟發生了什麼,吳均在何處?」
能夠被選中進入到這異魂域之中進行探索,疤臉男的膽量無疑是超出常人,不過是因為進入後的種種事情令他有些無措,在夜塵的安慰下,他也是緩了過來,在整理了一下紊亂的思緒後,這才講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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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接到家主的命令後便迅速組織前來,分成三個小隊前往異魂域之中探索。在進入以後,我們便從不同的方向進行探查,而後便失去了聯繫,不等我們深入多遠的距離,便遭遇了灰霧,緊接著便是大量幽魂的襲擊,無奈下,我們且戰且退,在撤離的過程中發現了這片森林。」
「因為後方有大量幽魂追擊的原因,我們只能夠進入其中,企圖穿越這片森林,繼續完成我們的探查任務,但誰知在抵達那白骨樹林的邊緣後,我們隊伍中的一個傢伙仿佛瘋了一般沖入其中,為了救他出來大家也是趕緊追了上來,卻不曾想這片白骨樹林要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詭異。」
「我們遭遇了襲擊,不僅僅是來自那些骨樹,還有其中遊蕩的怪物,具體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不過那怪物十分恐怖,而且我們嘗試了許多手段都難以將它殺死,之後我們疲於應對,同伴被一一斬殺,當時的我承受一擊本來以為死定了,卻不曾想活到了現在。」
「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當時被那怪物重重地打了一拳,我當時便昏迷過去,等到我甦醒以後便成了如今這幅樣子。」
說到這裡,那疤臉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悽慘的笑容,那慘烈的戰鬥到如今還自他的腦海中迴蕩,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那種怪異的存在。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放棄你的,不論是用何種辦法都會將你帶走的。」夜塵微微點頭,他輕聲道。
在聽到這話後,疤臉男卻並未露出喜色,反而是搖了搖頭,沉聲開口道:「我如今的傷勢我自己清楚,就算是有丹藥續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一拳擊碎了我的丹田,導致我受了嚴重內傷,帶著我走只會成為拖累,而且就算是有幸逃離,我後半輩子也將成為一個廢人。」
「若非是當初吳家主保住了我,早在十多年前我就該死了,能夠多活十多年已經夠本,去救少主,他應該還活著,路途上一定要小心那怪物,給我一個痛快的就行了。」
夜塵沉默的聽著這番話,是知曉對方說的沒有錯,那一拳的力量直接將對方的胸膛打出一道深深的凹痕,這也是為何夜塵在知曉對方還活著會感嘆的原因所在。
對方頑強的意志力支撐著他等到了二人到來,但也僅限於此了。
「我明白了,兄弟,一路走好!」夜塵微微點頭,最終選擇同意了對方的想法。
看著對方沒有絲毫的恐懼浮現在臉上,反倒是十分釋然,夜塵手指在對方額頭輕輕一點,對方那宛若燭火一般的生命力也是隨之熄滅,看著對方那快意的面容,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即調動紫陽真火將對方的屍骨焚燒掉。
夜塵默默注視著那屍骨化作灰燼消散於地面上,而一旁的林雪琪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經歷過戰場的殘酷的她清楚的知道有的時候能夠不留遺憾的死去也是一種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