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又見仙門
漫長的一夜結束了。
這一夜，對於全天下的影響，都是極為深遠的。
現在消息仍舊秘而不宣，但紙包不住火，石之軒逐步統一魔門的消息，很快就會泄露出去。
不過黃尚對於魔主蒼生，其實沒啥興趣。
他整合魔門，主要是為了符合石之軒的人設，還有搜集《天魔策》。
所以第一時間，他就向冥主沐天緲索要陰癸派保管的那捲《天魔策》。
陰癸派和邪極宗，是魔門最強的兩大分支，他們所保管的傳承，自然也是最為精髓的。
而【邊荒傳說】之後，向雨田不著調的個性，令邪極宗衰敗下去，不少秘典反倒流入了陰癸派內，以致於陰癸派興盛起來。
現在一場激烈的內鬥，高層實力打回原形不說，秘典也保不住了。
冥主沐天緲當先帶路，黃尚和小師妹在後面走。
三人穿過一條長長的密道，在一間石室門前停下。
黃尚雖然不是很精通機關暗道之術，但也能看出，這裡應該由一座墓穴改造完成，上面恐怕是建康城郊了。
他自己並沒有進去，讓小師妹入內拿秘典。
這裡畢竟是陰癸派的核心禁地，該防備的還是要防備的。
否則千斤石門往下一落，將他硬生生困死在裡面，也不是沒可能發生的事情。
到時候只能等夜襲團隊來救，何必呢？
沐天緲見黃尚往外面一站，不禁心頭一沉。
她倒是沒有那個打算。
雖然天時地利人和中，也就地利能掙扎一下，但這處石室內並沒有那種強大的機關。
只是這位滴水不漏的心思，令她感到恐懼，年紀輕輕，登臨聖門之頂，都不能讓他驕傲自得一下？
這樣的人物，存在一日，陰癸派豈不是就是要仰其鼻息生存一日？
沐天緲心寒之餘，只能看著小師妹走入。
好在這陰癸派未來的希望只要不失，那就還有希望……
至少她能判斷，黃尚距離大宗師還有一線之隔。
這一線之隔有時候就是咫尺天涯，一輩子都邁不過去。
所以她的徒弟還能奮起直追。
哪怕很渺茫，但也要留有希望。
但等到小師妹取了秘典走出，黃尚開口道：「你這位弟子不錯，讓她隨我一行吧！」
沐天緲怒髮衝冠，護住小師妹：「你想帶走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黃尚道：「別怕，一別數十日，保證還你一位天魔大法第十七重的年輕宗師。」
沐天緲連一個字都不信。
若是正道大宗師，自重身份，是不會對有潛力的後輩弟子下手的，還會加以激勵點撥。
但魔門中人都是自私自利，如果把這小妮子給這魔頭，肯定是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還有個屁的年輕宗師？
眼見雙方對峙，小師妹突然眨了眨眼道：「你替我師父治好體內的隱疾，我就跟你走！」
沐天緲抓住她的胳膊：「閉嘴！」
小師妹湊到沐天緲耳邊：「師父，我在鄴城時就認識他了，他與別的聖門中人不同，不會害我的。」
沐天緲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眼中露出悲色，罕見地真情流露：「是我沒用，保護不了你！」
小師妹見沐天緲誤會，趕忙依偎在她懷裡，看向黃尚：「不是的，師父你一直受苦，徒兒想為你做些什麼，他很厲害，會幫你解除痛苦的。」
沐天緲見她目光瑩瑩，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趕忙將她拉到一邊，兩女嘀嘀咕咕，咕咕嘀嘀。
片刻後，沐天緲走了過來，直接道：「來吧！」
黃尚對她的爽快頗為讚賞，毫不客氣，手掌落了上去。
在還沒正式與這位原魔門第一高手交鋒時，他就懷疑這位狀態不太對勁。
因為原劇情里她是被氣死的。
一位巔峰宗師，距離大宗師只有半步之遙的絕頂強者，就算受了再大的打擊，也不可能氣死。
除非她原本就是即將去世，才會遭到打擊後，吐血身亡。
當然，那僅僅是懷疑，原劇情里的發展，可能有多重解釋。
直到鄴城裴府中，黃尚與沐天緲初戰，才算正式確定了，她的體內有一股至為陰寒可怕的氣息。
關鍵就在於這股氣息。
黃尚此時深入她的體內，終於抓到了遊走不休的氣息，眉頭上揚。
「果然是向雨田的手法，逆轉死氣為生機。」
「換而言之，沐天緲修煉了一門向雨田自創的，低配版道心種魔。」
「可惜啊，太殘缺，對人體的傷害太大。」
向雨田經歷漫長的歲月，以自身的方法走出一條魔種之路，破碎虛空離開。
他最後是功行圓滿了，但在這個過程中，肯定也有一個個不完美的版本，其中之一或許就存放在陰癸派內，被沐天緲所得。
這個版本同樣是吸納死氣，轉為生氣，卻急功近利，一味貪圖殺傷威力，若論精細和穩健，比起黃尚目前的不死印法，都略有不如。
沐天緲修煉後，實力看似大增，實則弄得死氣淤積體內，性情弒殺，壽命縮減。
至於為何要練？
魔門生存，大不易，還需要其他的理由麼？
從她身上，黃尚切實地體會到生機死氣轉化的兇險。
這種功法其實已經超出了尋常的古武級別，能夠逆轉生死，延長壽數，堪比修仙，難度當然大到沒邊，稍有不慎，眼睛一閉，就睜不開了。
所以黃尚至今都很謹慎。
他將沐天緲的身體當成反面教材，好好研究了一遍一遍又一遍，才開始嘗試轉化。
沐天緲的「病」，他沒辦法解決。
因為她修煉那門奇功，至少有二十多年的時間，體內的死氣已經根植，完全是用充盈的生機壓制住，兩者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如果貿然將死氣抽離，那反倒不是好事，直接去世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沐天緲還很有用。
因為小輩無法支撐大局，現階段的魔門，需要一些高級打手。
沐天緲這位前路已絕，但戰鬥力驚人的冥主，就是與佛門禿驢鬥爭的好棋子，可以省他不少心力。
等到過些年，沐天緲去世了，他的班底也培養起來了，魔門就將徹底翻開新的篇章。
有鑑於此，黃尚操控天一真氣，將沐天緲體內淤積最為嚴重的幾處死氣，排解了十之一二出來，再將生機解放了相同的比例，充盈溫養五臟六腑。
這一番操作，可以將她的壽命往後延遲幾年，應該能完成使命了。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心地善良，心地善良。
黃尚收功後，又在陰癸派內選了二十位年齡偏小，根骨相對不錯的弟子。
其中就包括了張麗華。
這顏值封頂的妹子天賦也極高，培養培養將來也是一位魔門巨擘，成為只會勾引人的妖姬，實在太浪費了。
當體內輕鬆許多的沐天緲回到殿內，就看到天賦最好的後輩沒得了，一群傻乎乎的門人，正在修補地磚和牆壁。
沒辦法，她們還得繼續在南朝混啊。
這滿目瘡痍的偏殿，根本沒法解釋，只有親自動手，希望能矇混過關。
這還不是關鍵，接下來如何隱瞞和氏璧的偷梁換柱，才是最令他們頭疼的……
另一邊，黃尚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回到山谷。
五個小蘿蔔頭一溜煙跑出來。
陰癸派是手下敗將，都低眉順眼的，一副被生活毒打過的模樣。
記名弟子四人組則感到對方的氣息強大，生出滿滿的緊迫感。
包子頭和小師妹互相望了望，都有點瞧對方不順眼。
黃尚不理會這些小眼神，對著張麗華和十八個沒有名字的苦力道：「去多建幾座屋舍，你們自己居住。」
「是！」
工具人大軍乖乖去了，黃尚考察了一下記名四人組的武功，對著包子頭和小師妹道：「你們住一塊。」
然後也走了。
他一走，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包子頭看著小師妹：（*゜ー゜*）
小師妹看著包子頭：（。_。）
記名弟子四人組見勢不妙，立刻撤離。
包子頭衡量了一下敵我差距，感覺自己比武功，要被打出屎，頓時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姐姐你好漂亮啊，我叫梵清惠。」
小師妹淡淡地道：「我叫祝玉妍，小妹妹你也很伶俐。」
包子頭眼珠轉轉，有了計劃，從懷中掏出腕錶。
「小霸王其樂無窮啊啊！」
行雲流水的操作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只是裡面的遊戲選項多了不少。
在小師妹好奇的注視下，包子頭選擇了一個自己玩得最好的遊戲，主動遞出手柄：「姐姐，我教你玩這個！」
不是水管工馬里奧，而是一個個頭髮五顏六色，穿搭花里胡哨的人物，在那裡擺著造型，畫質上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拳皇97！
包子頭見小師妹怔怔地接過手柄，低垂下頭，嘴角揚起惡魔般的笑容。
看我怎麼在最擅長的領域蹂躪你！
……
……
邪極宗的密室中。
黃尚將和氏璧擺在石桌上，端詳著這件異寶。
和氏璧內，確實有一股難以形容的異力。
接觸到那股力量之初，黃尚心中湧起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似乎其中深藏著宇宙至理，天地玄秘，生出強烈的探求之心。
但他很快遏止住了這股欲望。
因為真正與那股異力接觸，立刻就會氣血翻騰，真氣逆行。
很像走火入魔，卻不是走火入魔。
為了防止走上石之軒的老路，黃尚在打磨根基上，精細到了極致，別說大宗師，就連破碎虛空也頂多跟他齊平，所以走火入魔是不存在的。
既然不是走火入魔，這種感覺最終被他定為……
超凡之力與肉體凡胎之間的排斥。
這樣的形容，其實也不是完全準確，但已經十分接近。
黃尚原本以為，和氏璧內部蘊含的，就是一種可以拓展經脈的奇異能量，相當於天地元氣的高度凝聚。
但真正接觸到，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和氏璧的妙用，或者說低估了蘊藏在玉璧中的異力等級。
這股異力真的能助人脫胎換骨，甚至凝聚出超凡器官。
不過有兩個要求：
第一是自身的實力必須夠強。
如果是原劇情里雙龍那樣的弱雞，和氏璧異力就只能替他們開拓經脈，重塑根基，彌補了習武太晚的缺陷。
開掛也要講究基本法的，直接二十九殺，就進去了。
所以想要藉此凝聚超凡器官，至少也得屹立於三星級巔峰，也即是大宗師的層次，藉此向著破碎虛空進發。
黃尚判斷，陳猛吸納和氏璧之力，就有向四星級衝刺的意願。
第二則是需要完全吸收，一鼓作氣地衝擊。
如雙龍那樣涸澤而漁，直接將異力完全吸收，看似是浪費，實際上反倒是正確的操作。
如輪迴者這樣每天嘬一口，提升效果有，其實作用不大。
所以世界意識也是夠壞的，看似留下迂迴之路，實際上堵死了輪迴者的最大收穫。
「和氏璧的異力灌入，倒是有些像開啟仙門，相比起日積月累，需要一股驟然爆發的至強之力。」
黃尚把玩著和氏璧，任由它在手中折射出道道奇詭迷離的光澤。
燕飛用大三合開啟仙門，向雨田用生死之力碰撞開啟仙門，都是參照，後者他更是親眼目睹。
此時看著和氏璧，頓時有了美妙的設想。
……
……
「石之軒得了和氏璧，會將它吸乾嗎？」
「吸不乾的，他又不是劇情主角，只是個大反派，怎麼吸乾和氏璧？」
與此同時，夜襲團隊也在討論。
腕錶屏幕中，是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怒搓拳皇，小師妹連續被一穿三後，用天魔絲帶把包子頭屁股底下的矮凳子一抽，獲得了勝利。
然後兩人就打了起來，包子頭被打得嗷嗷直叫，滿地亂跑。
除了小公主和炮王有滋有味地看著外，其他三人都想著石之軒得到和氏璧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按照道理，這件被世界意識盯上的至寶，是不會被石之軒吸收的，畢竟還要留給未來的天命主角雙龍。
但以石之軒的智慧，他們又不敢打包票。
柳下惠心癢難熬，還是開啟了隱秘的屏幕，正是趁黃尚離開，在邪極宗密室內安裝的監控攝像頭。
畫面浮現，有一個正好對準石桌。
於是乎，爵士、冷影和柳下惠那目光湊上去，然後齊齊呆住：
「他把邪帝舍利拿出來做什麼？」
「臥槽！仙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