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藏經閣門口。
方丈與少林諸老並列,旁邊還跟站著渡真,演武場上的比武還沒結束,正巧江缺欲出,因舍利關係重大之故,所以少林里能來的老不死都來了。
畢竟世尊舍利貴重萬分,萬一被人詬病指責不尊敬世尊,豈不要倒大霉。
「怎麼還不出來,太陽都快曬屁股了吧!」有長老皺眉道,一臉焦急火躁。
等待最是煩人,哪怕和尚也不例外。
方丈也焦灼,但因身份之故而不能表現太過,只好尷尬一笑,解釋道:「或許他還沉醉在佛門眾多經典中吧。」
這般解釋少林諸位長老都是不信的,皆是在想:「哪有這麼認真的人,縱然絕代天才也是要吃飯要休息的,那小子還能辟穀不成?」
反正是不信!
一個時辰之後,藏經閣內毫無半點動靜。
一老和尚皺眉道:「不對啊,此地有我少林上百名羅漢駐守,他應該逃不出去才對,不遠處就有各大長老看護,若有動靜肯定會知道的,可現在……」
沒了動靜叫人好不疑惑。
「再等等吧,畢竟時辰未到!」方丈忍不住嘴角一抽,沖身邊那些個一大早就焦灼不安的老不死勸說道。
吱呀!
這時,一道開門的聲音響起,眾少林老和尚們盼星星盼月亮般的期待心情下,江缺那一襲錦袍身影悄然出現在門縫中。
「喲,大夥這麼早就來請安啊?」江缺微微一笑,沖這群少林和尚道:「實在是榮幸之至!」
眾和尚:「……」
一陣沉默過後,他們紛紛在心裡暗罵:請個屁安,要不是為了世尊舍利之事,老子們才不會一大早就來候著。
老和尚們都不開口,渡真只好尷尬地笑著問道:「江大人,一日之期已到,不知舍利可否……」
後續的話他沒說完,但江缺已明白,不由調侃起來,「怎麼,和尚就這麼想要得到舍利嗎,你跟我說就行了,別不好意思。」
聞言渡真卻臉色大變,若在方丈和諸長老心中留下他也欲得舍利,事情只怕不好辦了。
於是趕緊彌補道:「大人說笑了,此前我們達成的交易,不知大人可否把舍利交付了?」
這話一出,頓時也讓很多人心裡露出期待來。
世尊舍利啊,若以佛法煉之,可讓後天圓滿者破入先天,也可讓先天者破入更高層次,堪稱無上妙丹。
江缺微微一笑,旋即道:「行吧,看把你們給猴急得,拿去吧!」
說著便把舍利在眾人眼前亮了亮,頓時不少咽口水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見江缺一把將舍利扔給渡真,等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後,他才大搖大擺地走掉。
藏經閣門前已熱鬧哄搶一番,渡真不得不把舍利交付給方丈,然後退去。
少林,演武場上。
一天的廝殺之後,一直未曾歇息的兩人似乎也到了極致,最後兩人便拼起了真氣。
場中佛門道門都沒人說話,死死盯著法相和林靈素,聰明的人知道勝負就要產生了,都不想錯過這最佳時刻,紛紛駐足觀之。
「誰會勝一招半式呢?」
不少人心中都冒出這樣一個疑問來,法相和林靈素的年紀相仿,一身實力也相當,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砰!
很快,兩人對掌之處突然炸開,朝四周擴散而去,不少人被波及到紛紛倒飛倒地,被震傷不輕。
大戰的兩人也緩緩落在地上,法相嘴角流出一縷血跡,顯然是受傷了,另一旁的林靈素則是雙眼一閉,重重倒下去,生死不知。
一代傳奇人物,就這般不知生死。
「他敗了!」渡真淡淡地沖道門諸家以及那些江湖人士說道,相比起來法相只是受傷,自然算贏了。
眾江湖人紛紛皺眉,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他們預料到的,面容不由一苦,皆是暗道:「看來是沒法阻止少林重開山門了。」
本以為依靠林靈素的本事能阻止一二,誰知竟也阻止不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都想上場一爭高下。
一旁,天師道的張老道老臉尷尬,冷哼道:「我們走,今日且算你少林棋高一招,往後的爭搶我道門絕不會退縮!」
「諸位,慢走不送!」
渡真微微一笑,終究還是成功了,少林重開山門在即,將大有前途可為。
道門諸家攜眾江湖門派冷哼幾聲,留下幾句狠話便匆匆離去,不敢擅留多時,生怕被少林寺的和尚當成邪門歪道打殺了。
而待大部分人離開後,法相老和尚才被緩緩攙扶起來,只是這個時候他老眼一翻,便暈厥過去。
「師叔祖……」
不少和尚都叫喊起來,可老和尚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再也沒有醒過來,一代禪師神僧也就此圓寂,為少林貢獻出最後一滴血和力。
「原來是兩敗俱傷,誰怕是都沒討得好處!」剛走出山門扭頭一瞧法相就倒下,這才明白為何渡真要催促眾人下山,實則怕重開山門之事敗落。
「可惜了,好好一尊神僧就這樣死了。」不免有些為他感到可憐,林靈素死沒死江缺不知,但法相老和尚一定是死了。
大戰一天一夜後,便是耗也被耗死了。
道門失敗丟了信徒,以各家分散於天下的道門力量,只怕難以抵抗少林一家,而少林為了重開山門而折損一尊超出先天範疇的老僧,這筆買賣也不知是否划算。
反正在他看來是不划算的,老僧死,等於少林的定海神針就少了一根,長此以往便足夠沒落了。
這場紛爭之後,除江缺外誰都沒討得好處。
法相圓寂,整個少林皆是大悲,渡真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師叔祖就這樣去了,不由喃喃道:「他這是為了少林百年大業才與那林靈素一戰的,而且還堅持到最後。」
換作是他可能也沒法相做得好,那是一個為少林甘願奉獻的人。
「方丈師伯,還有眾位長老,法相師叔祖終是為我少林而死,不如厚葬之?」渡真忽然提議道。
和尚基本都是薄葬,挖個坑埋進一副不錯的棺材,基本就是這般禮俗了,但法相是為少林大興而死,他便提議以厚葬之,以此表達少林並非薄情寡義之輩。
方丈掃了眾長老一眼,見沒人反對才沉吟道:「可,此事便交由師侄你去辦吧,一切你全權拿主意就是。」
揮揮手索性也不管這點屁事,還是研究舍利要緊。
而同一時間,淮南地帶一山頭之上,一群金人卻整裝待發,靜候過往的江湖中人慾報此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