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林寺內。
渡真忽然詫異道:「你所言當真,那江缺真和全真教起了衝突,還斬掉丘處機一條手臂?」
「回首座,此事在山下小鎮上早就傳開了,不少武者都親眼目睹了經過,應該做不了假。」那小僧彌想了想回答道。
畢竟此時沒有任何一方出來遮掩,少林在嵩山乃是大戶,想要打聽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微微點頭,渡真思量道:「那江缺雖在江湖上名聲不好,但他好歹也是官家人,若能拉他相助,我少林重開山門就不會有任何威脅,但凡有人阻止若都扣上造反的罪名,誰還敢阻止?」
他倒是想得很美好,一旦這事成了將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於是連忙對小僧彌吩咐道:「趕緊安排一下,我要見一見江缺,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拉進我們的陣營來。」
這一次,少林必將崛起。
「是!」
小僧彌不明所以,但達摩首座都吩咐了,他只好應下,至於後續的事宜就和他沒多大關係了,只希望少林重開山門能夠順利。
當夜深人靜時,渡真和尚一番喬裝打扮之後來到江缺的房間,一陣敲門聲響起,江缺疑惑不已,「誰啊?」
「是敵非友!」
門外響起一道渾厚的聲音,然後就陷入沉寂中。
此後便再也沒有聲響,搞得江缺都是一愣,「莫不是有人慾開玩笑,想戲耍我不成?」
畢竟大晚上的,他要是出去看肯定沒人影,等回來繼續睡覺肯定又有人敲門,煩都得煩死。
但最後江缺還是決定打開看看,「嗯?你們是誰?」
幾個黑衣人影把他嚇得一怔,難道想殺人越貨不成?
「江大人勿憂,貧僧乃少林寺達摩院的渡真,此前在大都時大人也是見過的。」說著那黑衣人把頭頂上的帽子揭下來,露出那顆耀眼的光頭。
「渡真?」江缺眉頭微皺,忍不住好奇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少林重開山門在即,你不在山上好生準備迎接各大江湖豪傑,來本官這裡莫不是想與我喝一杯不成?」
誰知渡真和尚平靜地笑了笑,「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若大人覺得有需要,貧僧奉陪也無妨!」
喝酒吃肉還難不倒他,笑眯眯的表情讓江缺暗暗一凜,「這貨不簡單啊。」
佛祖都敢編排,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
「和尚你乃清淨之修,整日坐禪望月拜佛,本官卻不是這種苦等清閒之輩,你怕是找錯人了。」用腳丫子想都知道渡真和尚此來的目的,定是要拉他上賊船。
雖然在大都趙王府時兩人之間有那麼點不快,但渡真和尚覺得為了少林重開山門,哪怕是放下成見也行,如今那副和藹的模樣就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只是江缺卻不怎麼待見他,冷聲又道:「少林不事生產,此為大罪也,本官沒追究爾等罪過就算好的了,你等還欲重開山門,簡直是痴人說夢!」
一番呵斥和責怪,讓渡真和尚笑意更濃了,忽然說:「大人言中了,我少林擁有嵩山地界方圓上百里之地的土地,這些年來也一直交給山下農戶耕種,年歲以來只收取兩成口糧,此非是不事生產,實乃庇護一方百姓,有大功德也!」
「這麼說本官還要嘉獎你們了?」江缺突然氣笑道:「雖然不可否認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認不認那是本官的事。」
渡真和尚訕訕一笑,心裡卻暗罵,「若非貧僧看你有幾分勢力,豈會親自來拉攏你!」
這話他不敢說出來,只好賠笑道:「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我少林以慈悲為懷,常救濟天下百姓,所以重開山門對於朝廷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
若大人肯相助,我少林重開山門的機率將會達到七成,且我少林許諾給大人留一尊佛位!」
最後渡真咬咬牙,硬是以一尊佛位為代價讓江缺出手,他堅信利益足夠江缺一定會出手——畢竟天下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國與國之間是這樣,武者之間也是這樣。
「佛位?」江缺愣了愣,暗道:「這玩意兒也能隨便許嗎?」
正疑惑著,旁邊的渡真和尚解釋道:「以活人身封神定佛,也能得香火氣運,到時候大人就可以利用這些氣運修煉,便可一日千里!」
這麼一說江缺就恍然明白了,敢情是為了香火氣運而以活人身封佛祖位,但能否有惹祭拜那就難說了。
這種方式很多人都會用,只是治標不治本。
江缺雖然不太了解其中的秘密,但想必這種方式應該有不少弊端,不由冷聲譏諷道:「只怕這一尊佛位也不好得吧,為你佛門重開山門,本官就得去得罪天下江湖人,和尚倒是好算計。」
只可惜他卻不會上當。
給少林當擋箭牌?
江缺暗暗搖頭,「除非我瘋了差不多,其他江湖門派不是好東西,少林與之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尊佛位可助大人突破到先天,與這比起來得罪天下江湖又算什麼?」渡真和尚淡淡地笑著,一臉平靜,繼續說道:「以活人身封佛享受香火氣運確實會有些弊端,但只要你維繫好香火信徒就不會有事。
大人,現在你在江湖上名聲早已敗壞掉,就算不幫我們也與他們交惡了,若助我們一下,還能得到好處,可謂一舉多得啊。」
在渡真和尚看來,江缺早已和江湖上那些人交惡了,正好和他們一道,為少林重開山門做出貢獻。
一尊佛位算是天大的資本。
「沒錯,你說的確實都是事實,但我不會幫你們任何一方的。」江缺搖搖頭,最後解釋道:「少林的佛位雖然珍貴飛,但我卻不屑於要之。
若少林有底氣重開山門,本官倒是不介意和你們做一筆交易,現在你們還是老實的準備明日之事吧,若無底牌交易之事就當我沒說過。」
看著渡真和尚一臉訝異的表情,江缺暗暗冷笑,「想讓我做擋箭牌,我又不傻!」
佛位看似高貴,可實則也受人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