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安靜得可怕。
除江缺自己外,居然沒其他人,連個打更巡邏的都沒看到。
夜晚的鎮子,顯得更加死氣沉沉,讓人看了膽寒不已,驚恐莫名。
「算了,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住下來吧。」
打定主意,江缺便四處尋找起客棧來,他這般外來者一無親戚二無熟人,想要找住的地方最好是客棧旅館。
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客棧旅館那樣的地方他還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哪怕是用錢。
任家鎮並不大,一條主街道加幾個巷子和岔路口,全長五百來米,江缺也很快就走完了。
但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等。
這街道我都走完了,居然沒看到客棧或是旅館之類的地方。
難道這個鎮子因為落後,所以沒有這些設施嗎?」
好不容易看到一座略顯現代化的小鎮,讓他逐漸找回一絲歸屬感,畢竟當年在地球上時也見過不少這樣的鎮。
不過很快江缺就臉色難看地想到一件事,「要是沒有客棧或是旅館,他住哪?」
有錢也花不出去,根本沒辦法。
今晚倒是可以將就一晚,那明晚,後晚呢?
想到這些不由得腦袋一疼,便想找家農舍隨便住進去,大不了給主人家一些錢財就是。
「咦?」
突然,看到街道盡頭處一家院子隱約間還傳來一陣吟誦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做道場念叨的哪種。
神神怪怪的!
待他走近之後,才看清楚門上匾額寫的兩個大字——義莊!
一個普通人覺得很恐懼,談之色變的地方。
義莊自古以來就有,專門給那些客死他鄉的人置放屍體做道場的地方,一般多是乞丐或是可憐的人看管。
「後來,一些茅山道士或趕屍之人也會看管義莊,順便做道場什麼的也包了。
看樣子這座義莊內應該有人,我一過路之人上門求宿應該不難。
不過裡面也可能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鬼物,甚至是殭屍!」
畢竟小鎮本身就是民國時期的風格,要說江缺一點都不懷疑,什麼都沒聯想起來,那才是見鬼。
但他自覺得自己已踏上仙路,對這些髒東西都不怕,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就是。
想清楚後,江缺便敲了三聲門。
人三鬼四這種說法他還是信的,一下不多,一下也不少。
敲門也是有講究的。
如今正是午夜凌晨時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裡面的人沒聽見,或者是假裝沒聽見,那就麻煩了。
正思索著,這座陰氣纏繞密布的義莊居然打開一條門縫來,一個相貌畸形,顯得有些醜陋的傢伙印入江缺眼帘,只覺得這人有些熟悉。
沒等他開口,那人就率先問道:「你是誰啊,三更半夜的為什麼來這裡,你有什麼事嗎?」
他狐疑地打量著江缺,這個身著奇怪,有些古裝打扮的傢伙一開始把他嚇了一跳。
最後才反應過來,覺得應該是戲班子的人,可能沒有換裝而已,只是戲班子的人過來幹什麼?
他沒想通。
這時江缺連忙解釋道:「那個,我是路過此地,卻又不小心沒找到住處的人,所以我想在貴地借宿一晚?
不知可否?」
微微一拱手,江缺便行禮到。
說話間也不卑不亢,除了服飾裝扮怪異了點,其他倒並無令人噁心之處。
見此,那醜陋的人臉很明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回復道:「你先進來吧。
借宿之事還要跟我師父說才行,我可做不了主,要是我師父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隨即他便把大門打開,讓江缺進院子,同時還在觀察江缺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但最後也沒有發現和人不同的。
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是人。
義莊的院子顯得格外冷清,要不是找不到地方住,江缺絕對不會選擇到這裡來。
實在是覺得有些陰瘮瘮的,仿佛四周的黑暗中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一兩隻鬼物來一樣。
江缺朝四周看了看,除了幾間屋有燈光外,其他地方居然都是黑漆漆的。
當他體內的真氣運轉,仔細感受一番後才驅逐那一絲不安。
望著領著自己的消瘦男子,看起來約莫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只是生得比較丑,不過頂著個鍋蓋頭就顯得更丑了。
江缺沒問他為什麼這麼丑,而是不動聲色地詢問道:「不知你貴姓?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呢。」
若無眼前這人,他只怕還在外頭被冷風吹著。
不過,雖然他嘴上確實問著,但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絲想法,只是還不敢確信罷了。
只比江缺快了半個身步的男子微微一愣,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叫文才,是我師父給我取的名字。」
表面上江缺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很有寓意的一個名字,看來你師父是想要你成為一個人才。」
嘴上誇獎一番,實則心裡卻在想:「果然是這個世界,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樣。
不過文才居然被電影裡看到的還要丑一些,他這樣子以後能找到媳婦麼?
既然如此那我就得住下來,靜候事件的發展了。
也不知道九叔師承的茅山上究竟有多少法術古籍,若是能通過九叔獲得那些法術,那就再好不過了。
再轉化為我所熟悉的法訣,我就可以輕易學會那些古老相傳的神奇法術。
青玄大陸上的修仙方式和這個世界的道家修煉方式略有些不同,但影響不是太大。
唯一要擔心的是怎麼留下來,畢竟九叔也不是小孩子。」
一路上,江缺都在思考如何先在義莊住下來,最後再逃功法秘籍的事情。
文才不清楚江缺心裡所想,被誇兩句就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還衝江缺笑道:「你真會說話。
一會兒我給你求求情吧,相信師父一定會答應的,你不要太擔心,我師父可是一個好人。」
承江缺的情,他也打算幫江缺說說好話。
江缺微微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江缺,你可以直接喚我名字。」
能夠交好文才,那距離交好九叔也不遠也,至少在九叔看來會有好感。
緊接著,文才便領著江缺進了一間較為寬敞的房間裡,像是平時的大廳。
房間四周都貼著一些符紙,掛著黃布。
不遠處還有一些插香的地方,一個身著金黃道袍的道人正背對著江缺和文才他們上香,正躬身彎腰遙遙一拜。
手中的三根香被他雙手合十握住,然後微微一晃,香便被點燃。
江缺心裡暗暗一驚,思量道:「這便是九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