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知陛下需要多少糧食，又要以多少價錢來購買？」
一世家官員站出來詢問道。
這可是筆大買賣啊，要不是漕運系統被毀，他們還賺不到呢。
不把陛下剛抄家賺的錢摟進自己口袋，他們四大世家就白傳承這麼多年了。
「糧食自然是多多益善，至於價格，那就按市價來算。」
司馬華珝給出一個還算公道的價格。
她也知道這些世家大族的貪婪，不出點血是肯定拿不到大批糧食的。
不過也就僅限於現在了，等漕運恢復，就能從各地調集糧食過來了。
別的不說，錢忠和丁德這些人在老家的存糧可不少。
在這個封建時代，沒有什麼多餘的投資項目，買地種田存糧，世家最穩賺不賠的買賣，趕上災年還能大賺一筆。
所以那些權貴在錢到手後，除了維持日常所需，基本都會去買良田僱人種地，修糧倉地窖存糧。
司馬華珝是成也世家，敗也世家。
因為世家官員掣肘，所以錢忠沒有權傾朝野，成尾大甩不掉之勢，抄起家來十分順利。
但也因為世家把帝都五城附近的田地都占的差不多了，錢忠買的地，都在其老家那裡，漕運不恢復，就算有大把糧食也運不過來。
除非……
司馬華珝能說動皇室上三品修行者當一回碼頭扛包的，把載有糧食的大船一路扛過來……
但很可惜，上次清理河道，司馬華珝就已經求爺爺告奶奶了，這可是陳述，而不是形容。
皇室里的上三品修行者基本都是司馬華珝爺爺奶奶輩的，最次也得叫聲叔。
讓這些叔叔爺爺奶奶干扛大包的活兒，別說人家會不會同意，司馬華珝也拉不下臉啊。
真要這樣做了，糧食危機是解除了，皇室顏面可就掃地了，以後還她這個當皇帝的還怎麼服眾？
不是每個人都有朱元璋那種坦蕩，對自己要飯當和尚的經歷毫不避諱。
人老朱是從最底層一直幹上來的，得國正不說，自身實力就是最大的威嚴，往哪兒一杵就沒人敢炸刺。
而司馬華珝……她不是從底層腥風血雨殺上來的，她需要靠著皇室威嚴來維持統治。
糧食多多益善？
按市價來？
你這想得也太美了吧？
「陛下，您說的這市價，是按官價，還是……」
世家官員沒有再說下去。
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官價的糧已經很高了，為了防止有人奇貨可居，占朝廷便宜，每人每天都有定量的。
如此一來，官價糧很高，黑市價更貴！
要是按官價來賣，世家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司馬華珝聞言鳳眼微狹，看向一旁的上官婉兒道：「婉兒，今日黑市糧食價幾何？」
「回陛下，今日帝都黑市糧價一石五兩金。」
上官婉兒回復道。
五兩金等於五十兩銀，一石糧為百斤。
也就是說一斤糧食已經漲到了半兩銀，也就是五錢銀子，五百文錢！
這什麼概念？
大乾通寶就是實打實的一錢重，大乾也是以銅錢為模板單位度量衡的，十錢為一兩，十兩為一斤。
也就是說，你買糧若是用銅錢來買的話，五斤重的銅錢只能換一斤重的糧食！
司馬華珝聞言臉有些黑。
現在要是買十萬石糧食，那付出的價錢……
關鍵是十萬石也只夠五城百姓吃幾天的，幾天時間可不夠恢復漕運的，最起碼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行。
一個月的時間，那就需要至少百萬石的糧食，要是全都按黑市價買的話……
嗯，五百萬金也不多嘛，換算成銀兩也就半個小目標而已……
而已個屁啊！
以工代賑，難道就只需要花錢購買糧食嗎？
房屋道路不修了？漕運系統不恢復了？
還有關乎民生的鹽、布匹、草藥等等等等。
帝都五城的老百姓可全都靠官府調配市場活著呢，要是靠黑市買這些玩意兒，起碼得餓死一半人。
光買糧食就用掉半個小目標，那剩下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要知道，我們那身兼數十要職，權傾朝野，位極人臣的和珅和大人，二十多年的上下其手，也不過才攢了八個小目標。
雖然大乾九州比之清朝領地大了數十倍，但錢忠可沒有和珅這般ssr級的撈錢技能，當宰相也不過十載，能撈到一個小目標實屬不易，加上丁德等一眾貪官，那現銀也不到三個小目標。
為了糧食，付出六分之一的抄家所得，這也太敗家了。
不過司馬華珝還是小瞧了世家的貪婪。
在上官婉兒說出黑市糧價一石五兩金後，立馬就有世家的戶部官員站出來表示不敢苟同。
「陛下，糧食的價格是隨著數目的多少而不斷波動的，若買百石，千石糧，不影響市場，一石糧價自然在五兩金左右，可要是萬石，十萬石這等大規模採購必然會讓糧價水漲船高，屆時可能就是一石六兩金，七兩金了。」
「你的意思是朝廷若是大肆採購，黑市的糧價還會再漲？」
司馬華珝強忍著心中怒意問道。
「是。」
世家官員回答得理直氣壯。
說實話，他們對司馬華珝這個史上第一女皇帝還是很瞧不起的。
要不是快刀陳勝支持，別說他們了，司馬皇室也不會答應。
「好，好的很」
司馬華珝被被氣笑了。
直娘賊，聽過量大賣家給折扣的，沒聽過量大賣家還漲價的。
誰在黑市賣高價糧？
不就是你們四大世家麼！
那這糧價多少錢一石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司馬華珝有些後悔。
後悔自己之前就不該顧及什麼兩敗俱傷，選擇談判，應該就著帳本抓人抄家才對！
要不是怕此舉會逼得四大世家聯合起來……
可惡，早知如此，朕就該按帳本抄家！
既然你們不義，那就休怪朕不仁了。
「糧食的事稍後再議。」
司馬華珝看向婉兒道：「朕昨天已經答應將皇朝供奉院那塊地封給陳勝了，婉兒，去把聖旨送到那裡吧。」
負責起草詔書的中書省和審核詔書的門下省都是皇室的人，司馬華珝的旨意昨天就已經被通過了。
「是，陛下。」
上官婉兒朝著司馬華珝行禮後快速離去。
她知道皇帝的想法。
世家貪婪成性，那就找一個能治他們的人來！
眾世家官員們也明白司馬華珝是什麼意思，內心冷笑不已。
若是之前，他們還因為司馬華珝和陳勝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十分忌憚，而現在……
昨天可是有不少人親耳聽見陳勝表明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姑娘身份。
未婚妻啊，那可是人家的未婚妻啊。
雖然這麼說有些怪怪的，但皇帝陛下，你失寵了知道嗎？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句話可不是平白無故就有人說出來的。
在封建時期，除了正妻外，妾的地位是非常低的，要不然寵妾滅妻怎麼會是大罪呢。
司馬華珝作為皇帝，和陳勝一妻一夫，那會被傳為佳話，若是甘願做小，那就是個笑話了！
當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快就讓四大世家的人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