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老陶，還跟我賣起關子來了。」
陳勝輕打了老陶一拳。
他的朋友不算多，宋瑞一個，許仙一個……
老陶如今也算一個了。
想當初在帝都，但凡囂張跋扈一點，他就剩半個了。
「哈哈，我敢保證，諸位見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陶宗旺撓著頭大笑道。
「切，我可是皇室子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什麼東西沒見過。」
司馬紹聞言不屑道。
陳勝挑眉，剛想給這貨一點教訓，一旁的程鵬卻是忍不住開口了。
「司馬紹，當著在座的諸位，你牛皮也不怕吹破天，莫非王土？莫非王臣？別的不說，我十方門第一個不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話要是由上古人皇來說，那絕對沒毛病。
畢竟人皇可是一統九州四方，將妖族徹底驅趕進十萬大山的大能，其身上凝聚的人族氣運，不僅能萬法不侵，還能鎮壓寰宇，是最有資格說出這話的人。
否則就算是乾朝的開國皇帝，也沒有資格說這大話，四方沒有一統，你再怎麼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在明事理者的眼中，充其量就是個人王。
「哈哈哈，程鵬說得對，什麼王土王臣的，我阿爾斯楞可不認！」
阿爾斯楞拍著胸口上的獅子圖騰，面露嘲諷。
他們狄人，只會尊重強者，而不是嘴上叫得歡，實際外弱中乾的。
石川等其餘三方外族也皆露出輕視之色。
若是乾國強盛，他們自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可是現在嘛……
呵呵，你指望他們對一個烽煙四起，上位者昏庸的國度畢恭畢敬？
這不扯淡麼。
真理只在武力威懾的範圍之內，尊嚴只在兵鋒之上！
顏回、張之維、法海等儒道佛三派雖然沒有直接表態，但觀其笑而不語的樣子，立場已經很明了了。
「你，你們！」
司馬紹氣得臉色漲紅。
亂臣賊子，都是群亂臣賊子啊！
可惜，這話他只敢在心裡咆哮，嘴上是不能漏出半點。
眼瞅著氣氛逐漸尷尬，陶宗旺立馬站出來打圓場道：「諸位，諸位，前面就是大船停靠之處，接下來諸位便要換乘了。」
順著陶宗旺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到了遠處的一個黑點，看上去好像是座小島？
「切，不就是一座小島麼。」
司馬紹咬牙切齒道。
直娘賊，一座小島而已，你個船老大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害得本王被落了面子！
「不，那不是小島。」
陳勝神情無比嚴肅。
他的感知如今已經能精準定向感應百里之外的人或物。
而那遠處的黑點，是活物！
也難怪前期要坐船了。
這「小島」離岸邊太近很容易擱淺啊。
一個時辰後，大船靠近「小島」。
眾天才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哪怕不用感知，也能通過目視知道這玩意兒不是島，是活物，有呼吸，有心跳的活物！
只不過因為皮膚上有礁石藤壺附著，普通人遠遠望去，還真像一座小島！
「嗚嗚……」
鯨類獨有的聲波鳴叫響徹整片海域，讓人親切地感受到了大海的幽靜，深沉。
這，這是鯨魚？
眾人望著體長近十里，寬三里的「小島」，眼裡難掩震撼之色。
連陳勝也忍不住挑眉。
三大妖王顯露真身圍稷下時，可全都在高空之上。
而這島鯨可是實打實地停靠在他們身邊，但凡張嘴深吸一口，能把整艘船吞下去都不帶咽的。
和這巨無霸比起來，陳勝斬的化龍蜈蚣，那真叫一條長蟲了。
「原來是龍鯨啊，儘管在東州要塞上見過一次，也不由得令我再次震驚。」
顏回感慨道。
當時在戰場上可沒機會貼臉看。
人家龍鯨是過來助戰的，那掀起的波濤，那甩尾，敢貼上去的下場就跟東夷人的艦隊一樣。
「龍鯨，難道是豢龍氏？」
張之維喃喃自語。
他在典籍上看過有關龍鯨的記載。
海中絕對的霸主之一。
「張兄，事情是這樣的……」
顏回將東州要塞戰事大致講解了一下。
石川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雖然沒有參戰，但也聽聞艦隊潰敗的原因。
豢龍氏下場了，還是站在東州這一方，這對他們東夷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局勢。
「原來如此，利用龍鯨的速度，確實能打妖族一個措手不及。」
陳勝恍然大悟。
以龍鯨的速度，什麼時候到十萬大山，在那個地方登陸，都是他們說了算，妖族就是提前知道他們走海路，也不可能把整個海岸線都布下天羅地網，總會有薄弱點。
「陳少俠，我老陶說得沒錯吧，等到了地方，你們肯定會吃驚的。」
陶宗旺笑道。
即使是現在，他看了不止一次，心裡也依舊會忍不住震驚。
任誰看到這龐然大物在海中恣意遨遊也會震驚的。
「喂，船上的幾個，你們還不快點下來，鯨爺爺要是等得不耐煩了，打個噴嚏你們全都得游回去！」
船下傳來一聲嬌喝。
「嗚嗚……」
龍鯨啼鳴，好似在應和。
陳勝的臉色有些古怪。
因為他「聽」出來這海中巨獸要表達的意思。
龍鯨：小丫頭別胡說，我可不會胡亂打噴嚏！
「聽到沒有，龍鯨爺爺等得不耐煩了呦。」
鯨背上的少女俏皮道。
她膚色偏向古銅，五官精緻，頭戴斗笠，額頭裹巾布，穿著緊身的藍杉，棕色長褲，不管袖子還是褲腿，全都卷到關節處，典型的漁家女裝扮。
那和大海一樣藍汪汪的眼睛中總是透著狡黠之意，讓人一瞧就覺得是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
嗯，從她拿著雞毛當令箭，對著各大勢力天驕假傳龍鯨意的事兒來看，她膽子還很大。
「諸位，我這大船只能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航程就得拜託龍鯨大人了。」
陶宗旺拱手道。
眾人紛紛御空離開大船，小心翼翼地落到龍鯨背上。
其實這龍鯨的背糙得跟石頭差不多，踩在上面和踩在小島上也沒差別。
只是任誰想到這「小島」是活的，心裡也會忍不住泛起一絲不安。
尤其是在這一望無際，方位難辨的汪洋大海上。
你修行者就算能飛，也總有落下來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