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供奉院。
「我的傻徒兒啊,你要為師保下的人,還真是個惹事精啊。」
夫子搖頭感嘆。
「你不會還想著要保陳勝吧?」
司馬黷淡然飲茶。
之前夫子還來看他被世家逼宮的熱鬧。
現在……風水輪流轉啊。
「咳咳,不行嗎?」
夫子捋了捋鬍子道。
「好歹是皇帝,旨意也下了,你說呢?」
司馬黷看著夫子。
大家明眼人不說暗話。
陳勝在查糧案幹的事,他可以讓皇帝不計較,畢竟嚴格算起來是朝廷理虧。
可處置驃騎將軍家眷一事,你陳勝還插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唉……」
夫子嘆氣道:「給我個面子,上三品不出手,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
司馬黷沒好氣道:「能以雷霆之勢拿下,我為何要同意?而且你當我不知道那小子掌握了刀韻嗎?尋常中三品武者,那個是他對手?」
再說了,第一次保陳勝,是你夫子以東州不會反作為條件交換的,所以我才答應的。
這第二次,空口無憑的,你讓我很難辦啊……
司馬睿好歹還是大乾皇帝……
「必要的時候我會派人支持你們司馬皇室成員的一位,如何?」
夫子笑道。
「妥了!上三品不准出手!」
司馬黷拍手道:「要不我讓人意思意思,演場戲,直接讓那小子離開好了。」
開玩笑,夫子派人,那不就等於站台他們司馬家麼。
司馬黷本來是打算待價而沽的,沒想到能用司馬睿的臉面釣上來這麼條大魚。
值,太值了!
皇帝這職位,得看人。
現在的司馬睿,無疑是讓皇帝大大貶值了,搞得世家都能聯合起來欺他,七州百姓反他。
遠的不說,但凡是先帝在位時,司馬黷都不會如此隨意。
當然,先帝是萬萬不會做出夷戰死沙場的主帥三族這種混帳事。
司馬睿是越來越讓人失望了。
自從那天世家老祖們逼宮時,在司馬黷眼裡,他就已經成了棄子了。
說白了,是皇帝這個位置對於司馬家來說比較重要,而不是司馬睿對司馬家比較重要。
「不用讓人演戲。」
夫子搖了搖頭道:「這小子就是個惹事精,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磨一下他的稜角,挫挫銳氣也好。」
「嘿嘿,那你可別怪我手黑,那四個世家可對陳勝恨得牙痒痒,欲除之而後快,我要是放出消息,指不定能派出地榜級別的四品高手。」
司馬睿咧嘴一笑。
雖然天機閣榜單僅供參考,但好歹也是地榜四品高手啊,在上三品互相制衡的情況下,確實是一個家族所能調動的上層戰力了,損失幾個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肉疼的,說不定還會影響到接下來的皇位爭奪。
「儘管放出消息好了。」
夫子淡然道。
「也是,有你看著,那小子怎麼會出事呢。」
司馬黷點頭,旋即話鋒一轉道:「你打算支持那個皇子?」
這皇位大抵還是要落在低於司馬睿一輩的人身上。
大乾不講兄友弟恭,有子嗣的前提下,定然是從子嗣里挑的,這叫順位繼承。
「哈哈,時候未到,暫時保密。」
夫子爽朗一笑,故作神秘。
那個丫頭這幾天確實做了很多事,雖然手段有些糙,但也初顯帝王心術了。
沒人會教一個公主學帝王心術,這足以證明她的天賦了。
「你怎麼學起那些牛鼻子來了,神神叨叨的。」
司馬黷搖了搖頭,夫子不想說,他也不再追問,反正對方是不會耍賴的,說支持司馬皇室,肯定是會支持的。
「放心,到時候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的。」
夫子語氣十分肯定。
大乾,哦不,是史書上的第一女皇帝,能不驚喜嗎?
女人也能當皇帝,想想就有趣,太有趣了!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司馬黷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不屑的。
我可是超品武者,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熬死的大乾皇帝比你夫子還多,我能感到什麼驚喜。
陳勝帶著虞薇逃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司馬睿的耳中。
事實上,司馬睿時刻關注著處置驃騎將軍三族的事兒,就是為了解恨。
誰成想這快刀陳勝不知道發的什麼神經,居然出手營救,還差點把皇族之人司馬兆一刀砍死。
「放肆!放肆!世家欺朕也就罷了,你一個江湖人士,也敢欺朕!」
司馬睿咆哮道:「來人吶!來人吶!」
「陛下,您忘了此前老王爺傳的話嗎?」
老太監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提醒。
宋瑞之事,到此為止,擺明了就是護著陳勝,足可見這陳勝背後並不簡單。
「難道就讓那小兒騎在朕頭上拉屎嗎!」
司馬睿赤紅著一雙眼,胸膛一陣起伏,連忙拿出幾粒仙丹吞服,方才順氣。
「陛下,老奴可出手,老王爺若是怪罪下來,皆是老奴自作主張!」
老太監跪倒在地,咬牙道。
他是皇室從小洗腦培養的宦官,是絕對忠於司馬睿的人。
「算了吧,算了吧。」
皇帝擺了擺手,悽然道:「大伴要是走了,那朕真是孤家寡人了啊。」
「陛下!」
老太監熱淚盈眶。
實際上從老王爺的種種表現,他能猜到對方很可能已經放棄了司馬睿。
但他有苦難言,無法說出。
皇帝怎麼會被人放棄呢,只有皇帝放棄別人啊!
「快刀陳勝,上三品不可,余者無不可。」
「快刀陳勝,上三品不可,余者無不可。」
……
司馬黷洪亮的聲音傳遍帝都五城。
連皇帝也不由得為之愣住。
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保陳勝嗎?
帶著虞薇狂奔至麒麟城門口的陳勝也聽到了這洪亮的聲音,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
上三品不可,余者無不可?
擱這玩貓捉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