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與老夫做生意?」
陳子翩揮手制止了車夫,饒有興趣的看向周扒皮。
「你也配?既然你在這裡看了許久,那我便告訴你,剛才那個肖青可是背靠先天武者,郡城裡的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周扒皮聞言心裡無比憤怒,但表面上卻是諂笑道:「老先生,那肖青的糧食就是在我的鋪子買的。」
陳子翩聞言一愣,氣得鬍子都翹起來,「直娘賊,那肖青連試探的糧食都是他私底下出錢買的?豎子不足與謀!不足與謀!」
「老先生切莫生氣,那肖青做不得,我可以做得啊!」
周扒皮笑眯眯道:「實不相瞞,我背後的靠山乃是本縣縣令,還有三使,一縣糧食的買賣,都能說得上話。」
「一縣糧食,嗯,倒也勉強可以入眼。」
陳子翩捋著鬍子,微微點頭,「既然你有心,反正一縣之地的糧食也不過如此,老夫便全權交給你,與你單線聯繫,你出多少糧,第二日便能多還給你五分。」
「啊?老先生,不是多給五成嗎?」
周扒皮驚問道。
「哼,你家靠山是郡城的先天武者嗎?」
陳子翩眯眼道。
這老不死的,居然看菜下碟!
周扒皮心裡暗罵,但每天五分利也不少了,他諂笑道:「老先生您說的是,是我貪心了,有多少實力,拿多少利。」
「嗯。」
陳子翩點點頭道:「孺子可教也,你比那肖青強多了,看你這麼識相,我便教你個發財的法子,你可認識其他賣糧同行,將他們手中的糧一併購之,許多少利,你說了算,但在老夫這裡,一概予你五分利。」
周扒皮聞言眼前一亮,心裡的無形算盤快打著。
本來這筆生意他頂多能做個傳話筒,因為糧是縣令和三使等幾個縣裡的糧商管的,想大量調集,必然得申請。
現在倒好,可以發展下線,聯絡其他鎮糧鋪老闆,或者地主老財鄉紳,在不驚動上面的情況下,便可聚大量糧食,靠著利,發筆橫財。
「老先生,我若是多運來些糧食,您能多給點利嗎?」
周扒皮愈發諂媚道。
將糧食給陳子翩,陳子翩又以高於糧食原來的量還回來,屆時按原來的量歸公家,這多餘的量就……
「你倒是貪心。」
陳子翩不屑地瞥了眼周扒皮,「老夫也是要運轉的,你若是交糧後多等一日,便是一成利,三日便是兩成,四日四成,五日八成,最多五日。」
「這……」
周扒皮思考片刻,點頭同意了。
他與陳子翩約好了後天巳時在此地相見,便小跑著離開了。
「呼……沒想到這麼顯而易見的騙局,周扒皮這個鬼精的傢伙居然會上當。」
小青從樹後走出,有些詫異道。
「他已經被貪心糊住了腦子,無法理智思考了。」
陳勝淡然道。
開玩笑,這種經典的龐氏騙局,空手套白狼的計策,那怕在信息爆炸的前世,也依舊有人前仆後繼地上當,家人親戚朋友怎麼勸都勸不回頭的大有人在,還反手把家人朋友一起拉下水也不是沒有。
而玩這種騙局的高手,甚至可以做到維持十幾年不崩盤,狂瀾海量資金。
陳勝沒這個腦子,也不需要能維持十幾年。
商人逐利,尤其是這些奸商,只需要幾天的時間,他們就會完全陷入狂熱。
屆時就算清醒過來,也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脫身了。
「嗯,我等著看好戲呢。」
小青點頭笑道。
「不過接下來我們得有的忙了。」
陳勝摸著手裡的刀說道。
於是乎,兩個六品的高手,變成了土木作業者。
用法力和真氣,挖出來一個能暫時存放大量糧食的地坑。
……
「多謝白娘娘,多謝許先生。」
瘦弱的百姓點頭道謝,捧著裝滿粥的碗離開。
隨著安和堂施粥的消息漸漸傳出,現在整個鎮,連同附近的村子百姓都往這裡聚集。
儘管許仙維持一天一頓的施粥,儲備的糧食也撐不了幾天。
這種情況,等糧食消耗完,百姓們就只能賣地賣身,賣兒賣女,賣得一無所有,最後餓死在尋食的路上,讓野狗山狼飽餐一頓。
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那些貪官污吏,借大軍過境橫徵暴斂所產生的後果,將在秋收之時,徹底爆發。
春耕沒人耕,秋收哪有收?
屆時朝廷再徵稅……
「唉……」
許仙嘆了口氣,心中悲憤不已。
他只是區區一個讀書人,只能盡力改變身邊,卻改變不了大乾。
如今的大乾,早已不是以才取仕,沒有背景,沒有勢力,干到死,也就只是個縣令幕僚、帳房師爺。
粥發完了。
白素貞望著道路盡頭,喃喃自語,「小青怎麼還不回來?」
「姐姐,我回來了,今天運氣不錯,打到只山雞。」
小青的身影出現,高高舉起手裡的野雞,眼神有些疲憊。
用法力挖坑,有些消耗過大。
你打個山雞怎麼如此勞累?
白素貞皺眉,打算問一問。
「哎呀,辛苦小青了,抓只山雞不容易啊,喝碗水吧。」
許仙將碗遞了過去。
白素貞頓時止住刨根問底的心思。
在丈夫眼裡,這年月,山林外圍的野味早被人打光了,進內圍尋獵物,定然是不容易且辛苦的。
「嘻嘻,謝謝姐夫,姐夫最好了。」
小青笑著接過碗痛飲。
心裡暗道陳勝的法子就是管用。
順手抓只野雞回去,就能用姐夫作擋箭牌了。
這招好使,以後晚歸時就用這個法子。
「阿彌陀佛,陳施主……」
法海臉色複雜,走到陳勝跟前低聲道:「雖然貧僧受你指點,知道不能濫殺無辜之妖,但人妖殊途,妖是妖他媽生的,人是人他媽生的,你們兩個在一起……」
陳勝:「和尚,你是不是有另一個法名,叫三藏?」
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