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沙教主有何妙計,本汗願聞其詳,若是真的有用,我可以向大薩滿爺爺求取血魔經下冊,想必沙教主一定會感興趣的吧。 謁演」
鐵木真笑道。
血魔經下冊記載著三品至一品的修煉法門,乃一教控制人心之根本,血魔教教主隨身攜帶很正常,只不過最後還是成為了大薩滿的戰利品。
「血魔經下冊!大汗此言當真?」
沙里飛神情無比激動。
到底只是個巡山的小嘍囉,坑蒙拐騙的奸猾之人,空有一身實力,骨子裡刻著的還是小氣逐利。
「本汗對長生天起誓,若是你沙里飛能助我破了北州要塞,便將血魔經下冊交給你!」
鐵木真鄭重道。
如果沙里飛真有辦法讓他攻克北州要塞,那血魔經下冊給了又何妨?
大狄想要一口吞掉乾國明顯是不可能的事,讓血魔教在乾國內部興風作浪,吸引注意不是很好麼。
「好,大汗果然闊氣。」
沙里飛將攻克北州要塞的方法全盤托出。
帳中眾人聞言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無他,這方法若是徹底落實,倒真有可能讓要塞淪陷!
「大汗,沙某這就行動,告辭!」
沙里飛抱拳,興奮不已地離開。
他相助狄人攻克北州要塞,原本就沒打算要什麼報酬,因為這是雙贏的局面。
沙里飛需要大乾亂起來,無暇顧及其他,才能讓新血魔教猥瑣發育起來。
只要狄人亂北州,接下來他們可就不止屠村那麼簡單了。
狄人殘暴,屠個鎮,屠個縣什麼的,合情合理啊!
只是沙里飛沒有想到,苦苦追尋的血魔經下冊,居然會流落到草原狄人手中,還被鐵木真拿來當做攻克北州要塞的獎賞。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愈發覺得自己就是說書先生故事裡的天命之子了!
「大汗,您真的要把那血魔經下冊交給他嗎?」
哲別有些擔憂道。
他覺得沙里飛這群人就是一柄雙刃劍,搞不好會傷到他們自己。
「哲別,你放心吧,區區螢火,是無法與皓月爭光的。」
鐵木真笑道,眼中儘是所向披靡的自信。
格局,決定了沙里飛的未來。
只會成為歷史車輪下的塵埃。
而他,則創造歷史!
北州要塞。
「祖父,雨停了,讓我再去叫陣斗將吧!」
項籍主動請纓道。
前幾日的斗將之戰讓他意猶未盡,老是固守要塞,都快把他憋屈死了。
「不允。」
項燕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神情淡然地拒絕了項籍的要求。
前幾天他之所以答應斗將,那是因為城中士氣低迷,得來場勝利振奮人心。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榮辱不驚,穩若泰山。
天天被狄人堵在門口問候十八代,還不准還擊,這誰受得了。
項籍力壓朮赤台,將士們心中憋屈早已消散,目的達到,就沒必要再斗將了。
「祖父,我……唉!」
項籍一屁股把椅子坐得咔咔響。
此時此刻,他就算不服也得憋著。
項燕可是先天四品武者,項籍若是擅自行動,意氣用事,少不得體會一下來自祖父深沉的愛。
嗯,當著將士的面,被一隻手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愛。
「籍兒,現在我等守城求的是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靜待朝廷援軍趕來才是上策。」
項梁淡定道。
他們項氏一族已經是封疆大吏了,老爺子再得大功往上升,可就要裂土封王了,大乾可不會允許異姓王出現。
「那唐周,現在差不多到帝都了吧?」
項燕冷不丁道。
這也是他當縮頭烏龜的原因之一。
北州要塞的監軍宦官唐周,在狄人叩邊之後沒幾天,跑了。
沒錯,身為監軍,居然扔下北州要塞軍民跑了。
唐周的甩鍋本事,從負責烽火台哨所那幾位倒霉的隊長就可看出。
項燕但凡在狄人那裡吃癟,指不定這閹人回去後會編排什麼呢。
所以他選擇穩,當個一動不動的趴窩王八。
「算算時間,恐怕早就到了。」
項梁回復道。
「哼,那傢伙倒是跑得挺快,也幸虧他跑了,否則我等必然束手束腳。」
項籍神情鄙夷道。
「唉,只希望這次戰後,陛下即使要派監軍,也要派個靠譜的過來。」
項燕有些無奈道:「草原狄人可是出了個不得了的人物,若是再掣肘老夫,北州危矣,大乾危矣!」
「祖父,您怎能漲狄人威風呢,他們若是真厲害,也不會被我擊敗了。」
項籍舉起砂鍋一般大的拳頭道。
「哼!叫你平時多抽出點空閒讀兵書,你就是不聽!」
項燕瞪了項籍一眼,道:「我且問你,狄人這次叩邊,人數幾何?」
「祖父,您這可小瞧我了,估兵之法我還是會的,狄人此次大致來了有三十萬騎人馬。」
項籍嘚瑟道。
他是醉心習武,但不意味著他不讀兵書啊,只是有主次之分罷了。
「那我再問你,上一次出現如此規模狄人騎兵叩邊是什麼時候?」
項燕繼續追問。
「是三十年前,先帝駕崩之時,草原狄人各部以為有機可乘,便聯合起來,妄圖劫掠數郡人口糧食器物,不過他們都是面和心不和,一盤散沙,被祖父抓住機會逐個擊破。」
項籍回復道。
這可是載入史冊的一戰,每次兵術演練時必有的課題!
「那我問你,你從中看出點什麼了嗎?」
項燕沉聲道。
阿這……
「大乾必勝?」
項籍輕聲道。
「哼!回去把兵家總綱抄一千遍!」
項燕氣得鬍子都快翹起來了。
大乾必勝?
這不廢話嘛,你還想輸是咋滴?
「啊?」
項籍頓時苦著一張臉。
兵家總綱字不多,一千左右,但要再乘於一千……
「梁兒,給你這蠢侄兒解釋一下吧。」
項燕擺手道。
「是,父親。」
項梁抱拳,對著項籍道:「籍兒,似你剛才所言,這次三十萬狄人騎兵叩邊,定然是草原各部聯合出兵,他們與三十年前那次叩邊的區別還是很明顯的,你再仔細想想。」
「區別……」
項籍皺眉,仔細回想這幾天狄人騎兵的布陣,與三十年前那一戰史書所記載的場景作對比。
「團結,是團結!」
項籍答道。
如果三十年前的狄人叩邊是一盤散沙的話,那現在的狄人就是沙子聚合成的石頭,團在一起。
打仗不再是毫無章法,一窩蜂地往前沖了,反而張弛有度,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