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傳三友?」
青龍等人心中都是一跳,但還未曾思量,卻已看到了凌冽氣浪之中,橫渡而來的杜魯門。
「你學道於他人,我卻不會,更不會有什麼覬覦」
杜魯門寬大的武士袍在此刻驟然繃緊,面對踏空而來的波特,只是一聲冷哼,炙熱的血氣伴隨著抬臂捏拳洶湧而出:
「我還以為乞道會只會低頭於道,卻沒想到,你竟俯首於他人座前!」
過去數百年,海外都是混亂且血腥的,其中有著不知多少亂世豪雄。
直至穆龍城遠走海外,繼承大領袖之位,明面上敢跳出來的都被他打殺了。
杜魯門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生活在穆龍城的陰影之中。
自然不會不認識波特。
砰!
血氣排空,沸騰激盪,隱隱間,虛空之中似有金戈鐵馬之音錚錚而鳴,那沸騰的血氣如同戰火燃燒。
在場所有人一眼望去,就只覺口鼻間有著鐵鏽腥氣,似看到了流血殺伐的戰場。
這是杜魯門以其傳承的『六獄魔宗』鎮宗秘籍『戰魔心經』為根本,容納玄星,久浮諸多拳法而成的。
軍道殺拳!
「難怪薛錚殺不了你,你大勢倒是成了。」
波特其臂舒展,如大鵬翱翔,仙鶴展翅,自然而然,沒有絲毫的煙火氣,卻正正好好的迎上了杜魯門的軍道殺拳:
「可惜,這是大玄,不是你的金鷹國!」
轟!
一聲如雷炸響之後,是連珠炮一般的**碰撞之音。
「那杜魯門合了金鷹國的國運,難怪,難怪」
楚凡眸光一凝,卻是看出了什麼。
在王權道的三十年,與愛好打打殺殺的風鳴濤不同,楚凡接的是看守典藏庫的任務。
大多數時間,都在一些雜文,傳說,野史,話本。
他記得很清楚,戰魔心經相傳乃是久浮界三千三百年前,初代王權道人的一位不知名大敵的武功。
這門武功不重形,不重意,只重大勢。
在王權道人橫空出世之前,是曾威壓久浮數十年的天下第一,其大勢雄渾,哪怕是同級別的高手也難以抵抗其拳。
在沒有靈氣的現實世界,這門武功尤其顯得強橫。
杜魯門以此合一國之運,自西方蓄起大勢,縱然無法比擬當年那位蓋世高手,也早已彌補了落後自己等人一步的短板。
無怪乎敢於只身前來。
在當今之世,杜魯門絕無法養出橫推無敵的天下第一的氣魄,但藉助金鷹國國運,卻相當於變相走到了這一步。
因為在過去的數百年裡,金鷹國雄踞大洋之上,在大玄真正崛起之前,都是當之無愧的全球第一。
其在金鷹登頂,必可藉助這國運養成自己的大勢。
轟隆!
似千百次碰撞響成一聲,四周呼嘯的罡風之聲都為之一頓,似被蓋過。
刺啦~
一聲裂錦聲中,波特自空而降,落在山前兀自一步步後退,每一步都如重錘擊鼓。
被罡風吹了數月,比混凝土還要結識的地面就被踩的翻轉,數之不盡的泥沙又被狂風帶走,瀰漫大片虛空。
砰!
杜魯門同時落地,身形微微一晃,卻是穩住了身形不再出手,只是眸光有些幽冷:
「太極散手?」
戰魔心經重勢,太極重意,交手剎那他已經發現了不對。
波特的拳,居然變了。
曾經的波特,習百家拳種,出手從不局限於任何拳法,更貼合於現代的人體格鬥。
但此時,他的一招一式,卻皆內蘊太極,這是他從那位安先生身上學來的東西了
早在大夢三年前,他就從某個地方得知了這位安先生在夢境之中的身份,甚至販賣到各國官府之中
「大玄古代有扶龍庭以修行的法子,可惜,以人身賭國運,諸葛尚且要隕,你又何德何能?」
呼~
波特一抖手臂,神情冷淡,雖衣衫有著破損,卻不顯絲毫狼狽。
「太極之理,我也有過深研,一陰一陽謂之道,沒有長盛不衰,大玄興盛數千年,此後數千年,本就該是西方的氣數。」
夢境百年,足夠任何人深研其他學說了,杜魯門顯然也不是單學武功:
「你又怎知我不能成功?」
「或許吧?」
波特只是搖頭,不再理會杜魯門,淡淡的看了一眼楚凡以及古長生:「安先生等了你們許久了。」
楚凡與古長生對視一眼,皆是點頭,向著天連山而去。
以兩人的眼界自然可以看出波特與杜魯門交手的內情,波特萬事不在意,當推則退,杜魯門則是有進無退。
雖然外顯是杜魯門占了上風,可若想在青龍,白虎,王之萱等人的窺視之下勝過波特,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人一離去。
王之萱已踏前一步,氣息如刀割裂罡風氣浪,青龍,白虎的目光也皆鎖定杜魯門身上。
大戰,一觸即發。
呼呼~
天連山附近的天象無比怪異,但在這凌冽的罡風之中,除了一心觀之外,草木,積雪乃至於一些碎石,灰塵,都一點都不剩了。
古長生與楚凡的速度自然不滿,幾乎在山下開戰的同時,已來到了山頂,一心觀之前。
此處清光如瀑,繚繞山巔一切,美輪美奐。
以此眺望,卻可以看到道觀之中,綻綻神光之中盤坐的蘇傑,以及以手撫其掌心,落座斑駁道台之上的安奇生。
傳道?
真的是傳道?
古長生與楚凡的心頭皆是一動,回想起波特之前所言,已猜測到了什麼。
頓時,以楚凡兩人的心境,也不由的一跳,抬頭望去,卻只覺那一道幽靜的眸光之中似有浩瀚星海,無盡道蘊。
一時之間,竟恍若墜入夢中,神情不由恍惚。
「安先生」
楚凡心有恍惚,就聽到一道平靜的聲音自道觀之中傳來:
「你們的來意我已盡知,然水火尚可相容,遑論入夢者本就脫胎於凡人之中?」
神光繚繞之中,安奇生抬目,看向古長生與楚凡: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兩者互為其根,互為表里,黨同伐異是人之天性,有容乃大卻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