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九關,一步一重天。
養氣以受籙,溫養化本命,成真再入道,渡劫化元神,羽化登仙界。
這,就是皇天界的修行九關,九重天。
能夠直指元神的**,自然不能算是大路貨了。
當然,能指向元神,不見得能成就元神,就如玄星,諸多拳法流傳,見神同樣寥寥,書本,網絡上各種知識都有,能成為大文豪,數學家的又能有幾個?
道道精義在他的心頭流過。
皇天九關九重天,至關重要的自然是『受籙』,這個受籙卻不是指的道家的『受籙』,而是通過種種辦法祭天,以求『蒼天受籙』。
各門各派方法不一,而這白骨人魔**的『受籙』自然就是煉就這白骨人魔。
這一頭白骨人魔,就是白骨子的『籙』。
種種法術的施展,都在與這頭白骨人魔。
生魂,血肉,只是白骨子為了溫養這頭白骨人魔的手段而已。
若溫養功成,將這頭白骨人魔化作本命,則兩者合一,瞬間擁有摧城破軍之威。
「放了我,放了我!我可以傳你修行**,傳你直至元神的長生大道!」
這時,**香爐之中,隔絕了怨煞之氣後稍稍恢復冷靜的白骨子哀求起來。
天地如苦海,失去肉身即為容易被扭曲魂魄。
隔絕之後,他自然恢復了一些冷靜,心中萬般記恨,也不再表露出來。
「白骨人魔法嗎?」
安奇生捏著香爐,看得到其中白骨子扭曲憎惡的魂魄。
這白骨子修成白骨人魔**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毀掉了原本的秘籍,換做一般人,面對一門直指元神的**,自然是不會輕易殺了他。
這一點,從薩五陵為了一個朝廷舉薦的機會,就甘願留在這裡駐守十年就可以看出來了。
不過他自然是不需要了。
入夢大千的能力,看似沒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對他的幫助,卻是無比巨大。
「不錯!白骨人魔法出自異邪道,修之可成元神,長生久視!」
白骨子壓著恨意回答:
「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將全本的白骨人魔法交給你!」
「不必了。」
安奇生反手收起香爐,絲毫不在意其中白骨子的叫嚷。
莫說白骨人魔法他已得到,即便沒有得到,他也不會同意這種交易。
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談何交易?
「蒼天受籙」
屏蔽了白骨子的叫嚷,安奇生心中泛著思量。
從白骨子的記憶之中,他可以看出,各門各派的受籙之法不一,效果,外顯也有不同。
劍修,丹修,陣修,器修,符修,種種不一而足。
但無論外顯如何千變萬化,其內核是一樣的,那就是『蒼天受籙』。
這一關,如同久浮界凝練真氣之種,是重中之重,沒有『蒼天受籙』,終將是**凡胎。
安奇生沒有吸取此界天地靈氣的念頭,就算有,也不會修這白骨人魔**。
不過這其中的一切精義卻是極為有用,對於他而言,若是自己凝練之『炁種』可以替代『蒼天受籙』,那麼,這門**他統統可以魔改,使用。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熔煉萬種精義,成自身大道,這,才是正理。
而至關重要的一步,就是以炁種』可以替代『蒼天受籙』,若如此,他的道,便可成就。
咔咔咔~
陣陣磨牙聲響起,安奇生回頭看了一眼死死咬著白骨人魔的黃狗,眉頭一皺:
「大黃!」
嗚嗚~
聽到呵斥,黃狗夾著尾巴趴倒在地。
「人骨,不能碰。」
安奇生告誡了一句。
黃狗『嗚嗚咽咽』回答,一張口,就是大片大片的口水流下來。
這白骨人魔對於它的誘惑力極大。
不過,就算安奇生為其洗鍊過筋骨,憑它的牙口,也沒有咬不動這白骨人魔。
四十年洗鍊,這頭白骨人魔可比金鐵還要堅硬。
怎麼咬,也只能磨牙了。
事實上,以這白骨人魔的堅韌程度,即便柴刀有王權劍的加持,都斬不斷。
畢竟,柴刀的材質太差,根本無法承載王權劍的力量。
「前輩,飯做好了!」
這時,薩五陵高聲呼喊著。
這老道士獨自生活了好幾十年,手藝磨練的很是不錯,雖然沒有什麼香料,味道也算不錯。
安奇生就著幾杯水酒,將諸多飯菜一掃而空。
他的心力強大,催動之下腸胃消化極好,放下筷子的同時,肚子裡也已經空空蕩蕩了,讓薩五陵暗暗咂舌。
這樣的飯量,萬貫家財怕也是要給吃沒了。
「你要入天意教,對於天意教,你知道多少?」
放下筷子,安奇生狀若無意的說道。
天意教,是大青國教,其教主天意真人是當朝國師,勢力遍布諸州府,門下教眾超過數十萬,勢力龐大至極。
這一點,安奇生早已自薩五陵的記憶中得知了。
不過,天意教真正的高手神龍見首不見尾,等閒人根本見不到,他卻是要通過薩五陵,去接觸天意教,以獲取更多的修行典籍。
畢竟,即便他天縱奇才,想要憑藉一本白骨人魔法就想悟出以『炁種』替代『蒼天受籙』的法門,未免有些不現實。
而除卻天意教之外,這世上的其他修行者,避世的避世,隱居的隱居,要在浩瀚天地間尋找他們的蹤跡。
難度之大,不言而喻。
「天意教啊。」
薩五陵也放下筷子,實在桌上也沒什麼東西了。
「據說是七八十年前,當今大青皇帝身患重病,妖石無救,發布了皇榜號召天下名醫,奇人,但凡有人能治好他的病,不但封侯賜予封地,還有無數金銀珠寶,天地靈材,可惜,無數人前去,都無法治癒此病」
薩五陵臉上浮現一抹敬畏:
「天意真人就是那時出現,他踏空而來,當是時紫氣東來,整個大青王都都被映成紫色,真人出手,輕易便治好了
當今陛下能突破凡人百歲壽限,活到如今,就是天意真人的手筆!」
「為皇帝延壽?」
安奇生覺得有趣,從薩五陵,白骨子的記憶之中,他可以看出來,修士是渾然不在意凡人的。
他們壽元悠長,神通廣大,收徒都要看緣法,等閒根本不會接觸凡人。
除了某些以積累『善功』為手段溫養本命的特殊門派。
「是啊,天意教主廣開門庭,傳道天下,功莫大焉。」
薩五陵對天意教極為推崇。
因為沒有天意教,他這輩子都沒可能得到『受籙』之法。
「是嗎?」
安奇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而看向薩五陵:
「不過,你的資質一般,即便是有朝廷舉薦,拜入天意教門下的可能也不大」
「是啊。」
薩五陵嘆了口氣,這是他的心病。
他少年尋仙訪道,是為某位道人做了二十年的草藥童子,才學到了養氣之法,之後又十年,眼看是沒有獲得『受籙』之法了,才離開的。
這裡面的原因,一是那些道人輕易不會傳道,第二,就是他的資質實在一般。
如他這樣的人,不過百里挑一,比常人好些,卻也根本入不了那些有道真人的眼裡。
「你根骨一般,天賦很差,悟性也是中人之姿,氣運,以你這個歲數,尚未有所成就來看,也是一般般」
安奇生點評著。
每說一句,薩五陵臉上的神色就黯淡一分,頭也低一分。
說到最後,差點低到桌子底下去。
「不過」
安奇生敲敲桌子,看著薩五陵,淡淡一笑:
「我可以幫你!」
薩五陵猛然抬頭,驚喜莫名。
「呃?」
但看著安奇生臉上的笑容,薩五陵心中突然又有些不妙。
這位前輩,想幹啥?
呼呼~~~
夜幕之中,陰風吹過亂葬崗。
樹木搖晃,老鴉淒鳴。
加之一處處墳塋上螢火點點,顯得越發的淒冷,滲人。
漸漸靠近亂葬崗的一行人中,就有幾個人心頭髮毛,被嚇住了。
「燕大哥,這裡好恐怖」
隊伍中,一個少女扯著一個黑衣大漢的手臂,小臉有些發白。
走夜路碰上十里亂葬崗,這種感覺,怎麼都讓人心頭髮毛,隊伍之中除了幾個老江湖之外,都覺得心頭有些發毛。
「好!」
不想,那黑衣大漢四下看了一眼,看到遠處亮著一點燈火的義莊,笑了:
「這次,真是天助我等!」
這大漢中氣十足,氣血旺盛,這一笑,就讓眾人心頭恐懼降低不少。
這漢子腰佩長劍,背後背著斗笠,身形修長而魁梧,充滿力量卻不顯的笨重,腳下走過的泥土上都只有淺淺腳印,顯然有功夫在身。
「燕大哥,怎麼說?」
那少女也有些詫異,倒是忘了害怕。
其他幾人也都看向他。
「你們看,今夜天上無星無月,風中帶有水汽,顯然是要下雨,這條路上,只有這亂葬崗前有一義莊,那伙軍漢路過此處,必然要借宿義莊!」
燕姓大漢看起來粗獷,觀察力卻細緻入微:
「那伙軍漢若果真要來,今夜就是我們行動,救出雲大人最好的時機了!」
「我父親為官清廉愛護地方,此次被奸人所害,若燕大哥能救我爹爹,倩兒,倩兒」
看著燕姓大漢粗獷的臉,少女呼吸急促:
「倩兒下輩子做牛做馬,都要報答霞客大哥!」
「說這些作甚?燕某人豈是施恩圖報之人?」
燕霞客啞然一笑。
從少女懷裡抽出手臂,踏步向前:
「先去拜訪義莊主人才是,若今夜頗多風險,卻是不能連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