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無情仙子與雨馨 混沌法則

  站在無情界之外，在姜堯的感知中，整個無情界仿佛一瞬間活了起來。

  天地萬物似乎都化為一道道利劍，在不斷的排斥著自己。

  下一刻，一道散發著恐怖氣機的實質化神劍從遠方而來，化為一道寒光，朝著他斬來。

  不過，面對襲來的劍芒，姜堯神情未變，甚至都未動彈，而是在感悟其中蘊含的奧秘。

  嗡

  劍芒接近姜堯的瞬間，一道青光亮起，仿佛是一個世界在自動守護著姜堯。

  劍芒接觸到青光的瞬間，直接被鎮壓，消散在天地間，未對姜堯造成絲毫的影響。

  姜堯並未在意這道消散的劍芒，而是看向遠處踏空而來的白衣身影，臉上帶著一絲好奇的神色，輕聲道：「無情仙子？」

  在人間界之時，辰南曾經從崑崙山的百花谷古仙遺蹟之中帶出一個名叫晨曦的小女孩，乃是由雨馨的思念殘留在一塊仙玉之上，歷經數千載吸收日月精華而成的先天精靈。

  辰南將其帶到了神風學院，姜堯也見過這位如精靈般的小女孩。

  此時，姜堯眼前這位無情仙子的容貌便神似長大之後的小晨曦，但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這位無情仙子神情淡漠，雙眸冰冷，整個人宛若一個頑石一般，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散發，不愧是無情之稱。

  感受著她的氣息波動，姜堯有些感慨，修練到這個地步，都變成石頭了，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不過，姜堯覺得眼前這位無情仙子，也就是蛻變後的雨馨，恐怕練錯了《太上忘情錄》這本奇功。

  雖然沒有見過《太上忘情錄》的原本，但以姜堯如今的修為境界，對這個狀態與境界也有一些感悟。

  太上忘情而非無情，忘情是寂焉不動情，若遺忘之者，追求的是萬事萬物不縈於心，到頭來我還是我，要回歸本心。

  但無情仙子卻是真正的冷漠無情，將自己的心靈變得比天下最寒的冰還要冷，明顯是走錯路了。

  不過也幸好她走錯路了，若是早早領悟了太上忘情的奧秘，返本歸元，化為天人之體，或許早已經被太上吞噬了。

  在姜堯思索的時刻，無情仙子一襲白衣，飛到了空中，如飄動的仙子。

  看著姜堯，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波動，淡漠的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擅闖我無情界？」

  「呵呵，姜某隻是一個無名路人，說了無情仙子也未必聽說過！」

  姜堯輕笑了一下，接著道：「至於來無情界有兩件事，第一是聽聞無情仙子所修習的功法，乃是被譽為天界第一奇功的《太上忘情錄》，姜某心嚮往之，還望仙子能借某一觀，至於第二」

  「閣下找錯人了！」

  姜堯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無情仙子直接打斷。

  她冷聲道：「這裡沒有什麼《太上忘情錄》，還請閣下馬上離開無情界，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

  話語間，她身上一股奇異的氣機升起，下方的山川萬物察覺到了這股氣機，霎那間仿佛活了起來，發散出一道道氣機，似乎在呼應著她。

  若非察覺眼前的玄袍身影身上的氣息太過於深奧，而且靠著《太上忘情錄》身化天道，掌控萬物的玄奧，無情仙子在眼前的身影上感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機感，換作平常，有人敢擅自進入無情界，她早就出手了。

  「別著急反駁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姜堯根本沒在意周圍流轉的強大氣機，臉上仍然帶著輕鬆的笑意道：「我的第二件事，便是替在人間界的一位名叫辰南的小兄弟，尋找他萬年前的一位名叫雨馨的愛人，不知無情仙子有沒有聽說」

  「找死！」

  姜堯的話還沒說完，無情仙子身上的氣機劇烈的涌動起來。

  下一刻，一道數百丈長的劍光突然出現，朝著姜堯斬來。

  「別著急啊！」

  看到無情仙子出手，姜堯臉色絲毫未變，輕笑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幽暗的刀光憑空出現。

  鏘

  一道金鐵交鳴聲響起，刀光劍氣相撞在了一起，但結果卻讓無情仙子幾乎冰封的心靈微微泛起驚色。

  明明對方只是隨手一彈，那道刀光看上去也平平無奇，但竟然直接斬斷了她含怒所發的劍氣，並繼續朝著她斬去。

  嗖

  一道身影快速後退，狼狽的躲避過刀光，正是率先出手的無情仙子。

  好不容易重新站定之後，無情仙子看著不遠處淡然站在原地，身上沒有絲毫氣息波動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姜堯自然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一位僅僅神王級的修煉者，即便對方修煉的是《太上忘情錄》這樣的奇功，也不可能傷害到如今的他。

  甚至於若不是為了見識一下《太上忘情錄》的奧秘，手下留情，即便姜堯那一擊只是隨手而為，無情仙子也不能接下。

  看著遠處的面帶凝重之色的無情仙子，姜堯感知了片刻後，笑著道：「看來雨馨的靈識還沒有完全的被你吞噬，仍然沉睡在你的內心深處，所以我提到辰南的名字之後，才讓伱產生如此大的反應。」

  「這便是《太上忘情錄》的特點嗎？產生一個新人格，吞噬過去的人格，獲得新生，不過，好像也不太對.」

  在剛剛說出辰南名字的瞬間，姜堯感知到了眼前的無情仙子心中的情緒劇烈的波動起來，無盡的傷悲浮現，只不過被她瞬間壓了下去。

  「哼！」

  無情仙子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冷聲道：「我不認識什麼雨馨，也不知道什麼《太上忘情錄》，若是閣下再糾纏不清，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她的雙眼中射出兩道寒光，一陣殺氣瀰漫開來，讓整片天地都冷肅了幾分。

  「呵呵，如此正好！」

  姜堯面帶輕鬆的道：「姜某也很好奇《太上忘情錄》的奧秘，出手吧，讓我見識一下。」

  「哼，泯頑不靈！」

  無情仙子一聲冷哼，身體光芒大盛，周圍的空間仿佛化為了神光，被她控制著，朝著姜堯衝來。

  面對無情仙子的進攻，姜堯身形都未動，屈指一彈，刀光亮起，便將洶湧而來的神光一分為二。

  看到這一幕，即便幾乎所有的七情六慾都已被冰封，無情仙子仍然心中微震。

  一咬牙，體內的《太上忘情錄》全力運轉，手上浮現出一柄神光鑄就的光劍，朝著姜堯襲去。

  鏘鏘鏘

  一道道金鐵交鳴聲響起，姜堯的身周好似同時出現了數十道白衣身影，圍著他不斷翻飛，一道道銳利的劍氣浮現，似乎要將他完全包裹。

  不過面對無情仙子的全力攻擊，姜堯的神色卻異常的輕鬆，以指代刀，刀光浮現，隨意的揮舞，便輕鬆的將她所有的攻擊全部擋下。

  隨著戰鬥的繼續，無情仙子身上的氣息越發的高渺，身影變得越來越淡，仿佛要融入天地虛空中，操縱著天地元氣，甚至於天地規則朝著姜堯攻來。

  同時，下方的天地山川，乃至於周圍的虛空，此時都發出一道道利劍朝著姜堯襲來。

  此時的姜堯似乎成為了這片天地排斥的對象，成為了天地之敵。

  戰鬥中的無情仙子好似一個旁觀者，面上的表情越發冷漠，口中淡漠的道：「這世間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天地萬物都為我所用，大至山川河流，小至螻蟻塵埃，甚至於你領悟的法則玄奧，凡我意念所至，皆尊我令，你拿什麼和我爭鬥！」

  面對無情仙子的語言，姜堯卻沒有回答，也沒有受她絲毫的影響。

  他此時只是隨手施展著刀招，一招招基礎無比的刀招在他的手中卻如世間最強大的神通一般，明明只是格擋，但隨意一招卻都讓無情仙子有種無法招架的感覺。

  而姜堯的雙眸卻有些失神，無數的玄奧在其中閃過，仿佛沉浸在了對於《太上忘情錄》的感悟之中。

  同時，他的心中生出一絲疑惑之色：『這是《太上忘情錄》的功法奧秘？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至於無情仙子說的掌控別人領悟的法則的說法，姜堯完全沒放在心上。

  若是對方將《太上忘情錄》修練至大成，成就天人之境，或許還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如今的對方僅僅只是達到了神王境界，妄想掌控另一位神王修煉的法則，完全是痴心妄想。

  如果真能做到這一點，《太上忘情錄》就不是所謂的天界第一奇功，而是成為六道大世界第一神功了。

  看到對面的玄袍身影完全沒有受自己的言語影響，仍然隨意的揮灑著刀光，一副根本沒用全力的模樣，無情仙子淡漠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剛剛說的能力，是將《太上忘情錄》修練至第三層的天境後的境界。

  到了那一層，她將可代天而行，我即天，天即我，我言即法，我言即則，天地法則皆由自身而定，自然可以掌控別人的法則。

  可如今的她連第二層的地境還未修練至圓滿，別說強行掌控別人修煉的法則了，單是掌控周圍的天地萬物對她已是極大的負擔，繼續下去，對方沒有敗，自己恐怕就先撐不住了。

  想到這裡，無情仙子不再猶豫，《太上忘情錄》全力運轉，身上一絲混沌之光隱現。

  這道混沌之光仿佛是萬物的本源，其出現的瞬間，周圍的天地好似都活躍了幾分，隱隱在呼應著無情仙子。

  在姜堯的感應中，隨著混沌之光的浮現，無情仙子對於天地萬物的掌控又增強了幾分。

  不過，隨著混沌之光的出現，姜堯的臉上反而露出了幾分恍然之色，他大致明白了太上忘情錄的原理。

  看著對面的白衣仙子，姜堯輕笑道：「原來如此，難怪明明是神王境界，你卻沒有自己的法則，原來是混沌法則。」

  「這便是《太上忘情錄》的奧秘嗎？自本源入手，衍化天地法則，最終掌控大天地所有法則，難怪可以掌控天地萬物，甚至於隨著境界的增強，最終能如你所說的掌控別人所悟的法則！」

  說著，姜堯露出思索的神色，輕聲道：「這門法走到極致應該是以混沌法則為基，衍化世間萬物，最終化身為天，將整片大天地化為自己的世界，掌控天地間所有的法則，不過好像少了一個關鍵的步驟，是什麼呢？」

  而且，姜堯所說的是這門奇功創作思路的最終形態，而不是如今被閹割的《太上忘情錄》。

  這門《太上忘情錄》畢竟只是太上借天人之手創造出的一門為自己培養食物的邪功，怎麼可能達到最終層次。

  真正修煉《太上忘情錄》的修煉者，達到第三層天境，化身為天人後，恐怕就會被太上直接吞噬，一身修煉的混沌法則為其吸收。

  而從這門功法的最終狀態中，也能看出太上這位反覆橫跳的老陰逼，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想法，那就是取天道而代之。

  不過，姜堯總覺得還不太對，這門法的思路還缺點什麼，而且他感覺這門法有些熟悉，就是暫時想不起來了。

  「哼，眼光倒是不錯！」

  無情仙子身上混沌之光浮現，冷聲道：「我從不去修煉那多餘的小世界，也不會去修煉那無用的法則。」

  「畢竟我所修之功乃是從本源入手，世界萬物皆由本源所化，皆有形。」

  「若非我修行還未達到圓滿，就算是你的身體，真元，整方天地都會由我所控！」

  「混沌？呵呵！」

  聽到無情仙子的話，姜堯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準備得到《太上忘情錄》原本之後，看了裡面的內容，再思索這些。

  隨後，他面帶同情的看著無情仙子道：「連獨屬於自己的武道真意和法則都沒有，還想破天之極境，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話音落下，姜堯從開戰之後第一次移動了身體，腳下一動，出現在無情仙子的身前，手指朝著她輕點。

  這一指在常人看來就是普通的一指，說是仙人指路也行，說是童子問佛也可，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指。

  這一招平平無奇，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能使出，好似沒什麼特異。

  但姜堯的這一指，在無情仙子的眼中卻大不一樣。

  這一指好似正好點在了她周圍的對天地的掌控節點上，無形的法理聚攏，好似斬斷了周圍的天地，讓她對於天地失去了掌控。

  同時，這一指明明平平無奇，卻散發著一股獨特的韻味，仿佛封鎖了她所有的路線，讓她空有一身的混沌法則，卻有種無法出手抵擋的感覺。

  退

  只能退

  《太上忘情錄》對於天地的強大掌控力既是優點，同樣也是最大的缺陷。

  依賴於對天地的掌控，也就意味著一旦失去了這一點，無情仙子的戰鬥敏銳性就大大降低。

  難以言喻的危機感襲上心頭，好似下一刻便會被這一指所點滅，無情仙子瞬間急速後退，同時混沌之光湧現，妄想重新掌控天地。

  但有姜堯在，她豈會有這個機會。

  在她後退的瞬間，姜堯好似早就洞察了她所有的應對方式，再次如影隨形的跟上，又是隨手一指。

  噗

  這一指不僅斬斷了無情仙子與天地的聯繫，還將她強行運轉心法，湧起的混沌之光被打斷，自身受到強大的反噬，瞬間吐血飛了出去，氣息剎那間萎靡了下來。

  僅僅兩招，還是不認真的兩招，無情仙子便失去了抵抗之力。

  來到無情仙子身前，姜堯身上的氣息仍然平穩無比，身上的衣袍都沒有絲毫的紛亂，淡淡的看著她道：「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即便表現的再強大，也會輕易被人奪走！」

  「廢話少說，動手吧！」

  無情仙子臉上露出一絲冷意，淡漠的道：「若非我《太上忘情錄》尚未達到第三層天境，達不到掌控大天地法則為己用的層次，豈能被你所乘！」

  「哎！」

  姜堯嘆了口氣，理念不同，他也懶得再說什麼了。

  想著，他話音一轉道：「你可還記得辰南！」

  辰南兩字一出，無情仙子的情緒發生著劇烈的波動，一股悲意與思念之情隱現。

  無情仙子臉色一變，眼中竟不自禁的流出了淚水，接著仿佛在自言自語道：「你還沒死嗎？沒想他對你竟如此重要，僅僅提起名字便能喚醒你的生存欲望。」

  「不過我遲早要找到他，殺掉他，讓你徹底泯滅，否則鼎爐不滅，我焉能算是再生！」

  「你沒機會了！」

  姜堯淡漠的聲音響起，接著他體內《八九玄功》運轉，身後浮現出一株清澈古樸，散發著智慧之光的菩提樹。

  同時，姜堯心中觀想《如來神掌》第一式的大佛身影，雙手結印，使出了這直至心靈的一掌。

  對於雨馨的這種情況來說，姜堯又不可能對她進行肉體消滅，自然是這拷問心靈的一掌最管用了。

  在姜堯觀想大佛的瞬間，周圍朵朵金蓮綻放，散發著淡淡的禪意，隨後一尊金色大佛出現在姜堯的背後，端坐於菩提樹下。

  「你想要做什麼？」

  本來一臉淡漠的無情仙子，看到姜堯背後的大佛，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之感。

  「放心。」

  此時，姜堯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慈悲之念：「幫助你回歸本心罷了。」

  話音未落，姜堯一掌拍向了無情仙子的頭頂。

  同時，姜堯身後的金色大佛也同時伸出金色巨掌，拍向無情仙子的頭頂，好似要給她來個當頭棒喝。

  遠遠望去，姜堯好似在殺害一位妙齡少女。

  就在這時，遠方突然有一道嬌喝聲響起。

  「惡徒，住手！」

  隨著嬌喝而來的是一道璀璨的神光，散發著強大的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