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破陣 未來不定
兜率宮！
看著這三個字，姜堯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色，而是表情淡漠的走了進去。
接下來的時間流速仿佛一下子加快了成千上萬倍，姜堯好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自己得到了道德天尊的看重，成為了他的真正的傳人，一步步順利的登臨彼岸，現在過去未來皆為尊。
暢快之念充斥在心中，姜堯卻沒什麼喜色，反而有種疏離感。
『哎，果然陣眼已經被破了，這陣法引動的紅塵雜念太假了，根本讓人入不了戲啊！』
嘆了一口氣，姜堯心中反而有些失望。
心念一動，眼前的景象消失，他已經走過了第二層，看到了碎掉的琉璃燈盞。
「果然陣眼之物被破壞了！」
此時，孟奇也來到了姜堯的旁邊，語氣之中不知帶著高興還是遺憾。
想起在這層陣法之中看到的那些幻覺，孟奇看向姜堯道：「姜大哥，這第二層的陣法應該就是根據《阿難破戒刀真意》的『落紅塵』之意布置而成的，那麼剛剛的第一層便是『斷清淨』。」
說著，他看向遠處的山峰上面的幾層，猜測道：「後面莫非就是『積業力』、『引外魔』和『粘因果』？果然是阿難留下的淨土！」
「前面的很對，可你忘了我們剛進入之時被引動的心魔。」
姜堯看向遠方的山峰，眼中散過淡金之色，倒影著整座山峰的情況，輕聲道：「若是未能駕馭內心的心魔，讓它獨立出去，『斷清淨』和『落紅塵』就會引動我們的雜念，讓它壯大起來，下一層則是將『心魔』徹底引出的『引外魔』之陣。」
「引外魔？」
孟奇心中一動，頓時反應過來，確實如此。
這樣的話，出現的外魔就可能是和自己完全一樣的『心魔』。
而且越是戰鬥，自身越分裂，就算能消滅對方，恐怕也會和達摩祖師一般，提前坐化。
「不過不用擔心。」
看著前方，姜堯隨口道：「後面的陣法也已經被韓廣破壞了。」
說著，姜堯上前走進了第三層的黑氣之中。
黑氣籠罩周圍，隱隱有種九幽之地的感覺，不過又有所不同。
剛走出幾步，前方的黑暗分開，走出一位身穿百衲衣的僧人。
他雙手合十，身上沒有腐爛之意，但雙眼之中帶著漆黑的魔氣，面容有些扭曲，顯然已經入魔。
看到兩人的瞬間，這位僧人直接一掌揮出，發出爆鳴聲。
此掌遲緩，有爆鳴之聲相隨，似乎掌前山峰崩塌，河水倒流，就連虛空都有隱約的扭曲，將兩人圈在其中。
但這一掌除了力量和泛著的暗金，沒有別的神異顯現。
「大力金剛掌！」
孟奇略感驚訝，但又覺得不像。
若是真正的大力金剛掌，以這外魔僧人表現的力量，該有金剛之相浮於背後，有佛光照耀。
看姜堯沒有出手的意思，孟奇身上暗金之色流轉，周圍隱隱響起了陣陣禪音。
隨後，他右手輕抬，其中佛光繚繞，無盡禪唱瀰漫，好似將一個佛國聚攏到了手上。
這才是真正的大力金剛掌！
使出這門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時刻，孟奇的身後浮現了一尊金剛之相，剛猛雄壯，氣勢威嚴，散發著堅不可摧的金剛之意。
金剛和孟奇做了同樣的動作，抬起猶如暗金的右掌，迎向了襲來的魔化僧人。
轟
巨掌所過之處，空氣發出陣陣爆鳴，佛光瀰漫，將所有的魔氣全部淨化。
砰
兩掌相交，猶如火星撞地球，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從交接處向著四方噴涌，席捲著一切。
孟奇右手輕顫，外魔僧人則直接倒退數步，周身亮起暗金之色，和孟奇的身影有些相似。
見沒有拿下對方，孟奇身上暗金之色大盛，筋肉隆起，身形都好似壯大了幾分。
轟
一步踏出，孟奇腳下金蓮閃過，瞬間來到了魔化僧人的身前，手掌之上佛光瀰漫，仿佛化為一片天地，朝著他再次拍下。
轟
魔化僧人再次被孟奇狂暴的攻擊擊退，身上的暗金之色越發明亮。
見狀，孟奇得勢不饒人，如影隨形的跟上，各種少林絕技在其手上信手拈來。
大力金剛掌、般若掌、須彌山掌、龍爪手、大摔碑手、大金剛拳、如影隨形腿
一招快似一招，一招強過一招，佛光不斷瀰漫，轟隆之聲不斷。
方圓之內，金色佛光遍布長空，浩大璀璨，幾乎要將此地的黑氣徹底淨化，將此地化為一片佛國。
凝結了以如來金身和菩提金身兩道佛門至高之相合一的法相之後，孟奇對於各種佛門武學的掌握猶如神速，少林七十二絕技的一些衝突之處也影響不到他，所有的絕技都可以被他隨意使用，隨意搭配，且比原版還要強三分。
而外魔僧人周身暗金髮亮，竅穴打開，每一掌都有霹靂之聲相隨，噼里啪啦不斷，和孟奇此時的身影有些相似。
不過他不能如孟奇一般勾動身外異象，每和孟奇對戰一下，身上的金光就暗淡幾分。
突破外景之後，孟奇還是第一次全力出手，只感覺心中戰意勃發，暢快無比，身上無盡的力量涌動。
戰到酣處，孟奇暴喝一聲：「再吃某一掌！」
話音未落，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尊雄壯剛猛，龐大尊貴的大佛之相。
同時，他的掌中金光大盛，虛空之中隱隱有著浩大的聲音響起。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嗡
響聲之中，一隻瀰漫天地的巨掌出現在天地間，佛光瀰漫，仿佛覆蓋著整片天地，朝著外魔僧人拍去。
轟
一聲巨響之後，掌印消散。
而魔僧早已無影，被打的魂飛魄散！
「不錯！」
看到孟奇的表現，姜堯笑著道：「看來你已經把握住了《如來神掌》的一絲真意，各種少林的外景武學也都基本登堂入室，這麼短的時間便做到了這一點，不愧是凝結了佛門至高法相之人，果然是與佛有緣！」
「呃！」
孟奇心中的暢快一滯，咱能不提這一點嗎？
就在這時，他心中一動，看向了遠處，瞳孔微微一縮。
只見不遠處出現一道身影，正在踏碎一盞散發著佛光的琉璃燈盞。
這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頭髮烏黑，不見半點雜白，五官英俊，有種神魔般的妖異魅力。
他披著寬袍，頭扎木簪，負手而立，姿態瀟灑，透著說不盡的悠閒。
此時的他仿佛在仰頭望著高空，像在思考生命的終極意義，尋求大道的根源。
『他這是在破掉這一層的陣眼之物，這應該是陣法記錄下的信息，他就是魔師韓廣？』
念頭剛剛升起，遠處本來以為是幻象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勾，突然看向這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下一刻，他右掌請抬，朝著這邊壓下。
隨著這一掌落下，孟奇只覺的還能溝通的元氣大海轟然崩裂，隱約能感應到的天地法理和運作規律猛然改變。
陽為死，陰為生！
墮落邪異為主，超脫正常為輔！
孟奇周身竅穴雖然打開，卻難以勾動天地之力了，演繹的法理與自然格格不入，內景外顯艱難。
掌勢籠罩範圍內，虛空收縮，天地充滿破敗之意，氣流層層凝聚，既蔓延向孟奇，醞釀可怕的破滅，又限制了他的躲避方向。
這一掌雖然極盡緩慢之能事，但孟奇卻有額頭冷汗泌出，周身麻痹，有種難以應對的中邪感覺。
大佛坐鎮心間，努力想要擺脫鎖定。
但法理相剋，勾動天地之力艱難的情況下，孟奇油然而生破不開這一掌的預感。
怎麼辦？
孟奇出不了掌，眼睜睜看著這一掌越來越近，五指越來越清晰。
他的身體似乎被奪取了自主，難以動彈，只有念頭才能隨意紛呈。
就在這時，嗡的一聲輕鳴響起，一道幽暗的水光倒映在孟奇的雙眸之中。
水光化為一抹刀光，浮現在天地間，蘊含著至深至重的法理，仿佛化為了天地間的毀滅之源。
刀光所過之處，墮落邪意不在，超脫正常不存，破敗之意崩散，破滅之意消失，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其吞噬。
周圍的天地仿佛都承受不住這一抹刀光的重量，虛空扭曲，元氣凝固。
刀光亮起的瞬間，周圍籠罩住孟奇的元氣大海崩散，法理無法在排斥他，讓他恢復了自身的動作。
但此時的孟奇，雙目恍然的看著那一抹刀光，體內的《八九玄功》和《元始金章》快速運轉，仿佛把握住了其中容納變化的真意，法相浮現在身後，奇點之中的那位道人變得越發的凝實。
在孟奇的目光之中，那位有著奇異魅力的男子毫無阻擋的被刀光化為齏粉，化為一片黑氣，消失在周圍。
過了好半響，孟奇才回過神來，只感覺自身的《八九玄功》運轉的更加順暢了，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一絲真意。
他連忙看向姜堯，有些好奇的道：「姜大哥，那一刀是《八九玄功》上的招式嗎？」
他能感覺到剛剛那一刀仿佛是《八九玄功》容納變化的真意的集大成之招，完美符合《八九玄功》的真意。
「嗯。」
姜堯點了點頭，笑著解釋道：「你沒有兌換《八九玄功》的法身篇，所以不清楚，《八九玄功》的法身篇有三式絕招，我剛剛使用的便是其中之一的『萬物返虛』，可在瞬息之間將自身《八九玄功》容納變化的特性發揮到極致，將所有變化坍縮為一混沌之相，以此將自身全部的力量以及勾連的天地法理盡數匯聚於一點而爆發，算是最適合《八九玄功》的攻擊招式。」
「萬物返虛？」
孟奇的眼中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果然是《八九玄功》的配套絕招。
看著孟奇的表情，姜堯輕聲道：「這是清源妙道真君稱號的配套絕學，伱若是感興趣可以用法身級的招式去仙跡換，或者完成特定的任務。」
「嗯。」
孟奇點了點頭，他也明白這一點。
想著，他心中一動，問道：「剛剛的那位男子，便是魔師韓廣嗎？」
「嗯。」
姜堯點了點頭道：「魔師韓廣掌握的滅天門傳承乃是閻魔之道，閻魔是九幽之中僅次於魔主、天殺道人等的邪魔，因此他的招式之中蘊含著破滅的九幽之意，會排斥與壓制你與天地間的勾連，讓你有種墮入九幽的感覺。」
「不過，《八九玄功》可以自動根據外界的規則調整自身法理，你如今以佛門武學為主，對於《八九玄功》的掌握不足，等你將其中容納變化的真意掌握的精深之後，自可根據外界的變化而變化，就能擺脫這種壓制了。」
「閻魔.九幽八九玄功原來是這樣.」
孟奇露出恍然的神色，同時心中對於《八九玄功》的重視上了一個檔次。
「好了，走吧！」
說著，姜堯接著朝著山峰上而去。
第四層乃是以『積業力』為真意擺下的陣法，蘊含著業火。
不過，此層的陣眼之物也早被韓廣破壞，業火之力大減，因此也未對兩人造成什麼影響。
當然，即便陣眼之物完好，對於現在的姜堯來說也是隨手可破。
韓廣都能破壞這些陣法，他自然更不在話下。
進入第五層，映入兩人眼帘的是一片幽幽暗暗之處，時而飄過璀璨的星線，透露出神秘與深邃，讓人望而生畏。
『沾因果』之陣！
看著面前的幽暗之處，孟奇的眼中浮現出無數的星線，密密麻麻的，通向未知之處。
這是因果之線。
許多的因果線讓孟奇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那是他暫時無法承擔的因果。
他看向姜堯，剛要說話，就聽到淡淡的聲音響起：「你可知道為何『粘因果』之刀又被稱為無解之刀嗎？」
「這？」
孟奇一愣：「為何？」
他也不明白為何沾走別人的因果，別人就會死亡，只是有種冥冥的感應。
姜堯的雙眸化為一黑一白，散發著玄妙的道韻，看著面前璀璨的因果線，悠悠道：「這是因為未來有著種種可能，『沾因果』會暫時帶走一個人的因果，製造出不存在的假象，既然不存在，那他的未來時間線便會收攏於一點，那便是死亡，而這也是這門『粘因果』之刀被稱為無解之刀的原因。」
「未來不定！」
孟奇的腦海之中浮現出這個念頭，有種恍然的感覺。
「去吧。」
姜堯語氣莫名的道：「這裡是你初步掌握因果之道的關鍵，也是你破除自身藩籬的關鍵。」
說完這句話，姜堯沒有再解釋。
『關鍵？破除藩籬？』
孟奇的心中一動：『阿難！』
這是他一直在尋找各種因果之類的武學的原因，那句『原來如此』一直縈繞在他的心中，讓他有種莫名的不安。
深吸一口氣，孟奇步伐堅定的踏上了第五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