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我與眾生,皆長恨綿綿

  妖皇陵墓之中,因為一群大聖對方羽動了殺念,便有方羽煉製的神器,不空鐲出手,斬殺諸多大聖。

  神組織的主神死了,不知何處的石頭生靈死,來自地府的老古董死,還有些不怎麼知名的大聖,都在一招之間被斬殺。

  以如今不空鐲的神威,斬殺這些大聖,也就是一招。

  空也不空,唯我不空。

  這一枚不空鐲,一下子斬殺了諸多的大聖,汲取了各種法寶之後,威能繼續提升。

  方羽煉製的這一尊法寶,它自己也可以修行,越修行越強大,成住壞空之下,一切的能量和法則都可以為它所用。

  在吞噬了大聖和他們的聖兵之後,這枚鐲子只是立在虛空之中,就讓剩下唯一活著的兩位大聖,牛魔王和百劫道人心神顫抖。

  牛魔王,是牛族的大聖,活了無數歲月,閉關一次就是數百年過去,這一族號稱大力牛魔,又有幾百年前一個名叫老子的存在煉製金剛鐲,誰都不敢招惹。

  然而現在,牛魔王居然被打爆了一次,甚至他們一族的至寶金剛鐲,都被那一枚鐲子收了去,所幸他還得到了一條性命。

  「那枚鐲子,好恐怖的威能,老牛我居然還能夠活下來,不是因為那枚鐲子殺不死老牛,而是因為那枚鐲子似乎與金剛鐲有些緣分啊。」

  牛魔王元氣大傷,心中震驚,想起了幾百年前有一個自稱老子的人到來他們部落,帶走了一頭青牛,作為回報煉製了一枚鐲子。

  而如今,竟然是金剛鐲換取了他的一命。

  「他的修為,難道是一尊帝?」

  牛魔王的心中升騰起無限的後悔,未見此人的實力貿然出手,而導致了這一場大禍,這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誰能夠想到這一個看上去年紀輕輕的人居然是准帝或者帝呢,他們當時只看到這一位要將妖皇留下的帝兵奪取走。

  一時不慎,損失了太多,好在保住了性命。

  「石頭人死了,地府的也死了,神組織的都死了,老牛還是賺了。」

  這尊大力牛魔大聖想著想著,心中居然升騰起了這樣的想法。

  卻在此時,他的心神一凜,因為那個年輕人看了他一眼。

  「我與老子有緣,所以今日不殺你。」

  方羽的目光看向了那頭牛魔王,聲音響起。

  「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牛魔王不敢多想,急忙開口。

  方羽卻不再看這頭大聖,他的目光看向妖皇陵墓更深處,在這裡有許多的藥王,價值很高,而除卻這些之外,還有一灘血跡,生命氣機磅礴,乃是妖皇之血。

  妖皇之血守護著一枚玉匣,不過一尺長,晶瑩剔透,數十上百萬年都不褪色,有神輝流淌。

  這一枚玉匣之中卻不是什麼寶物,而是一株枯萎的花,沒有一點光澤,早就枯萎,若不是妖皇施法,它早就化作了塵埃。

  這裡有一幅又一幅畫面浮現,那是昔日的場景。

  「真的要走了嗎。」

  一座小湖,一個柔弱的少女臉上寫滿了不舍,希冀的目光望著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渴望他留下。

  「我要變強,天下無敵。」

  白衣年輕人英姿勃發,充滿了自信,他的眸子之中閃爍著足以讓日月失色的光彩。

  他要走上星空古路,踏上無敵的征程,成為天地間的唯一,打敗所有年輕的至尊,走到證道終點,成為年輕的帝。

  「你還會回來嗎,還會來見我嗎?可以不要走麼?」

  少女的眼中卻暗然,和自信的男子不一樣,她的目中含著淚光,在後邊喊道,充滿了不舍。

  「我當然會回來,等我成帝,我要讓全世界的光彩都籠罩在你的身上,那個時候你就是我的帝後,唯一的後。」

  白衣男子在天穹上回頭大笑,風采自信,讓天上的日月都暗澹了。

  說罷,他又沖回大地上,在一座山崖上採摘了一束野花交給了少女,而後頭也不回的沖向域外,踏上了天路。

  「我等你,你要回來。」

  少女在大地上呼喊,用力揮手。

  一代妖皇雪月清,就此走上星空古路,一路而來,他征戰了一處又一處古老的星域,斬殺敵手,力壓群雄,征戰無數歲月,有血有痛,而到達最後,他難逢敵手,光芒灑遍星路,最後更是征戰最為強大的一些古星。

  他光芒萬丈,自然舉世皆敵,遭遇了最為可怕的追殺,各大古星域全都圍剿,勢必要將他斬殺。

  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回見故人,沒法回頭,一路血拼,斬殺敵手,要殺出一個朗朗的乾坤。

  最終他碾壓同一輩人而證道成帝了,舉世共尊,光輝萬丈,震動古今,九天十地再一人可與他爭鋒。

  不過那時等待他的少女早就隕落了,在五百年前就已經隕落,埋骨在他們分別之地,而當年那個少女的好友,也都成了老婦,垂垂老矣。

  那位少女的好友告訴一代妖皇雪月清,少女的修行出了問題,化道而終,連軀體都沒有留下來,臨走之際在化作光雨之時,曾經帶著淚水,呼喚他的名字。

  一代妖皇仰天長嘯,連日月星辰都能破滅,諸天星域戰戰兢兢,但是卻沒有辦法讓死去的人復活,他後悔終生,卻沒有任何辦法。

  恨不能早來五百年。

  人生之恨,若是能夠早來五百年,以他的實力,一定足以保護住他愛的女子,愛他的女子。

  但是人生沒有後悔,他走上星空之路,無法回頭,再到來之時,一切都無法改變。

  心愛的人已經死了五百年。縱然他舉世無敵,又能如何,無法令死去的人復活。

  「這的確是人生的一種遺憾,走上前路,廝殺無敵,但是回過頭來,佳人早就死去,這是一種大遺憾,縱然是古之大帝,也有遺憾。問天地之間,何人無憾,何人無恨。」

  方羽的目光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在他的身軀之中,諸多的道法神通在流轉,數種大道神通在相互交融,似乎要衍生出一種新的大仙術。

  亘古一瞬,長恨綿綿。

  三千大道,大光芒術,三千大道,大潮汐術,大奔涌術,大七情術,大靈魂術,以及大秩序術,大統治術,大律令術,大世界術等等大道神通要衍生出一種新的大仙術來。

  這一種大仙術就叫做亘古一瞬,長恨綿綿大仙術。

  此招一經歷施展,萬古的歲月都在一瞬間,瞬息之間過去無所歲月,修士的一切都在亘古一瞬的時間流逝變化之下失去,無論是他的壽元還是他的法則。

  而修士在這樣的大仙術之下,更是有一種長恨之意,天地宇宙之間,縱然是登臨人道之巔的大帝都有恨,又有誰沒有遺憾。

  舉世茫茫,誰人無恨?誰人無憾?

  長恨綿綿,此情只待可追憶。

  這便是方羽見到一代妖皇雪月清,看到妖皇的過去故事之後領悟的新玄妙。

  在過去的日子裡,他創造出了成住壞空,空也不空大仙術,這一種大仙術乃是根據陰陽五行災難之力旋轉不休,衍生世界,又顯現出世界毀滅,創造出的大仙術,此種大仙術的創立主要是基於天地之間的宇宙生滅。

  成住壞空,空也不空。

  而在今日,方羽領悟出的亘古一瞬,長恨綿綿大仙術,乃是基於天地宇宙之間的人,修士,眾生,雖然行走在了天地巔峰,但是依舊有大遺憾,大恨,歲月匆匆,亘古一瞬,萬古千秋都在一剎那,世間沒有什麼人能夠等待一尊大帝的歸來,她並非是大帝,活不了太久。

  這是她的遺憾,也是大帝的遺憾。

  眾生都有遺憾,這便是眾生之遺憾,亘古一瞬,長恨綿綿。

  此道大仙術,更擁有了一種人道之中的變化,乃是人道變化之中的缺憾。

  「沒有想到我在這妖皇陵墓這裡,領悟了人生之中又一絕殺之招。」

  方羽站在虛空之中,若有所思。

  他本來是只想讓不空鐲升級,而在這裡見到那諸多的過去畫面,創造出了他的第二招。

  這一招乃是對於天地,對於人道,對於諸多情感的一種升華,長恨綿綿幾時休,這對於一般人而言,如果施展起來或許還不算什麼,但是由他這尊混洞境的存在施展出來,那真的可殺帝與皇。

  即便是遠古的至尊,也都是有遺憾的,亘古一瞬,長恨綿綿,會讓人歸去。

  不如歸去。

  「妖皇雪月清,你的人生也有遺憾,以我如今之力,倒是可以助力你那滴血進入我的世界轉世輪迴,而要讓曾經愛你的女子也進入輪迴之中,或許我再提升幾個境界才可以。我現在渡你,下一次再度她。」

  方羽的目光看向妖皇雪月清的一些鮮血,發出滾滾聲音,每一個字都是無邊的道韻,震盪諸天萬界。

  他的聲音傳遞出去,讓牛魔王和百劫道人聽得震驚連連,臉上都顯現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什麼時候,這一位年輕的存在還掌握了輪迴之力,居然還要渡妖皇轉世輪迴?

  妖皇已經隕落了數十萬年,甚至是上百萬年,僅憑一點血液就可以轉世輪迴麼?

  而讓他們更為震驚的,還是那位存在還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修士修煉到最後,可以把自己修煉到這樣的地步,擁有一個自己的世界,與天地同壽。

  要知道,即便是一代大帝,也就是上萬年的壽元,或許一尊大帝活出兩世,多個幾萬年,最終還是要隕落的。

  這位存在卻修煉出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若是那世界真實不虛,實在是恐怖到了極致。

  世界,轉世,妖皇,天地同壽。

  諸多的詞語在一起,讓兩尊大聖都感覺到頭皮發麻,無法想像年輕男子的境界。

  卻在此時,他們看到虛空之中,那灘血跡將枯萎的花帶著,進入到了那年輕男子的身軀之中,似乎是進入到了年輕男子的世界之中,輪迴轉世去了。

  「世間一切,盡歸不空。」

  宏大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當妖皇之血都要轉世而去時,方羽得到了許多,關於妖皇的神通功法,諸多的帝級神通,都被他知曉。

  而整座妖皇墓,也都被不空鐲瘋狂的吞噬。

  於是乎在妖皇陵之外還沒有進入的諸多絕世天才,年輕至尊,就看到所有的大墓消失了,宇宙虛空,宇宙空空,在那裡只有四個人。

  一個年輕的男子,一個年老的廢物。

  兩尊大聖。

  至於陵墓之中的諸多奇遇,好處,全都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一代大帝的陵墓就這麼不見了?「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只剩下了這麼幾個人?那尊聖靈到了什麼地方,還有地府之中的無上大聖,神組織的絕世諸神呢?」

  「大帝陵墓消失了,諸多的大聖都消失,現在只有他們活下來了,看來是他們獲取了所有的好處。」

  「這可是大帝的機緣啊,我們眼睜睜地在外邊看著,都沒有進入,一切的機緣就沒有了?」

  年輕的至尊全都面露奇光,他們的修為也就是聖人王的境界,想要離去又捨不得,但是如果要出手,似乎會有大恐怖。

  青詩仙子站在不遠處,衣袂飄動,膚色晶瑩,像是要飛仙而去,靈動出塵。

  她的眸子看著方羽,在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存在身上,她感覺到了一種大恐怖,旁邊的牛魔王和百劫道人都沒有那個年輕存在恐怖。

  另外一邊,四道好像是披著金色神袍的金蛇目光凜然,這是四條金蛇,不算多長,各自都只有十丈,但是卻散發出讓諸雄顫慄的氣息。

  金蛇族,四位年輕的郎君,各個逆天,號稱無敵,在古路之上有強大的名號,被人尊稱為金蛇郎君。

  這一次星墟之地出現了帝陵,他們以最短的時間到來,但是在剛到達之後,就看到帝陵消失不見,只有四人出現,他們也沒有立刻動手,一股直覺升騰在他們的心中。

  那是一旦動手就會死。

  這種感覺讓他們很是不爽,不過他們決定還是低調一點。

  遠處,一道身影走來,渾身都在散發光彩,好像是一尊神明,他有一種氣吞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

  這一個男子,名叫帝天,以帝和天命名,足以看到他的自負,他的高傲,當然他也有這樣的實力,他站在虛空之中,就像是一座不朽的乾坤神爐,光輝照耀萬古,熔煉天地萬物,氣壓山河。

  另一處所在,一名女子望向虛空之中的方羽等人,這個女子風華絕代,冷艷孤傲,宛若一尊冰凋,帶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她在古路之上也有威名,被人稱之為人王,是年輕的至尊,有極大的可能證道。

  「你們這些小傢伙,透露著一種有些不甘心的想法,似乎想要分一杯羹,卻不敢對我動手?這很好,也不顯得愚蠢,愚蠢的幾位大聖,都已經死了。」

  卻在此時,虛空之中,方羽開口了。

  他的頭頂之上,顯現出不空鐲的玄妙來,這枚鐲子被他稍微一動,就顯現出了鐲子之中的花紋,有仙淚綠金,有羽化青金,有龍紋黑金,有凰血赤金,有混沌之氣,有玄黃母氣根,諸多的神金和氣息在虛空之中流淌,大放光芒,剎那之間簡直要亮瞎所有年輕至尊的眼。

  在這一刻,沒有人不動容。

  「那是……」

  「天,這麼多的仙金,仙淚綠金,羽化青金,龍紋黑金,凰血赤金,每一種都是無上的仙金啊,我以為自己已經很有機緣了,也才得到拳頭大小的一點點,他居然得到了那麼多的仙金!」

  「恐怖,實在是恐怖!此人的氣運怎麼恐怖到了這樣的程度,他居然可以將那麼多的仙金都熔煉一體,這種修為只怕都是准帝九重天的修為了,我剛才這是在幹什麼,我一個聖人王,居然在垂涎一尊准帝的寶貝!」

  「難怪那些大聖都死了,他的氣運太恐怖,他的實力太強,什麼大聖,只怕都會被他一下子秒殺了。我雖然號稱年輕至尊,但是也不能在他的面前放肆,這動輒就有性命之危啊!」

  在這一刻,什麼青詩仙子,什麼金蛇郎君,什麼大魔神,什麼自以為少年至尊的存在,全都忍不住退避三舍,他們真害怕這位傳聞之中的准帝對他們痛下殺手,奪取他們的本源,那他們真就悽慘了。

  他們雖然是同輩無敵,但是要以聖人王的境界殺准帝,八禁都不行,神禁都不行,只有死路一條。

  立刻之間,場中的一眾年輕至尊神情變得恭敬起來。

  「我的名號是葬帝星太玄門掌教,我也不會殺你們,未來歲月我的徒兒會走上這條道路,與你們交鋒,希望你們好好活著,可以等到那時候。」

  方羽再次開口,身軀微微邁步,就帶著神算子行走到了下一個星域之地。

  所有人都在這一剎那看到這位存在一步邁出,就跨過了幾個星域,內心震撼無比。

  「我等這是撿回了一條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