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假如光明降臨，發現的並不是光明之女，而是冥王之女
「你想利用我？那就說說你帶來的消息吧！」
幽閣的木柵欄內，衛光明緩緩轉頭看向徐信。
「天啟元年，你看到長安有黑暗的影子，只是伱當時看到的並不真切，遇見的並不具體，只知道他存在，卻不知道他究竟存在在哪裡。」
「然後，你在長安城裡看到一個生而知之的人，就認定了他就是黑暗的影子，是冥王之子。但你不覺得，自己太武斷了嗎！」
徐信平靜的開口說道，他所講的這些，便是昔年宣威將軍府滅門血案的背後因由。
衛光明在天啟元年看到長安有黑暗的影子，接著發現了生而知之的穿越者寧缺，他斷定寧缺就是冥王之子，於是找上夏侯、李沛言出手，屠了宣威將軍府滿門，但卻並沒能殺死寧缺。
長安血案之後，衛光明與寧缺之間的「機緣」淡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再度「看」到他具體的位置，只能感應到寧缺一直活著。
直到後來偶然的一次，衛光明又是「看」清了寧缺的位置，在燕國邊境的黃風嶺，於是就有了夏侯於燕國邊境屠村，嫁禍給了燕國的事情，間接改變了崇明、隆慶等人的命運。
這兩次都失敗之後，衛光明便再也看不到寧缺，只能知道他還活著。
此刻，衛光明聽到徐信的這些話，緩緩地抬頭，說道：「孩童來到世間都是一片空白的，世上不應該會有生而知之的人，除了冥王之子降世外，還有其他的解釋嗎？」
「你別忘了，書院在長安，夫子在長安，你能看出他是生而知之，夫子就看不出來嗎！」
「宣威將軍府命案的時候，那孩子都已經出生好幾年了，黑暗的影子確實在天啟元年才出現，你為什麼要把這二者混為一談。」
「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了？」
柵欄內端坐的衛光明沉默了許久，沙啞的聲音響起，說道：「永夜將至，冥王之子降臨世間，我是光明大神官，得到昊天的指引，是不會看錯的。」
信就不要懷疑，光明大神官是最接近昊天的存在，既然光明讓他看見了黑暗的影子，那麼他自然不會看錯。
徐信冷聲道：「可你最終的結果是什麼，被打落修為，跌落天啟，以樊籠大陣困在這方寸之間。你若無錯，何至於此。」
衛光明當年為了解決「冥王之子」的做法，類似於電車辯難，是死一個人還是死更多人。
他若只是一個勁追殺寧缺，那倒也是沒什麼，最多就是說他偏執，寧缺被他盯上，很倒霉。
但衛光明的做法更為粗暴，直接圈地滅門，先後指使夏侯滅掉宣威將軍府和黃風嶺好幾個村子，那些被殺的人何其無辜。
所以，衛光明錯了，他做的這些事不僅是違背了世間諸國的律法，讓唐國方面不滿。
唐國的不滿，也就是夫子的不滿，而西陵是沒辦法對抗夫子的，所以他必須為自己的錯誤負責，被打落天啟，關進幽閣。
衛光明沉默了許久後才再說道：「你應該不是專門來嘲諷我的吧！你說的這些陳詞濫調，我昔年被打落幽閣之前，已經聽一些蠢貨說過無數次了。你是在長安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你想殺的那個生而知之者，他已經被夫子收為了弟子。」
「我觀察了他許久，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或許，他確實是和黑暗有了接觸。」
「他隨身帶著一把大黑傘上，我在上面看見了一抹濃濃的夜色，那是一抹可以遮擋光明的夜色。」
「另外，那黑傘的原主，貌似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小侍女。」
「他的那位侍女天生體寒，我以神輝為其治療，卻差點被那反噬的寒氣所傷，寒氣是否屬於黑暗，我不好去判斷。但她是天啟元年出生的，她生父的府邸，與宣威將軍府在一條街上……」
徐信說完這些話，靜靜的立於樊籠之前看著衛光明。
他並不能確定衛光明是否信了他的話，但只要他將這話聽進去了，等到光明降臨長安，發現的並非光明之女，而是冥王之女，那場面應該非常有意思。
徐信想要早點送夫子登天，那自然是要將一些事推動進度。而桑桑徹底壓不住寒氣，暴露出光明與黑暗為一體，那就是昊天和夫子明牌的時刻。
另外，他也想看看寧缺和夫子，在這個時間點看清桑桑的真相時，又會如何抉擇。
「你想讓我去長安，對付夫子的弟子和他的小侍女？」
衛光明猜到了徐信的部分想法，更多的一些事情，他知曉的信息不多，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傳說佛祖為了對付冥王的轉世，特意留下了一件佛寶，盂蘭淨鈴。」
「光明神座可以去佛宗借盂蘭淨鈴，然後再去長安。去試一試那位夫子的第十三位親傳弟子，究竟是否為冥王之子。」
「佛宗算什麼，佛祖算什麼，我乃是西陵的光明大神官，豈會去相信那些外道手段？」
衛光明平淡的說道，他篤信自己的眼睛不會出錯，而且想要分辨清楚冥王之子，他也還有一些玄妙的神通，當面與那位夫子的弟子見上一面，他自然就能確定其是否為冥王之子。
他說完這些話後，緩緩轉身，從房間鑲著玻璃的極小洞口向外望去，洞外是深霧幽暗，看不到陽光。
衛光明深陷眼窩裡，氤氳的聖潔光渾漸漸散去，黑色眼瞳奇異地放大，占據整個眼球，看上去就像顆不沾一絲塵埃的透明黑玉。
「光明神座無論用什麼手段，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搞錯目標做錯事。」
衛光明不願去借盂蘭淨鈴，徐信並沒有多勸。光明神座有自己的意志和判斷，衛光明要是那麼容易被人勸說，他當年就不會主導那兩場殺戮了。
「看來，該傳信佛宗那邊了。」
徐信看著衛光明的背影，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衛光明不願借盂蘭淨鈴，但可以讓盂蘭淨鈴去到長安。
當那盂蘭淨鈴之聲響起，冥王之女現於人間，一切就將會有個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