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神奇刀法,庖丁解羊刁不遇
大漠之中天氣萬變,徐信和周淮安進入龍門客棧後不久,外邊就颳起大風下了暴雨,所以客棧里的夥計選擇了堵門,卻沒想到突然又有人來了。
「敲、敲、敲、敲你娘個喪門星吶!你要再敲啊,老娘就……」
二樓客房當中,想將徐信勾搭上床的金鑲玉被壞了好事,眼見下邊動靜更大了,只得走出房間下樓梯。
可還沒等她罵完,就聽砰得一聲巨響,客棧的門被強行撞開,幾個身披蓑衣的人走了進來。
「你們聾了?敲了那麼久都不開門,不做生意了!」
來人進來之後大聲斥責道,一看便是蠻橫慣了的主兒。
「我操伱爹,我的帳本,全濕了!」
這些人將門撞開,狂風卷著暴雨吹入大廳,讓金鑲玉擺在櫃檯上的帳本都淋濕了,脾氣不好的老闆娘立刻就破口大罵。
「老闆娘!」
一個面白無須的老頭子往大堂座位上一坐,開口招呼道。
金鑲玉卻根本不理他,自顧自的收拾帳本。
「叫你呢!」
旁邊另外一個陰氣十足的傢伙,見她如此慢待,頓時大喝。
「叫魂兒啊,沒看見老娘在忙著。」
金鑲玉沒好氣的答話。
「有上房嗎?」
先前那老者,大概率是個老太監,又是開口問道。
「沒有,滿啦!」
金鑲玉兀自帶著怨氣回道。
老太監一聽這話,臉一別看了看二樓,又很理所當然的說道:「那就麻煩你,叫他們搬出去。」
「姑奶奶我這個人吶,願意就一百個成……」
金鑲玉被他這話激起了更大的火,縱身一躍,跳到了桌子上,大馬金刀的坐著,夥計連忙在桌子上又加了一條板凳,讓她更加居高臨下,盛氣凌人,以助威勢。
「我要不願意啊,你一百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成!」
金鑲玉大聲說道,自有一番別樣的風情。
「大膽,反了你!」
一個白面的年輕太監厲聲呵斥,他們東廠向來專橫跋扈,上瞞皇帝,下令百官。區區一個客棧老闆娘,他們怎麼會放在眼裡。居然還敢不聽他們的號令,真是狗膽包天,豈有此理。
「哎!」
白頭髮的老太監連忙將其攔住,隨後笑著向金鑲玉,說道:「掌柜的,我們是做生意的,錢我不在乎。最要緊的是,住得要舒服。」
所謂舉手不打笑臉人,見賈廷這麼說,金鑲玉便是順驢下坡,說道:「我也是做生意的,錢我也不在乎。可你們這一來,就把姑奶奶這弄得亂七八糟的,你說怎麼辦吶?」
「好辦。」
老太監笑道:「你算一算看,一共損失了多少,我照價三倍賠給你。」
「爽快,早這樣多好。上房嘛,當然還有一間囉!」
金鑲玉在這龍門客棧經營多年,乃是為了一個大秘密,可以的話,她自然不願惹事,便是將今天這事應付過去,讓這群人住了另外一件客房。
二樓上的徐信依著過道欄杆,將一切盡收眼底,自然也是記清楚了幾個太監所住的房間。
他收回目光的時候,剛好與另外一雙同樣在看那房間的眼睛對上,是那比他晚到一點的周淮安。
「這位兄台,你……」
周淮安想試探徐信,但沒料到後者壓根沒和他接觸的意思,他話都沒說完,徐信就已經下了樓梯找到金鑲玉。
「喲!客官,找我什麼事呢,難不成是太寂寞了,想喝花酒……」
金鑲玉看著徐信走到她面前,臉上頓時洋溢起熱情的笑容,身子直往他身上貼,一隻手也是伸了過去,不老實的去挑逗勾引。
金鑲玉這些年也經歷過不少男人,但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蠟燭」,眼前的徐信卻是這些年所見的最好貨色,她每每聞到其身上那股子氣息,就忍不住想要將他吃到手。
「掌柜的,我可以去你們的廚房看看嗎!」
徐信並沒有在意金鑲玉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雖然沒興趣睡金鑲玉,但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女人是個極品,摸兩把或者被摸兩把,也不算什麼大事。
「廚房可是很血腥的,那兒有什麼好看的。客官,真想看好東西就去我的房間,保證讓你滿意……」
金鑲玉一整個貼在徐信身上,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嗅著陽剛氣息,再抬起螓首,春眸似水。徐信毫不懷疑,自己只需勾勾手指,這騷浪的老闆娘就會主動張開她的腿,隨他如何擺弄都行。
「你乖乖聽話,自然會給你好處的。」
徐信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尋歡作樂這事,他也算是老手了,拿捏這麼一個已經上頭的女人,還是很容易的。
「好啊,人家還以為你是不懂,沒想到你這麼壞呀,一直在裝……」
金鑲玉被徐信偷襲那一把,反倒是更熱情了,整個人纏著徐信給他帶路,引著他去了廚房。
徐信跟著金鑲玉到了後廚,就看到一盞昏暗的油燈,放在角樓的桌子上,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躺在案板上睡覺。
大概是聽見了他的陌生腳步聲,睡著的這個夥計瞬息間一個翻身,從案板上跳下來,伸手抄起剔骨刀,虎視眈眈地看著徐信。
「刁不遇,臭小子,別嚇著客人!」
金鑲玉見狀大聲訓斥,小夥計刁不遇撓了撓頭收起來剔骨刀,低著頭接受訓斥。
「我想見識下他的刀法,殺一頭羊,做只烤全羊吧!」
徐信從懷中取了錠銀子,放在旁邊的案板上。
「你這冤家,和人家這麼客氣幹嘛!」
金鑲玉嘴巴上這樣子說著,卻又極快的收起那錠銀子,接著招呼夥計帶羊過來。
「好刀法!」
一隻羊很快就被牽進了後廚,徐信終於是見識到了刁不遇的刀法,就見刀光閃爍,羊就已經被殺死了,並且很快羊皮被剝了出來。
然後他拿起了跟蒲扇大小的剁肉刀,直接在羊的胸口從往下一划,鮮血很快就流了出來。
接著他手腕一抖,刁不遇手中的剔骨刀上下紛飛,如同蝴蝶穿花,讓人眼花繚亂。
他每一次出刀,都是順著肌肉的紋理去切割。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的動物,肌肉都有一定的紋理,順著紋理線路切割,就十分容易,而刁不遇顯然就是這方面的行家。
「你能讓他稍微慢一點嗎!」
徐信偏頭看向金鑲玉,後者向著刁不遇說了兩句話。
刁不遇點點頭,放慢了動作讓徐信看的清楚,他的刀工真心沒的說,就算是放慢了速度,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將胸腔肋骨那些全部剃了出來,並且把肌肉整整齊齊的碼在了一起。
胸膛這邊完事後,刁不遇又是拆解內臟,這次他的手法更為流暢,幾乎在沒有破壞任何內臟的情況下,把所有的組織器官都摘取了下來。
徐信微微眯眼,這刁不遇是個天才啊。估計就算是在後世做器官移植的那些醫生,恐怕都做不到如此完整的摘取動物的器官。
他處理一整隻羊,連兩刻鐘都不到就結束了,這還是刁不遇為了讓徐信看清楚動作,速度不知道慢了多少倍。
徐信看了好久,對於刁不遇這庖丁解羊的絕技,稍稍有了一些感悟。
刁不遇絕對是個天才,本身沒有學過系統的解剖技術,但在經年累月不知多少次的實踐,練成了一套只屬於自己的神奇刀法。
他不僅是對解剖過的動物骨肉構造的爛熟於心,還能觸類旁通,哪怕是沒有見過的動物軀體,也能很快找到解剖辦法。每一塊骨頭的位置,每一片肌肉的紋理,在他的刀下都能很快處理。
刀法動作已經成為他身體的慣性,融入了他的血液,能用最省力、速的手法分離骨肉。
這一套神奇的刀法,徐信看了都嘆為觀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