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可以先要孩子

  下午四點。

  在尋建祥陪同下,楊巡來到了宋家。

  他帶了不少禮品,都是花心思準備的、專門給二老和小引的營養補品、零食玩具,價格合適並不違規。

  送禮也是一門學問啊!

  事實上,每逢節日,他都會送東西過來。

  而二老也不是傻子,合適的就留下來,以後回人情。太貴的堅決不要,就比如燕窩、茅台年份酒之類,要了幹什麼?

  再比如價格已經起飛的野生大黃魚等各類高檔海鮮,難道非吃不可麼?

  二老又不會做。

  陳濤會做,今年準備了一道佛跳牆,但各種材料,其實都不算太貴。以他的家庭,過年好好吃一頓,不是很正常?

  客廳。

  陳濤坐中間的沙發。

  梁思申抱著小丫頭,坐在他的身旁。

  她沒在意坐在南邊、好奇打量她的楊巡,而是饒有興趣地看央視一套的《文化園林》節目播放的《醉里吳音說評談》。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文化水平有些差勁,需要惡補,畢竟昨晚陳某人說的那些情話,有的她甚至沒法第一時間領會,還要老師給她解釋。

  也許有人認為她很早接受美式教育,不能深刻理解中華文化的內涵,情有可原。

  但問題是,老師對美式文化的理解,也超越了她,那些英文的情詩都是張口就來。

  聽得她無比肉麻,卻又感到很欣慰。

  為什麼會欣慰呢?因為老師從不跟某人說這些話。

  某人既聽不懂,也不想聽。

  嗯嗯啊啊就行,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這讓梁思申覺得,老師的靈魂從來沒有屬於某人,沒有染上對方的哪怕一絲色采,一直都為她保持著當年的純潔,直至昨晚毫無保留地交給了她。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既然是她的,那就跑不掉。

  某人再努力,也把握不住。

  更何況不但不努力,還使勁往外推。

  坐在北邊的尋建祥,為楊巡介紹道:

  「這位是梁思申,我和運輝的朋友,也是帶我去港島工作的大老闆。」

  儘管他並不知道、昨晚發生甚麼事了,但也清楚,再說梁思申是學生,不合時宜。

  而梁思申自然也可以領會到他的意思,莞爾一笑,並沒有特別說明自己是女朋友。

  主要是因為小引。

  從姐姐轉為後媽,起碼也要十天半月,適應一下。

  楊巡笑著誇讚道:「梁老闆你好,我叫楊巡,也是小輝哥和大尋哥的好朋友。之前,大尋哥沒說,我還以為你是一位中年的大哥,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年輕的女士,真是年輕有為啊!我以後一定要向你學習。」

  他精明得很,已經看出梁思申和陳濤的關係、並不尋常。

  梁思申懷抱著小引,挨著陳濤坐下,這畫面看起來分明是一家三口。

  再想到陳濤已和程開顏離婚的消息……

  楊巡心中凜然。

  繪聲繪色的傳聞中,程家簡直是壞事做盡,但現在看來只怕未必真實。

  一向被他扯虎皮、拉大旗的宋廠長,也未必是他想像的那麼好糊弄,大尋去港島估計就是他的安排!

  梁思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心裡都在想什麼,只是冷淡地點點頭,也說了聲:「你好。」

  她很愛自己的老媽,因此不喜歡楊巡,甚至是厭惡。

  掙錢是手段,是為了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而不能是最終的目標。

  既然你媽為了那些債務而提心弔膽,每天都吃不好,那你就還了唄!又不是沒能力。

  確實有能力。

  劇中,他是為了跟梁思申合作蓋酒店,不還這個錢,還勉強說得過去。

  現在沒了梁思申,他寧願把錢都用於二期、三期,甚至是蕭然的公司,也沒想過清掉老媽幫他借的債。

  他和蕭然合作了。

  蕭然用他還的這72萬加批發附近的兩塊地,占了他的批發市場一半的股份,然後將這一半股份也作為抵押,和梁凡合作從梁道林貸了千萬,在魔都搞寫字樓的開發、運營。

  這麼多錢,再加二期三期的預收租金,難道就不能還那二十幾萬的債?

  還了就建不成市場?

  扯淡。

  正如他自己曾經對尋建祥說的那樣,就算還了,也會讓老媽再去借,根本不管老媽借債的心理壓力。

  還有因為借這麼多債、而各種省儉,導致的生理負擔。

  老媽既然能吃苦,就讓她多吃一點,等他這帶孝子哪天覺得掙夠了,再讓她享福。

  「……」

  對於梁思申的冷淡,楊巡相當介意。

  朋友的朋友從來都未必會成為朋友,這很正常,不必介意。

  但問題是,梁思申不是一般的朋友。梁思申以後如果成了他的嫂子,還不待見他,大吹各種枕頭風,那他還能再扯小輝哥的虎皮麼?

  蕭然可看不起他,不會當他的靠山,也不會允許他亂用國榮的名頭。

  就算允許他用,那代價他也付不起。

  幾句話就要了批發市場的一半股份,這種紅皮鱷魚,他可不敢招惹。

  如果劇中的梁思申也像這蕭然一樣,那他就算腦子裡全被種子塞滿,也不敢算計她。

  只是他沒想到,梁思申雖然沒經驗,挺好糊弄,但她家人卻是個頂個的大鯊魚。

  陳濤見梁思申不怎麼願意搭理楊巡,便放下了茶杯,接過了話茬道:

  「楊巡,這段時間,市場還順利嗎?」

  他這麼問,並≠他關心楊巡的事業。

  而楊巡也不會說出自己的實際情況,只是大略地說了一番。

  但提到了蕭然。

  梁思申頓時有些在意,有心要問一下蕭然的情況,結果被陳濤右肘輕輕蹭了胳膊,於是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換作程開顏,估計只會傻了吧唧地問:你蹭我幹什麼?

  陳濤叮囑道:「這位蕭老闆又是賣地,又是要去魔都做房地產的生意,背景不簡單,你可要多留點心。」

  要是楊巡知道梁思申和梁凡的關係,那以他的性格,絕對會偷偷摸摸地去勾搭梁凡,到時候他不被對方吃乾淨才怪。

  所以,陳濤這麼做,既是為了保護他,也是不願意讓梁思申牽扯進去。

  梁思申的手很乾淨,最好不要染上污點,靜等梁家不待見她的人仰視她,就可以了。

  陳濤也不會捧梁家或梁思申外公的王家的臭腳,他只能接受和梁思申一起生活。

  至於以後楊巡會不會從蕭然那裡得知梁思申的事,繼而去偷搭梁凡,那就跟陳濤、梁思申沒關係了。

  陳濤不是宋運輝,更不是楊巡和雷東寶的爹,不會為他們兩個花太多的心思。

  事實上,這兩位也用不著他來多事。

  楊巡挺有錢,開拉達、用著大哥大,這年頭,多少人有他這個條件?

  雷東寶以後更是坐夏樹叔叔同款的老虎奔,還讓小三馮欣欣給他生了孩子,用得著他管?

  他管好自己的事就得了。

  楊巡嘆氣道:「唉,其實我也不想跟他合作啊!但你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商人,願意拿錢拿地入股,已經是看在小輝哥你的面子上,我沒辦法拒絕。」

  這話固然是事實。

  但他說這話的目的並非為了闡述事實,而是想讓陳濤提供更多的保護。

  當然,他也很願意提供豐厚的保護費,畢竟這麼一來,不但風險更小,也能一路綠燈,從而掙得更多。

  但陳濤就像馬科長附體一樣愣住了,根本不接話,隨即又轉移話題:

  「對了,你怎麼沒把你媽和弟弟妹妹們,接過來過年?他們肯定很想你。」

  劇中,楊巡不但沒有接家人來過春節,還弄了鮮花,特意開車去了魔都的華亭賓館,給梁思申獻殷勤。

  而後沒到一個月,應該只有二十天,他那位苦了一輩子的單親老媽,就查出胃癌,而且已經到晚期。

  有一說一,總算熬到了頭。

  去了之後,總算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楊巡和看向他的梁思申對視了一眼,無奈地說道:

  「我當然也很想跟他們一起過年,但市場太忙了,真的沒有時間。等這個年一過,我立刻就回家。」

  其實他更想賣慘說自己還住在辦公室,沒買房子,家人過來沒地方住。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見人說人話,這個梁思申是港商,穿戴氣質,看著就不像一般人,如果以後有機會未必不能合作。

  而合作靠什麼?

  當然是靠實力。

  你完全可以住辦公室,這代表你很努力地在打拼事業。

  但你若只能住辦公室,那就代表你沒有實力,沒有資格跟人家合作。

  人家住數千萬的豪宅,出行坐平治。你只能住辦公室,出行開拉達,動不動就會塞車,怎麼合作啊?

  你這個級數,真能提供人家想要的東西,達成雙贏麼?

  陳濤點頭認可:「批發市場逢年過節,確實很忙,那你就在我這兒吃頓年夜飯吧!」

  他送了那麼多禮品,陳濤親手做些美食,讓他嘗嘗,就算是禮尚往來了。

  楊巡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這麼一來,他有時別的話都不用講,只要說宋廠長做的年夜飯很香,就可以請某些人給他行個方便,或者少一些麻煩了。

  晚七點四十分。

  陳濤一家五口及楊巡、尋建祥二人,圍著八仙桌而坐,享用年夜飯。

  此時,央視一套正播放的節目是《神州風采》,講隔壁的散裝省。

  之後是介紹各種雞的《金雞報曉》節目以及體育集錦。

  到了八點,春晚正式開始。

  不厚古薄今的說,就算是現在的春晚的節目,大部分也沒什麼意思。

  但當背景樂,還是合格的。

  八點四十分。

  既然忙,楊巡自然要早一點回市場。

  尋建祥也很識趣,和他一起離開了。

  宋家二老要看春晚,給了小丫頭和梁思申壓歲錢後,就回臥室休息。

  晚十點半。

  陳濤帶著小丫頭、和梁思申出門放鞭炮。

  梁思申也親手放了幾個。

  這沒什麼,她對美式居合都挺了解,放個鞭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放完鞭炮,陳濤就讓小丫頭先去休息,然後和她的思申姐姐回房說話。

  坐在床邊,梁思申拿出了紅紙包的壓歲錢,不懂就問:

  「我也快二十五了,還收壓歲錢,是不是有些不妥?」

  陳濤哈哈一笑:「只要你一天沒結婚,就是孩子,就可以收下壓歲錢,待會兒我也給你準備一份……」

  梁思申吐槽道:「如果到30歲沒結婚,也能收?」

  陳濤抱住她道:「只要有願意人給你,就能收。」

  又親了她一下,打趣道:

  「親愛的,別人給錢,你可以收,但人你可不能要啊!」

  梁思申嘻嘻一笑:「如果我不要人,豈不是要拿一輩子的壓歲錢麼?」

  陳濤認真道:「我現在確實特別忙,但五年後,我一定會功成身退,全心全意陪著你和我們的孩子。」

  到九八年,真的差不多了。

  之後到零八年的十年……

  陳濤打了這麼多年仗,還不能享受?邊享受、邊研究,勞逸結合嘛!

  梁思申心滿意足。

  其實就現在這個情況,她很想讓老師為了她放下一切,和她去港島生活。

  但她知道老師的理想,所以一直沒有說。

  現在,老師竟主動地給出了時間,而且只有區區五年,夫復何求?

  她動情地說:「老師~我願意等!我已經等了十多年,再等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也沒關係。」

  這下輪到陳濤吐槽:「怎麼就等了十多年?你當時根本就是個小丫頭,懂什麼叫愛麼?」

  梁思申嬌哼道:「儘管我當初不懂,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何時愛上你?但我對你感情正是源自於那時、與你的相處。所以這十多年的感情也許只有最近一兩年是愛情,但別的感情對我來說也很珍貴,不可以去掉。沒有當年的思申,就沒有現在愛上了老師的思申,你既然愛我,也得愛當年的我。」

  陳濤稱讚道:「這不是說的挺好麼?所謂情話,本來就是發自肺腑,不用去學。哪怕文學素養不夠,沒辦法完美地表達出你的感受,對我來說,也只要一句真摯的「我愛你」,就能勝過千言萬語。」

  梁思申目光灼灼,「可以先要孩子,對吧?」

  話說,他跟梁思申結婚之前需要上報,有孩子也要上報。

  報就報吧!

  大不了離開領導崗位,專心科研唄!

  如能儘早帶出一支精銳的科研團隊,搞出了成果,理想會更快實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