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尾聲（四）流浪者賈張氏
12月27日。
上午九點。
「不孝女！白眼狼！」
秦淮茹放下電話，忍不住罵出聲，惹來了郵電局工作人員的側目。
她太生氣了。
槐花那白眼狼，明明說了要帶她出國，結果今天打電話過去一問，那邊竟然矢口否認，說沒答應這事，只是那麼一說，讓她不要當真。
這讓她怎麼能接受？怎麼能不火大！
然而，她的怒火再猛，也燒不到大洋彼岸。
她只能失魂落魄的，返回自己的傷心之地。
也就是禽獸大院。
穿過前院，走進中院，秦淮茹看了一眼沒人住的正房，心裡忽然生出了燒掉它的衝動。
都怪何老狗，把自己的兩個女兒搶走了！
然而，就算她這麼做，也只會把她自己送進去吃牢飯，何老狗卻不痛不癢。
這太不划算了！
「哈哈，你再得意啊？我早就說了，槐花不會要你的！你名聲太臭，誰會要伱這又臭又黑心的媽啊？你就老老實的，給我們養老吧！」
秦淮茹沒有隱瞞自己去不了國外的事。
畢竟，這種事根本瞞不住。
賈張氏聽了之後，就嘲笑著大加嘲諷。
「去不了又怎麼了？去不了我就得給你養老？呵呵，我有退休金，一個人關上門過日子多舒服啊？幹嘛給你洗尿布！你這老畜生以後就睡屎堆里吧！」
秦淮茹反唇相譏。
「你別以為離了你，我就過不下去了！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洗衣服！」
賈張氏聲音中滿是怨氣。
她確實是能照顧自己，但自己動手，哪有讓秦淮茹伺候來得舒服呢？
「哈哈，洗衣服？你就身上這麼一套衣服，要是洗了你穿什麼啊？你想光著身子出門？別把人噁心死了！」
秦淮茹狠狠嘲諷道。
賈張氏積攢的養老金，都被燒光了，而她又沒有存摺，所以她是純純的一無所有。
要不是有人支援爛布，那她連尿布都沒得換！
而如果秦淮茹不養她，其他人也不接濟她，那她大概也就只能沿街討飯了。
「秦淮茹！你不給我養老沒關係，但退休金你得給我！因為你的工作是我兒子東旭的！」
「你想屁吃！你滾去軋鋼廠問問，這工作到底是你那死鬼兒子的，還是我的！現在軋鋼廠早就搬走了，你都不知道該去哪兒問吧？你這個老畜生，該死的白眼狼，是我把你養到老的！我告訴你，不管你死哪兒去問，都沒人會認為我有義務給你這殺了我兒子的畜生養老！你以後要麼去要飯，要麼就餓死吧！」
「你，你……」
「我什麼我？哼！我已經跟閻解成說了，明天就搬走，讓他以後管你們要房租。你如果沒錢的話，呵呵，閻解成可不會再讓你住他家！」
秦淮茹沒有說謊，她確實準備先出去住一段時間，等賈張氏被趕出大院後，她再回來。
她當然要回來。
因為她的女兒，以後可能還會回來。
「淮茹，你是我媳婦，你也帶我走吧！咱都有退休金，看病都能報銷，日子肯定好過，說不定還能找個保姆呢！」
易中海可不想跟賈張氏一起過日子。
就算可以用退休金，吸引賈張氏給自己養老，但這事兒畢竟不能長久。
而且就賈張氏這德性，以後怕不是她給自己養老，而是自己給她養吧！
「嗯，我倆一起走，不帶這個老虔婆。」
秦淮茹笑著答應了。
她的打算是，先把易中海給帶走，讓賈張氏沒著落，只能被趕走。
「淮茹啊，你太好了！」
易中海聞言大喜。
在此之前，秦淮茹想跟小女兒去國外，不想給他養老，讓他心裡生出了極大的危機感；而現在秦淮茹出不了國，還答應給他養老，這豈非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槐花，你做得好，你做得真好啊！
「你們不能這樣！」
賈張氏跺腳道：「如果你們丟下我，那我就去告你們！」
「隨你去哪裡告！」
秦淮茹嗤笑道：「我現在是老易的媳婦，是易家的人，不是你的兒媳婦，你這個外人，憑什麼告我啊？你想找人養你，只能去找槐花和小當……如果你有本事游到米國的話！」
是老易的媳婦！
是易家的人！
易中海聽得心花怒放，而賈張氏卻如喪考妣，只得央求道：
「老易，你學傻柱，叫我一聲媽，給我養老吧！求你了！」
易中海冷聲道：「我都多大人了，還叫你媽？你自己想辦法養老吧！我和淮茹也不容易，幫不了你。你也別逼她了，咱們做人不能光想著自己，你也得為我和淮茹考慮！」
干！
你他媽的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麼話？
狗屁做人不能光想著自己！
明明你和秦淮茹，就是在想著你們自己。
姦夫淫婦，真是該燒！
賈張氏有心再罵，但想了想覺得這沒用，只得死乞白賴道：
「反正我不同意！我不管你們以後去哪兒，我都跟著！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家門口！」
這吃屎的老狗！
秦淮茹心中大怒，但眼珠一轉之後，已然想到了辦法。
只見她怒哼一聲，十分不屑地說道：
「明天早上九點，我和老易就搬走！你這雙老瘸腿要是真能跟得上，那你就來吧！」
賈張氏也哼一聲，打定主意就算是爬，也要跟著這倆畜生。
當天夜裡。
賈張氏鼾聲正酣。
秦淮茹拿起行囊，和易中海一起離開了大院。
其實她倆也沒啥行李，畢竟大火無情，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次日。
大清早。
「畜生，畜生啊！」
賈張氏拄著拐杖，來到屋外大喊大叫。
「秦淮茹那黑心婊子，竟然和易老狗偷偷跑路，把我一個人撂下了！」
「東旭，你快看看啊！你找的什麼媳婦，竟然真的就不管你媽了！」
「還有那倆不孝女兒，也死在國外不肯回來！我是她們的奶奶啊，她們怎麼能不管我？真是兩個畜生白眼狼！」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老賈死的早；東旭也不中用，那麼早就死了；棒梗也是短命鬼！我怎麼就嫁到了這老賈家，還攤上了秦淮茹這個狼心狗肺的臭婊子兒媳婦啊！」
「老閻，老劉，你們趕快出來給我做主！」
儘管天氣寒冷，但隨著賈張氏的呼喝，眾禽都起床了。
他們圍著賈張氏，饒有興趣地聽她控訴著秦淮茹，簡直把她當成了馬戲團的猴子，完全沒有同情。
連傻柱也嘲諷道：「你就是活該！你把棒梗燒死了，秦淮茹怎麼可能願意給你養老？」
放在以前，賈張氏肯定會懟回去。
但現在，她卻幾步走到傻柱跟前，用雞爪一樣的老手扯著他說道：
「傻柱，柱子！你之前認我當了媽，你得給我養老啊！」
傻柱嫌惡地甩開這老虔婆的老手，怒斥道：
「你算什麼媽啊？我只認我的親媽，還有我小媽，你給我滾遠點兒！」
「不孝啊，我兒子傻柱不孝順啊！」
賈張氏瘋了般叫道：「傻柱你必須給我養老！我的倆乖孫女都被你爸帶走了，你就有責任代替她們給我養老！」
「滾你媽的蛋！小當和槐花多好的姑娘，怎麼能給你這畜生養老？萬一你又玩火，把她倆燒著了咋辦？我爸帶她們走，那是做好事，你別不識好歹！」
傻柱怒氣沖沖地說道。
「好個屁！他何老狗憑什麼帶走我孫女，他這是拐賣，要把他抓去坐牢！」
賈張氏不依不撓。
「拐你媽個頭啊！那倆姐妹的日子，不知道過得多好，要是這叫拐賣，那我也他媽想被何叔拐走了！」
許大茂也忍不住開口怒噴賈張氏，他繼續道：
「我提議把賈張氏這老虔婆趕走，省得她哪天又玩火，把咱大院全給燒了！」
這話一出，眾禽頓時便紛紛響應。
閻埠貴也不反對。
一來賈張氏沒錢給租金；
二來就算她有錢給，閻解成和於莉也不會分他一些；
最後嘛，就是許大茂說的這個風險。
「你們、你們趕我走，就是要我死啊！」
「我不走，死都不走！我們是鄰居，你們必須幫助我！做人不能只想著自己，你們必須要給我養老！」
賈張氏邊吼叫，邊用怨毒的眼神，來回掃視每位禽獸，仿佛是要深深記住他們的樣子，然後找機會詛咒他們。
「誰他媽跟你是鄰居？咱們這大院裡，有你的房子嗎？你他媽的沒房子，憑什麼還讓我們當你是鄰居？趕緊滾！」
許大茂壞人做到底，非得把這老虔婆趕走不可。
「是啊，賈張氏，你既然沒有房子，那就不要再呆在我們這大院了，我們不歡迎你！」
「誰要跟這種縱火犯住一個院啊！沒準哪天睡得沉，就被她一把火給點了！」
「沒錯，賈張氏必須滾蛋！」
「二大爺，三大爺，你倆現在就去街道，讓人把賈張氏送回鄉下去。」
「……」
眾禽形成了一致意見。
但賈張氏依舊很頑固，賴著不肯走！
反正她就不走……
兩個小時後，閻解成和於莉過來鎖門。
其餘眾禽也都把門關上了。
凜冽的寒風，在大院裡肆意席捲，賈張氏凍了一會兒，就再也受不住，只得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大院，試圖去尋找秦淮茹。
而她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因為空閒的大媽們，將會成為最堅固的防線。
流浪者賈張氏，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