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作死下的不凡收穫

  「……還有誰記得，燧人氏點亮了人族的前路。」

  「怎能忘記，神農嘗百草，埋骨他鄉。」

  「還有人是否知曉，女媧泣血補天，以血肉之精讓我人族得以延續昌盛……」

  「眾生如螻蟻，大道在前方，歡歌永高唱，隻字不提炎與黃……莫名心傷……」

  王易自發的跟著清唱起來，聲音飽含無盡悲愴與蒼涼，好似看到了人族的悲壯和祖神的蒼涼。

  向雨田等人神情漸漸肅穆下來，似被這悲戚的歌謠所觸動，不自覺的陷入歌謠的意境中。

  「這歌謠……道盡了人族的滄桑與苦難。」宋缺體內刀意顫鳴，面露悲戚道：「好似……絕望下的一盞油燈……為迷茫的人族指引前路……」

  不知為何，他聞聽此歌謠，心中竟難忍悲意，天刀九斬所凝聚的刀意，更是不由自主的顫鳴起來。

  紫陽真人幽幽一嘆道：「此歌謠是對祖先功績的追思與緬懷，以及對後人遺忘祖先付出的悲憤和痛心，這是想告訴後人，莫忘根本啊！」

  向雨田嗤之以鼻道：「莫忘根本？世間有幾人能做到？世間之人多數都是被心中欲望，驅使的可憐蟲罷了。」

  李閥貴為四大門閥，為了自家的榮華富貴，還不是選擇勾結異族？

  似李閥這般的士族不知凡幾，尤其是商賈之流，為了利益什麼不能賣？

  寧道奇眉頭一皺，抬手一暨，肅聲道：「邪帝此言有些過激了，紅塵欲瘴的確遮人眼眸。但世間不乏明心見性之人，亦不缺為了大義捨生忘死之輩。他們雖為少數，但鑄就了我漢人脊樑！」

  紫陽真人點頭認同：「寧道兄所言極是，夏民歷經重重艱險，方才走到今日這般境地。倘若沒有那些甘願捨生取義的先賢英傑，怎會有如今大隋的繁榮昌盛？」

  向雨田斜睨了二人一眼，淡淡道：「向某並沒有否認先賢功績的意思，只是覺得世間蠅營狗苟之流，沒資格談論這些罷了。」

  王易抬手抹去眼角的血淚，幽幽一嘆，驅散心底的壓抑情緒。擺手打斷眾人爭論，看著立柱上的鳥形篆文，平靜道：「此歌謠名為祖神謠，是貧道感悟這十個鳥形篆文的道蘊所得，上界怕是不怎麼太平……」

  長生界——天下無皇，萬界相融。

  盤古、女媧、三皇五帝等諸多人族先祖，謀劃無窮歲月，布局萬古，就是為了給人族創造一方理想世界。

  這樣的世界何止是不太平，命不夠硬的強者，幾乎無法存活到最後。

  「什麼？上界歌謠！」

  向雨田等人面色驚變，連忙抬頭看著立柱上的十個鳥形篆文。

  可無論他們如何感知，都無法察覺其上道蘊的存在，仿佛這就是最為尋常不過的石雕。

  向雨田心念電轉，面色漸漸陰鬱下來，偏頭看向王易，沉聲道：「你所言的天外強敵，便是因上界變故，方才降臨的此方天地？」

  他總感覺自己被坑了，若是真如他所說的這般，天外強敵的實力將會是何等恐怖？

  寧道奇和紫陽真人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瞭然之色。他們想起了袁天罡那小子的話。

  其言：未來天地有大劫，唯有朝廷方有能力度過，道門興旺之機亦在朝廷。

  宋缺心頭一片沉重，肅聲道：「若是上界人族遭遇大劫難，下界天地自然不能倖免……」

  歌謠中的悲愴讓他心中沉重一片。

  難怪太易真人和隋帝，會喪心病狂的以異族之血，血祭出一支無敵戰軍。

  為了守護己方天地，的確不能顧忌太多。

  王易抬手微一用力，將戰神殿的石門推開：「是否為上界強敵，貧道無法肯定。現在也不是議論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眼下的戰神圖錄。」

  言罷邁步走入戰神殿，宋缺等人緊隨其後。

  剛踏入殿內，視線便不由為之一暗。

  石殿高達四十九丈，內里擺設亦顯得高大無比，給人無形的壓迫之感。

  殿頂中心，鑲嵌有一塊圓形黑色玉質天幕，百米直徑，其上光點如萬星閃動，似萬千星辰流轉，蘊含玄妙道蘊。

  殿內不見一柱，顯得極為空曠，殿心地上立有一排三丈浮雕，共計四十九副，雕工精美厚重，古意盎然。

  浮雕刻著一名身穿甲冑，面帶精美面具的天神!

  其胯坐一條似龍非龍的怪物，從九重天的雲層中俯衝而下，直撲最下方的血紅火球。

  浮雕共分九重天，每一重天都被厚重的雲層所隔絕，浮雕正上方刻有『戰神圖錄』四字。

  「戰神圖錄！」向雨田閃身來到石雕前站定，面上神情說不出的複雜。饒是以他的心性，百年苦尋一朝得見，依舊難免心緒恍惚。

  王易眸光環視，瞬間鎖定星圖一角，面牆而坐的背影。

  背影服飾高古，面牆盤膝而坐，背影挺拔，左手觸地，氣息沉凝渾厚仿若活人。

  「黃帝仙師，廣成子！」寧道奇和紫陽真人齊聲驚呼。二人身為道門高人，初見這位上古大仙的屍身，自然難掩心中激動。

  王易緩步來到屍身旁，微微躬身一禮，就地盤膝而坐，隨後神情嚴肅的細細端詳起來。

  廣成子屍身寶相莊嚴，嘴角含笑透著自然安詳，肌膚上寶光流轉，周身縈繞金剛不壞，堅不可催的道蘊。

  「廣成子證破碎金剛於此！」寧道奇上前躬身一禮，看著屍身左手觸地處的一行小字，神情鄭重誦念出聲。

  紫陽真人鄭重躬身一禮，面露感嘆道：「廣成子大仙乃是遠古之人，時至如今怕是有近萬載歲月，如此漫長的歲月侵蝕，竟能確保屍身不腐，這份修為當真驚天動地。」

  宋缺微微躬身一禮，肅然道：「傳聞遠古之時，黃帝之師廣成子參悟戰神圖錄，悟通了天地宇宙之玄機，後結合自身所學創下長生訣這門道門寶典。如今看來傳聞應當為真……」

  向雨田平復下心情，緩步來到王易身旁，盯著廣成子的屍身，詢問道：「真人看出些什麼沒有？」

  王易眸蘊玄光，微微搖頭道：「你們先去感悟戰神圖錄，看看能否有所收穫。」

  宋缺等人神情微愣了下，隨即斂去臉上好奇，轉身朝著遠處的石雕走去。

  於他們而言，參悟戰神圖錄才最為重要，再多的好奇事後再慢慢詢問便是。

  「分身？應身？他我？……」王易凝望著廣成子的屍身，心中思緒翻飛。

  似廣成子這等名傳諸天的大能，其留下的屍身又豈會簡單的了？

  單是其屍身中所蘊含的修煉痕跡，便是一筆無法想像的寶藏。

  這……很誘人啊！

  王易凝眉沉思，一番糾結猶豫後，還是作死的將神念探入屍身中。

  下一瞬，眼前視角發生轉換。

  一方廣袤無垠，浩瀚無邊的宇宙星空驟然浮現於眼前。

  宇宙星空的正中央，一位充滿古韻，氣質非凡的道人屈膝盤坐。

  其周身被璀璨的星河所環繞，萬千星辰紛紛垂落，光芒璀璨，如夢如幻。

  「呵呵……有趣……」道人驀地睜開雙眸，古板的面容上，浮現饒有趣味的神色。

  王易嘴角微抽，果真不作死就不會死，好奇心害死貓。平復下心中波瀾，拱手一禮道：「晚輩冒昧打攪，還望前輩海涵。」

  「諸天萬界猶如恆河沙數，加之時間長河支流所衍生的無量量平行天地，變數多不勝數，加之諸多大能的有意為之，變數更是無法估量。」

  廣成子說著隨手一招，王易的元神便來到跟前，他眸光奇異的上下打量，嘖嘖稱奇道：「但如你這般接近大道根源的變數，貧道也是第一次見，當真是稀奇的緊。」

  王易心頭凜然，不過很快便安下心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根源級道體，虛無道體，諸天變數之源頭，無命運亦無因果，具有絕對的不可推算性。

  還有本體那裡的虛無之樹，其定然是屹立在諸天頂端的奇物。

  有這兩重依仗在，倒也不用太過忌憚眼前的廣成子。

  廣成子似乎看穿了王易的心思，微微一笑道：「莫要以為有依仗便可無懼一切。諸天萬界很浩瀚，但同樣很逼仄，這樣的想法遲早為你招來災劫。」

  王易神態平和，恭敬道：「前輩教訓的是，晚輩定當銘記於心。」說著很是隨意的盤膝而坐，一臉的淡然自若：「還請前輩明言見晚輩的目的。」

  對方已經明言很是稀奇自己的虛無道體，逆天機緣這些自我安慰的想法，完全可以選擇拋棄。

  既然對方現身相見，肯定有所圖謀，左右不過是一道真靈投影，就算損失了也能承受。

  廣成子眼底划過一抹讚賞：「心境不錯，難得的還是位德修，倒也堪一用。」

  王易眸光沉凝，直言道：「需要晚輩做什麼，晚輩又能得到什麼？」

  廣成子眸中玄光流轉，輕笑道：「堅持你心中所想，只要能走到最後，自然能收穫你想要的。」

  王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面色一正，意有所指道：「未來此方天地將有巨變，晚輩心中並無把握。」

  廣成子啞然失笑，稍作沉吟，抬手一指點在王易眉心：「此為周天星辰凝竅法，可借周天星斗定位並神化體內諸竅，於你現在的修行有極大裨益，如此可還滿意？」

  王易微閉眼眸，只是稍作體悟，心頭便被諸多晦澀難懂的感悟所充斥，元神運轉都不由陷入凝滯。

  周天星辰凝竅法極為的晦澀玄奧，比之他的根本法，道衍心經都要玄妙千百倍，大佬出手果真非同一般。

  王易收斂心神，起身鄭重其事的躬身一禮：「滿意的不能再滿意，多謝前輩賜法。」

  周天星辰凝竅法的神化竅穴部分，讓他想起了長生界的天碑法。

  二者都是積蓄潛力之法，想來必定有所聯繫，廣成子傳授自己此法，應當有所深意。

  廣成子抬手一揮，淡笑道：「堅持心中所想，若能走到最後，收穫將會超乎你想像的大……」

  話音飄渺，漸行漸遠，浩瀚無垠的星空扭曲消散，直至徹底消失於無。

  「收穫超乎想像的大……」王易眸光深邃，看著廣成子的屍身緩緩化光消散，心頭不禁疑雲重重。

  向雨田回頭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震驚之色，身形一閃，來到王易身後凝聲道：「真人你……」

  王易站起身來，看著幾人驚疑不定的神情，搖頭道：「沒什麼，廣成子前輩留下了些警示，大家最好抓緊提升實力，實力才是你們在未來的立身之本。」

  宋缺、寧道奇、紫陽真人聞言，面上神情凝重到了極點。三人各自點點頭，來到戰神圖錄石雕前盤膝坐下，屏息凝神的參悟起來。

  向雨田眸光閃動，深深凝望了王易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來到第一幅石雕前，盤膝坐地靜心開始參悟。

  王易緩步來到向雨田身後站定，雙手負後細細觀看起來，稍作沉吟，神念狂涌而出，將四十九幅石雕盡數覆蓋。

  識海嗡鳴一聲，恍惚間，他仿佛化身為石雕上的馭龍天神，自九重天而下，血戰諸敵！

  舉目山河異，孤身戰諸敵！

  天神心中的悲愴引動天地同悲，盡數化作熊熊戰意，從九重天開始血戰諸敵。

  敵人很多，仿若永無止盡！

  他一人獨戰諸敵，一路血戰殺伐，以戰養戰，將自身武道推陳出新，升華了一次又一次。

  他的神軀於破滅中新生，於破滅中蛻變，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憑藉不滅戰意死而復生。

  最終諸敵盡滅，天地唯戰神獨存。

  戰神神目四顧，看著破敗的天地，眼眸不禁黯然下來。最終幽幽一嘆，選擇了道化己身反哺天地，彌留之際，一座古樸石殿被他拋向下界。

  王易從那奇妙的感悟中緩緩回神，眼中滿是震撼與明悟。

  戰神圖錄中的武道的確包羅萬象，但真正的核心只有那不滅的戰意！

  戰意不滅，天地難葬，道無止境！

  今日之收穫大大超出他的預料，周天星辰凝竅法，以及這凝練不滅戰意的戰神圖錄。

  王易平復下心中震撼，見宋缺幾人依舊沉寂在感悟中，便自覺的走到遠處空地坐下，安靜的整理起這一次的收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