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對話潛龍，世民表志
第170章 對話潛龍，世民表志
商秀珣心念電轉，疑惑的看向綰綰，笑問道：「姑娘認識家父？或者說你長輩認識家父？」
老頭兒並未和自己提及過往，就像師父的出現她就一頭霧水。如今這突然冒出的舊識，也不好過於端架子，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綰綰眼珠轉了轉，抬手掩面，一副哀婉嘆息的可憐模樣，讓人見之不由心生憐惜。
她用眼角餘光，警告了一番場中眾人，抬頭對上商秀珣的眸子，憂愁道：「這次師尊讓我前來拜訪魯妙子大師，可惜終究還是來晚一步……也不知師尊知道後，會是如何的傷心……」
現在最重要的是，摸清太易道人的底細。將關係拉近些，也方便後面的行事。
在她看來，這突然出現的太易道人，比之楊公寶庫重要的太多。
最為重要的是，那迷惑近七萬大軍的手段。這等超凡脫俗的幻術，可比楊公寶庫這等死物實在的多。
李世民頗為無語的搖搖頭，他並未有拆綰綰台的意思，如今大家目的相同，沒必要損人不利己的使絆子。
宋師道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見族叔微微搖頭示意的動作，便也安靜了下來。
商秀珣秀眉微掀，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師尊是男是女？」
綰綰神情一僵，下意識的回道：「自然是女……男子！」雖然最後改了口，但看著商秀珣沉下來的臉色，她就知道事情不妙。
夏心泉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暗嘲道：「魔門陰葵派掌門陰後，竟與魯妙子大師相識？這……很難讓人相信吶……楊公寶庫……連魔門都忍不住下場了麼？」
他以往可沒少在魔門手中吃虧，見魔門妖女這般，自然忍不住出言嘲諷一二。
沈落雁右拳緊握，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喝：「你個白痴，給我閉嘴！」她不明白，平日裡還算精明的二人，今日為何頻頻犯蠢？
商秀珣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她冷淡的凝視著綰綰，自嘲道：「李閥、宋閥、瓦崗、江淮軍、魔門……飛馬牧場何德何能，竟惹來如此多勢力的惦記？」
說著緩緩起身，冷眸掃視眾人一圈，擺手冷聲道：「大管家，送客！」言罷毫不留戀的邁步離去。
若非老頭兒已死，她可不會輕易放這些人離去。好在她現在有所依仗，能夠從容應對楊公寶庫所引來的諸多麻煩。
「商場主！」李世民連忙起身呼喊。
場中眾人紛紛起身，看著商秀珣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之間都有些坐蠟。
他們一臉不善的看向沈落雁三人，若非場合不對，不少人都想出手教訓三人。
綰綰眸光一冷，周身天魔立場展開，毫無徵兆的一揮紗袖。紗袖拂過桌上玉杯，在真氣的裹挾下電射向沈落雁頭顱。身形緊隨而上，曼妙身姿如精靈飛舞，攜帶凜然殺意橫掠虛空。
陳天越與夏心泉面色驚變，刀劍出鞘聲齊鳴，二人閃身擋在沈落雁身前，合力將激射而來的玉杯擊碎。
咔嚓破裂聲中，二人手持兵器的右手齊齊一抖，險些握不住兵器。他們神情霎時凝重，剛準備合力迎敵，便被沈落雁出言制止了下來。
沈落雁偏頭直視急掠而來的綰綰，平靜道：「綰綰姑娘，飛馬牧場今非昔比，你若不怕為陰葵派招惹大敵，自可取走我三人性命。」
有太易道人坐鎮的飛馬牧場，天下間誰人敢在此撒野？如今她三人皆為客，若是被人擊殺在此，飛馬牧場如何自處？
商震上前一步，一臉不悅的低喝道：「這裡是飛馬牧場！綰綰姑娘莫要欺人太甚！」
綰綰秀眉微蹙，玉足輕點木柱，旋身落於陳天越與夏心泉身前。她凝望了會沈落雁，冷冽的氣勢一斂，抬手掩嘴，吃吃一笑道：
「哎呀，開個玩笑啦。對了，我路過竟陵時，發現了不少瓦崗軍，也不知竟陵現今如何了？」
說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拆台誰不會？竟陵城中多數為牧場居民，她倒要看看沈落雁如何自辯？
沈落雁面色如常，緩聲道：「竟陵自然一切如常，綰綰姑娘口中的瓦崗軍，不過是隨我而來的三百護衛，讓他們在竟陵安頓，也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在變故發生的第一時間，她就傳信給了護衛軍將領，面對綰綰的拆台自然能夠從容應對。
商震深深望了二女一眼，收回目光，拱手朗聲道：「諸位慢走，老夫就不遠送了。」
言罷轉身腳步匆匆的遠去，竟陵之事必須儘快稟報給場主，以免發生不願見到的意外。
綰綰眸光幽幽，輕笑一聲，飛身朝著堂外倒掠去，銀鈴話音，迴蕩於眾人耳中：「李二公子，綰綰就先行一步啦，若翟讓知曉李密有奪權之心，應當是場不錯的大戲……俏軍師可要快些回去哦……」
沈落雁強壓下心中震動，拱手一禮道：「諸位，落雁有急事處理，就先告辭了。」言罷領著陳天越與夏心泉，腳步匆匆的離去。
她很明白，李公麾下一定有著陰葵派的暗子，不然綰綰妖女不會知曉這等隱秘之事，自己必須儘快趕回瓦崗，為此事查漏補缺。
李世民眸光微閃，心中種種念頭划過，李密此人可比翟讓難對付的多，若其上位，可不符合李閥的利益。將心中思緒壓下，拱手一禮道：「諸位，世民亦有急事，便也告辭了……」
隨著李世民與李秀寧的離去，宋師道與宋魯也沒有久留，其餘人也紛紛散去。
……
夜色朦朧，牧場東面出口，蜿蜒曲折的山道橫穿群山，宛如一條土黃長龍游弋墨海。
「吁……」李世民拉停戰馬，凝望著山道正中的青色背影，神情漸漸凝重下來。漠然半晌，拱手道：「在下李閥李世民，閣下阻路有何指教？」
李秀寧打量半響，身形一顫，連忙翻身下馬，欠身一禮道：「秀寧見過太易前輩……」
李世民面色驚變，連忙翻身下馬，抱拳躬身道：「世民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王易緩緩轉身，眸綻玄光，凝望了李世民半晌，直至將其看得額頭冒汗，這才幽幽道：「龍鳳之姿，天日之表，其年幾冠，必能濟世安民。」
李世民詫異抬頭，看著宛如少年的太易道人，神情微愣了下。回過神，拱手一禮道：「此言世民也曾耳聞過，不知這與前輩此來有何關聯？」
「貧道打算扶龍庭於大隋……逆改天命，造一個太平盛世……」王易神情平靜，話語隨意而認真。
這些都只是次要的，真正的目的是，將此方天地打造成一個前哨基地，為探索破碎之後的世界做準備！
李世民心中一沉，神情不由漠然下來，直起身，面色一下子難看起來。聰慧如他，自然明白對方此話的深意。
今日稍有不慎，他與小妹的性命怕是難保。心念電轉，大腦急速運轉起來，思考的同時，口中話語低沉有力：
「前輩，楊廣為了開掘長塹，調發山西、河南幾十萬農民。營建東都洛陽，每月役使徭役多達兩百餘萬人。」
「開發各段運河，先後調發河南、淮北、淮南、河北、江南諸郡的農民和士兵三百餘萬。修長城，兩次調發徭役一百二十萬餘，役死者過半。」
「前輩，這十餘年間，被徵發擾動的農民，不下千萬人次，這等天下死於役的慘象，足以說明楊廣的暴虐無道。這等暴虐無道之君，有何資格得享前輩助力？有何資格繼續位居九五？」
李世民沒有扯奢侈無度、濫用權力、暴虐統治、軍事失敗、破壞法制這些。只是抓住濫用民力以及無視民生這兩點陳述厲害。
似對方這等蓋世強者，多半不會關心其他幾點，說多了也是白費口舌。
李秀寧連忙神情焦急的點頭附和道：「前輩，我二哥說得對，暴君楊廣如今已是天怒人怨，其罪孽已非人力可扭轉。」
王易雙手負後，仰望天穹明月，平靜道：「這些的確不可否認，可世家門閥、諸多勢力亦有責任。」
「這亂世之中，多少豪強並起？他們各自為營，表面冠冕堂皇，實則儘是些欺世盜名之徒。」
「打著拯救蒼生的旗號，卻行著剝削吃人的勾當。所謂的名門望族，世家門閥，更是虛偽至極，滿門上下，儘是些利慾薰心之輩。」
「他們在權力的遊戲中迷失了自我，忘記了初心，滿心的貪婪和欲望，口中說著仁義道德，行徑卻與盜匪無異。所作所為，實在令貧道嗤之以鼻。」
王易收回仰望的視線，目光再次落在李世民兄妹二人身上，淡淡道：「貧道並非要為楊廣開脫，也非盲目扶持隋室江山。楊廣雖有暴政，但大隋根基尚穩，只要方法得當，能省去很多事，也能少死很多人，這才是關鍵。」
李世民與李秀寧聞言，眉頭齊齊大皺，心中波濤洶湧不斷。這太易道人對他們世家門閥……成見竟然如此之深？
其所說的這些問題，他們自然明白，大體也還算認同。可這天下大勢，又豈是一人之力能夠扭轉的？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前輩，天下大勢，非一人之力可定。楊廣之暴政已深入人心，如何能夠輕易改變？」
李秀寧神情沉肅，正色道：「楊廣的暴政，才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前輩若有意扶龍庭，當選一個能為民請命、濟世安民的明君，而非一個劣跡斑斑的暴君！」
王易也不否認，微微頷首道：「貧道並非不知楊廣之弊，但天下之事，錯綜複雜，非簡單之黑白可分。」
「隋室雖衰，但大隋之制，仍有可取之處。若能加以改革，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再行仁政，以安民心，則可望天下太平。」
李世民一臉的不認同，搖頭否定道：「前輩想當然了，大隋體制仍在，換一個明君，或許能迅速穩定局勢。可亂世之中，又有誰能確保新君，不會成為下一個楊廣？人心難測，權力易使人迷失。」
「哦？」王易來了興趣，雙手負後，笑問道：「說說你的想法，貧道很是好奇，你能說出什麼觀點？」
李世民眼底異色一閃而逝，下意識的偏頭望了眼小妹。面上剛浮現糾結之色，就看到小妹白眼一翻，軟軟的倒地昏睡過去。
「好了，你放心大膽的表露心中所想……」王易饒有深意的抬了抬下巴。
李世民深呼一口氣，快速在心中組織語言，這個機會他必須把握住。若是得到眼前之人的助力，自己未嘗不能爭上一爭這天下。
定了定神，沉聲道：「前輩，世民認為，天下之亂，非一人之過，亦非一策可解。隋室之弊，固然在於楊廣之暴政，但更深層次的，是世家門閥的壟斷與剝削，以及百姓的苦難與不滿。」
「若有機會，當打破世家門閥的壟斷，讓天下有才之士皆能有用武之地，而科舉制便是上佳利刃。」
「若亂世結束，君主當推行仁政，減輕百姓徭役，改革稅制……使百姓得以休養生息。」
「同時加強法制，嚴懲貪官污吏，讓百姓有法可依，有冤可申，唯有民心所向，天下方能太平。」
「還需加強軍事建設，提高軍隊戰力，確保邊境安全……」
李世民洋洋灑灑說了半個多時辰，停下話語時，已是口乾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道：「不知世民這番見解，前輩是否滿意？」
說著心臟止不住的砰砰跳動，為了打動對方，他算是毫無避諱的吐露了一次心聲。
王易點點頭，讚賞道：「很難得，讓貧道刮目相看。不過，你所說這些，皆是空談，如何證明你能做到？」
李世民毫不猶豫的指天發誓道：「我李世民願以性命擔保，若我有幸得天下，必當言出必行，行必有果。若違此言，願遭天譴，永世不得超生！」
王易眉頭微掀，詫異於李世明的果決，難怪能締造一個大唐盛世，這份心性當得起仁傑二字，的確十分的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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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貧道py了波，諸君可以一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