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升天地位格！
第119章 升天地位格！
「鑄仙朝？」蘇星河驚詫出聲，稍一尋思，不由一臉錯愕的看向王易，遲疑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三國時期，道門張角所行的立道庭之事？」
言罷心中一陣犯嘀咕，如今天下還算成平，大宋官家更是位英明君主。朝廷的實力可謂是深不可測，敢玩天公張角的那一套，不是自尋死路麼？
此舉更是禍國殃民之舉，遼、夏、吐蕃等國的實力都不容小覷，稍有不慎就會重演五代十國的慘劇。很難想像，如此靈秀的少年竟想成為亂天下的妖道。
想到這，眉頭微微蹙起，慎重審視著眼前少年，心中暗自升起了濃濃的警惕。
王易笑了笑：「算是吧，可否為在下引薦一下無涯子道友？」語氣雖然客氣，但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蘇星河眉頭擰成一團，解釋道：「家師重傷纏身，行動不便，已無力摻和這等大事……」
「帶路吧，在下不想用強，免得失了禮數。」王易語氣強硬，偏頭看向中間木屋後的山壁，在他的感應中，那裡有一道強絕的氣息藏匿。
蘇星河聞言心中一凜，見對方目光看向身後木屋，心中的那絲僥倖頓時消弭。形勢比人強之下，只能頹然的搖搖頭，轉身道：「隨老夫來……」
說著緩步走入中間木屋，來到裡屋木壁前，鼓足內力一掌拍出。轟的一聲，木石滾落間，露出一間空空蕩蕩，無門無窗的隔間。
蘇星河取來火摺子，點燃木壁上的油燈，將隔間內的黑暗驅散。
「多少年了……終於有人破了老夫的珍瓏棋局……倒也不算太晚……」聲音低沉蒼老，從隔間深處的板壁後傳來，語氣顯得很是唏噓。
「師尊……」蘇星河身形一僵，語氣複雜的喚了一聲。腳下步伐加快，來到板壁前，撲通一聲跪伏在板壁前的空地上。
王易緊隨而至，抬手一揮，青色袖袍輕拂板牆，板壁無聲無息的化為細小木屑飄落，露出一個稍小的空蕩蕩隔間。
王易雙目璀璨生輝，眸光奇異的打量隔間橫樑下，被一根黑色繩子吊在半空的無涯子。
其雙腿交迭，似盤膝坐於虛空。臉如冠玉，一頭披肩青絲，長須三尺未曾有一根斑白。皮膚光潔如玉，未有半絲皺紋，肌膚猶如嬰兒泛著淺淺殷紅。神采飛揚，風度閒雅，帶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嗯？」無涯子驚疑一聲，雙眸驀地一亮，凝神打量著隔間外的青衫少年，好一會這才驚嘆出聲：
「好生靈秀的少年人！好生恐怖的精氣！好生凝實的神意！好生奇異的……煉體之法！閣下師承何門？修行之法為何這般的……奇異？」
無涯子語氣凝重，心中驚疑不定。逍遙派最喜收集天地間的武學，如此奇異的煉體之法，他是真的第一次見。
在他的感應中，這少年氣息深沉如淵，一身精氣如龍似虎，神意更是如星空般浩瀚，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他是何人？逍遙派掌門，一身道家玄功深厚無比，已達先天圓滿之境。全盛時期，九十年的先天真氣，足以傲視天下強者。可就是這樣的實力，面對眼前少年依舊頗感壓力。
王易一步邁出，來到無涯子身前，做了個道家暨禮，淡笑道：「貧道王易，道號太易，見過無涯子道友。」
「混沌未分，無形無界，無形無象！不錯不錯……道友這道號倒是不凡……」無涯子眸光一亮，面帶微笑的贊了一句。說著看向隔間外的蘇星河，幽幽一嘆道：「痴兒……起身吧。」
「謝師尊……」蘇星河身形一顫，雙目含淚的起身，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隨後恭敬的矗立在破洞一側，擔憂的等待起來。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求知先賢智慧，當有所選擇，有所取捨，道友這道號同樣不凡。」
王易微笑頷首，心中補了一句：就是太過完美主義，太過注重外貌……太過沉迷情愛了些……
無涯子自嘲一笑：「老夫若是真能做到這點，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般結局……」搖搖頭，神情認真的再次追問道：「道友師承何門？修行之法為何這般的奇異？」
「在下無門無派，山野散修，所修行之法，乃貧道從先賢智慧中悟得。」
無涯子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不想說就算了，老夫又不是傻子，這鬼話騙騙三歲雉子就行。」搖搖頭，失去了談下去的興趣，直接問道：「說說你來找老夫的目的。」
他可沒那厚顏邀請對方加入逍遙派，這份不弱於他的實力，想想都知道其師承定然不凡，沒必要自取其辱。
「鑄仙庭，布道天下，升天地位格！」王易一字一頓，神情嚴肅認真。
「嗯？這是何意？鑄仙庭，布道天下，這兩點老夫能理解，可升天地位格從何談起？」無涯子面露詫異，凝眉思索起來。
王易雙手負後，緩緩踱步道：「道友認為，人於天地而言算什麼？」
無涯子微微一怔，不自覺的蹙眉深思起來，沉吟良久，緩緩言道：「人，乃天地之靈長，萬物之主宰。然於天地而言，人或渺如一粒塵埃，猶如一瞬即逝的火花。」
王易點頭，目光深邃道：「不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雖為萬物之靈，但在天地之間，卻如同螻蟻般渺小。但塵埃亦可聚山川，火花亦可成江海。人心即天心，人與天地或可彼此助長。」
他想試試，天地是否會隨著眾生實力的提升而增強？或者說眾生的實力強了，天地間的靈氣是否會變濃？
天龍時期，有無涯子、掃地僧這等強者。射鵰時期，有五絕冠絕江湖。倚天時期，出了位逆天的張真人。笑傲時期，出了位天人化生的東方不敗。自此以後，天地間的強者，一個代不如一代，到了最後，武學更是徹底淪為了莊稼把式。
以他估之，這或許是天地靈氣衰退所造成的。
主世界靈氣浩瀚的無邊無際，而天龍世界的靈氣，淡薄的幾不可覺，差距完全不能以道理計。
若是一直衰退下去，天地間的靈氣可能徹底消失，陷入真正的絕靈時代，徹底斷絕眾生的修行之路。
無涯子一愣，撫著三尺長須思索起來，此子的觀點倒是新奇，讓他有一種耳目一新之感。沉吟少許，緩緩道：
「古籍中有載：混沌衍陰陽，陰陽衍萬物，四時乃生，故成天地。按你所說，人心即天心，天心即天地之心。人心強，天心亦強，這天地亦強！這升天地位格之說，倒也勉強說的通。」
無涯子說到這，語氣微微一頓，頗為無語的看著來回踱步的王易，沒好氣道：「你就憑藉這勉強說得通的臆測，行那改天換地之舉……你小子確定沒瘋？」
道門多瘋子，這些他知道。但像眼前小子這般，瘋的如此邪性的，還是少之又少……
王易停下腳步，偏頭直視著無涯子，眸中智慧之光綻放，聲音沉穩而有力：「人心與天心相通，眾生之力與天地之力相成，這是道！我欲鑄仙庭，布道天下，使眾生皆可修行，使天地重回鼎盛，這亦是道！」
無涯子蹙著眉頭，喃喃低語：「使天地重回鼎盛……」
「天地有氣，氣分清濁，清氣有靈，謂之靈氣，納之可助長修為……」王易瞥了眼無涯子，語氣一頓，接著道：「道友如今時刻與天地交融，採納著那冥冥有靈清氣，這便是天人合一，便是先天至境。」
「可天地靈氣在衰退！或者說從上古至如今，天地靈氣一直都在衰退。古之武者實力幾何？當今武者實力幾何？若靈氣一直衰退下去，未來必將武道不存，天地絕靈，眾生修行之路徹底斷絕！」
王易眸光堅定而熾熱，一股捨我其誰的氣勢沖天而起，堅定的話語震顫的空氣發出嗡嗡之聲：
「此非臆測，乃可觀之的天地規律！在下沒瘋，只是想試著挽救一下，這天地靈氣的衰退之勢。為了己道，亦是為了這天地眾生！」
「你小子好大的氣魄！」無涯子聽完這番話，心靈大受震撼。觀此子骨齡也就剛過十六，這般年歲怎會有如此驚人的見地和氣魄？
逍遙派的諸多古籍上，零星記載了許多似是而非的強者事跡：
霸王項羽，力拔山河，一人獨戰百萬軍。
兵仙韓信，陣封烏江，一陣逼死楚霸王。
封狼居胥冠軍侯，斬匈奴蒼天，斷一族國運，以凡人之軀比肩仙神。
溫侯呂布，橫擋諸侯百萬軍。
武王關羽……
武神冉閔……
……
無崖子想到這些，頓覺這小子所言在理。
以前覺得這些都是後人對古人的吹噓，如今想來，那個時候的天地，強者實力可能真的非常恐怖。
冠軍侯二十一歲就逆斬了匈奴國運，成就封狼居胥的千古傳名，眼前小子十六歲有如此見地與氣魄，也就勉強能說的通了……
無涯子壓下心中思緒，神情鄭重的看著王易：「很非凡的見地和氣魄，讓老夫大受震撼，更讓老夫深感佩服。可按你所言，這其中的艱難險阻，恐怕比之登天還難，甚至可以說沒有可能做到。」
「只是為了如此虛無縹緲的事情，行這改天換地之舉，真的值得麼？稍有不慎，就是遺臭千古的下場。」
王易淡然一笑，毫不在意道：「為求己道總得迎難而上不是？至於遺臭千古？呵……他人質評何須在意？成了心無遺憾，不成無愧於心！成與不成不重要，求道路上的風景才重要，有此收穫足矣！這便是值得！」
無涯子聞言沉默了下來，眸光一時複雜到了極點，求道路上的風景……如此純粹的求道之心……讓他心生濃濃的羞慚之感。
自己前半生求取先賢智慧，一身功參造化的玄功才情，無愧無涯二字。可後半生卻陷入了情愛之中，更是為了所謂的情愛，落得了如今這般下場……
無涯、無崖……當真可笑至極！
從二人談及升天地位格之事後，蘇星河就被震撼的久久無法回神，看著侃侃而談的青衫少年，心中不可遏制的湧現敬佩以及敬畏之情。
現在想來，擁有這般見地和氣魄的人物，隨手破去自己專研半輩子的珍瓏棋局，倒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王易緩步向前，來到無涯子近前，直視著他那滿是複雜神色的雙眸，正色道：「貧道欲邀道友入我逆命閣，擔任文淵樓樓主，不知道友可願？」
聊了那麼久，也是時候直入本題了。
逍遙派傳承博大精深：武學奇功、醫卜星象、琴棋書畫、機械雜工、五行八卦、奇門遁甲、農曆水利、經濟、兵略，無所不通，無所不精。加上特殊的收徒規矩，就註定弟子門人多奇才怪才，嗯，也多……腦殘玩意。
他設想的文淵樓，主策略謀劃與人才培養，負責制定戰略策劃，確保逆命閣的持續發展和壯大。
逍遙派這份底蘊，很適合文淵樓。無涯子此人雖有小節，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才。若是能將其收為己用，對於他的計劃無疑有著巨大幫助。
無涯子神情一愣，對方這是想將他收為己用？
剛想怒懟回去，可想到對方剛剛的話語，心中怒意一下子便消散了……這等胸懷通天氣魄的仁傑，起念收服自己算是看得起他。若是為此而心生怒意，反而是對自己的貶低，倒是差點著了相。
「唉……」無崖子莫名的嘆息一聲，雙手一攤，搖頭無奈道：「老夫這情況道友也看到了，不是老夫不願幫助道友，實在是有心無力，圖之奈何……」
他這算是婉拒了對方，雖然很佩服此子的志向，甚至為其氣魄深感敬佩，但他無涯子貴為逍遙派掌門，更是天地間有數的強者，豈有屈居人下之理？
王易直起身，語氣沉肅而認真：「貧道有一法，可助道友重塑軀殼，可讓道友恢復如初。不知道友，可願助貧道一臂之力？」
「當真？！」無涯子雙眸微睜，雙眸神輝瑩瑩，長發飛揚，周身衣物颯颯作響，恐怖的氣勢充斥周遭。
蘇星河聞言，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伏在地，帶著哭腔顫聲祈求道：「小老兒求道長施法救治恩師，若恩師能夠重獲新生！小老兒願誠心效勞終生，肝腦塗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