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破樓前。
丁秀沖卡爾笑了笑，「我個人建議，你不僅應該去學校，最好還真的試試看能不能學點東西。」
「因為，在我看來，文化決定了一個人的下限。」
「沒有這個下限，你以後如果想做一些事情，就會連門都進不去，便會被拒絕掉。」
「比如說，假如過幾年，我把這家俱樂部交給你來管，你就幹不了，你最多只能當個保鑣。」
卡爾一聽，登時眼睛一亮，「當保鏢很好啊，看誰不爽就揍誰，非常適合我！」
丁秀：「.…..」
好吧，這話從卡爾的嘴巴里傳出來，確實沒毛病。
丁秀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再伸手摸了摸卡爾的腦袋，「或許吧，那我問你，你要當一輩子的保鏢嗎？」
「當一輩子的保鏢，掙那麼點錢，你大概只能在南區這邊找個彪悍的老婆了。」
卡爾聽見，吃了一驚，皺起了眉頭。
卡爾不想要彪悍的老婆，想要像碧安卡一樣的老婆。
「有空好好想想你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是過弗蘭克那種混一天是一天，還是菲奧娜那種累死累活看人臉色的日子。」
「我不一定會一直在這裡，等我走了，你掙錢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明白嗎？」
卡爾又是一驚，仰頭瞪大了眼睛看向丁秀，「你要走了？」
丁秀笑笑，「暫時不會，但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卡爾沒吭聲了，若有所思。
丁秀等了一小會兒，沒多囉嗦，畢竟，卡爾太小，囉嗦了真沒什麼用，反而會起到反效果，便只笑說，「好了，我們往回走吧。」
卡爾點了點頭，默默的跟著丁秀往餐廳走。
回了餐廳，見之前有事走了的米奇回來了，卡爾沒耽擱，和丁秀道了別，便帶著利亞姆，上了米奇的車。
車上。
卡爾真心覺得，憑自己的腦子，實在想不明白丁秀的那番話，便問米奇，「米奇，我想問你一個事。」
米奇叼著香菸，聽到這話，毫不客氣的回道，「有屁就放。」
卡爾習慣了，沒廢話，「我剛跟丁秀說我不想去上學了……」
卡爾大致將丁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最後，卡爾看著米奇說，「你也沒文化，你過得挺好啊。」
「？？？？？」米奇聽得一瞪眼，雖然知道卡爾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但聽著，就還是挺不爽。
於是。
米奇順手就給了卡爾的腦袋一巴掌，當然，沒有太用力。
「說誰沒有文化呢？」米奇懟道。
卡爾：「？？？？？你本來就沒有文化啊，我沒說錯不是嗎？」
米奇：「……」
得。
真惹不起智障，沒轍。
米奇沒再動手了，狠吸了一口香菸，轉移了話題，「你還有一年，上初中對吧？」
卡爾點了點頭，「前提是我能上初中，恐怕有點難，我掛了好幾科。」
米奇：「.…..」
能說什麼呢？
一個小學搞成這樣，也真是人才。
米奇只好再狠狠吸了一口香菸，出聲道，「試試看吧，這應該沒什麼難度的，我當年隨便搞搞都能讀初中，你不至於比我還差。」
卡爾不確定，「恐怕真比你還差。」
「你給我閉嘴，」米奇發現，跟卡爾討論這種問題，容易被氣死，忍不住怒斥了一聲，再說道，「總之，我建議你試試看，就一年而已。」
「至於你說的，我沒文化，過得還挺不錯……你忘了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了嗎？」
「如果不是丁秀，我現在估計在少管所里，然後等到明年，我成年了，大概我就去監獄了。」
「你覺得那種生活，叫過得不錯嗎？」
卡爾還真沒往這個方向想過，一愣，沒吭聲。
見狀，米奇覺得差不多了，便準備結束這個話題，「卡爾，這個事，看你自己怎麼想。」
「你要是想以後，繼續過你們加拉格家那樣的生活，那你隨便，上不上學，沒差別。」
「如果你不想，想過好日子，那麼，就按丁秀說的，試著去學學。」
「有些東西，你不在學校里學，進入社會，也還是得學，只不過，代價會付的更大一些。」
卡爾感覺這些問題太複雜了，有些煩躁的點了點頭。
米奇也不喜歡說這種事，瞧見卡爾的這種反應，懶得再說，便專心開車，去購物。
忙了這麼一個夏天，手頭有了點錢了，米奇要去把它們花掉……不說全部花掉，但是，大部分都得花掉。
****************
仍舊有些炙熱的陽光下。
薩咪推著弗蘭克走了一路。
臨近艾萊柏酒吧所在的街道時，弗蘭克猛地改了主意，「薩咪，推我去艾萊柏。」
薩咪一聽，著實很擔心，「oh，daddy，醫生說了你現在絕對不能喝酒的，我們還是回家吧。」
「我不喝酒，我就去聞聞酒味，」弗蘭克態度堅決。
薩咪稍一猶豫，沒辦法，只好推著弗蘭克往艾萊柏移動。
午後的這個時間。
艾萊柏里只有一些閒人在聊天打屁，混日子，其中大多都是艾萊柏的常客，也就是那些老酒鬼。
薩咪推著弗蘭克走進。
一眾老酒鬼瞧見弗蘭克出現，多多少少都有些驚訝。
「jesus，弗蘭克，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我發誓前些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你的訃告了啊。」
「我怎麼記得你確實死了？」
「.…..」
一眾老酒鬼們，驚訝的如是笑說。
弗蘭克也不惱，感覺一來到這裡，整個人就由內而外的特別舒坦，便深吸了一口氣，狠狠聞了聞這裡的酒味，隨即，得意一笑，「fxxk you all！！！」
「你們都死光了，我弗蘭克都絕對還活得好好的！」
「你們等著，等你們死了，我保證會去唾棄你們的墳墓！」
聞言。
一眾酒鬼們同樣沒有惱火，全都笑了笑。
事實是，即便弗蘭克的的確確是個人渣沒錯，但，對一眾酒鬼來說，大家一起在艾萊柏喝了這麼多年酒，就真的有感情了，看到弗蘭克沒死，都還是有些欣喜的。
伴著這股欣喜。
酒鬼們又笑鬧著出了聲。
「哈哈，那我們打個賭。」
「比比看誰先死。」
「弗蘭克，慶祝你死裡逃生，我請你喝一杯。」
「……」
弗蘭克笑得真開心，真的太喜歡這裡了，「醫生說我現在還不能喝酒，但我記住了，你們都欠我一杯酒，等一個星期，我會找你們要帳的。」
一眾酒鬼們聽見。
「fxxk off！」
「哈哈，過時不候。」
「你不喝酒，你跑來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