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
一隻碩大鰲龜破河而出。
鰲龜全身黑甲,在日光照射下顯得森然,雙瞳如碗,血盆大口中獠牙布滿,發出一陣陣腥風。
可惜這隻巨鰲此刻卻倒栽在虛空,在半空中瘋狂掙扎,但依舊擺脫不了站虛空中那猴子堅韌且強勁的手臂,神力死死握住其尾巴,巨鰲只能大聲呼喊求饒。
「妖王大人,求求您繞了我吧!千萬別打殺了我!」
猴子腳踩虛空一聲大笑,拽著巨鰲朝唐僧一行人飛去,猴子將巨鰲扔至沙灘上,一個瞬間站在其龜甲上,將巨鰲踩得無法動彈。
唐僧見此眼角抽搐,望著被猴子欺壓的巨鰲,唐僧眼神生出不忍之色,嘴裡念道著阿彌陀佛。
「老龜,你馱我等過了通天河,我便放了你!」猴子直接命令到。
「啊?」巨鰲呆住,腦袋有些轉不過來彎,放著綠光的眼睛掃視黑熊精,豬八戒,沙悟淨等人,一會兒他反應過來,急忙點頭說道:「好好,小的這就馱您們過河!」
猴子得意一笑,望向面色如黑鍋的唐僧,扣了扣耳洞然後說道:「這樣就什麼麻煩都沒了!上去吧!」
「汝……貧僧絕不坐,若靈山諸佛知曉,貧僧哪有臉面求經!」唐僧盤膝而坐,板著臉說道:「孫悟空,求經需心誠不可走捷徑,你既然這般沒耐心,你大可離去便是,到時候貧僧自會與觀音菩薩說明,是貧僧要你離開!」
猴子聞言嬉笑,走至唐僧身旁,擺了擺手,說道:「嘿嘿,你趕我走啊?老孫偏不走!畢竟我也算是答應了菩薩,我這人守信用!況且我真走了,萬一如來又把我抓回去鎮壓在靈山怎麼辦?」
唐僧悶坐在原地一言不發,半晌唐僧才說道:「既然你不想背信承諾,那為何就不能好好想辦法渡河?」說完唐僧不滿地看了一眼出餿主意的黑熊精,看得黑熊精尷尬的笑了笑。
猴子聞言,瞬間暴躁起來,冷著臉說道:「你眼睛是瞎了不成,通天河這般寬度,知不知道八百里是什麼概念?讓你徒步走八百里都需要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你那什麼渡河?!」
唐僧微張嘴,有些啞口無言,但依舊是想說,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來勸告猴子踏實點,切莫用武力來渡人。
豬八戒見狀,連連打個圓場,說道:「哎呀,師父啊!您可不能這般在這打了死結啊,您說是要生靈心甘情願相助,其實您可以與那巨鰲商量商量嘛!或許您能讓他心甘情願啊!」豬八戒說話之時,眼中閃過狡黠。
依照豬八戒推測,這巨龜不可能不會『心甘情願』。
猴子聳聳肩,說道:「沒錯,豬天蓬說的在理,你要是有本事就用你的話癆說服老龜!」說話間猴子殺氣陡然匯聚成線直衝巨鰲,使得巨鰲在沙灘上微顫,雙眸驚恐萬分。
唐僧聞言沉思一會,深覺豬八戒說的不錯,他或許可以客氣求助巨鰲,而不是與猴子一樣,無端無辜的用暴力強迫他人。
於是乎,唐僧站起身在沙和尚的保護下走到巨鰲身前,一臉慈悲模樣朝巨鰲說道:「老…龜先生,貧僧乃是東土大唐而來的和尚,只因路遇此無邊之河而寸步難行,貧僧乃是肉體凡胎無法渡河向西,若是繞路恐怕徒增數載之功…懇求您…」
「您是東土大唐而來的高僧?」巨鰲『驚訝』無比,語氣『激動』說道:「聖僧,其實小妖也仰仗佛祖如來許久,老龜如今已有千載之歲,心中有一惑,那便是想知自身壽元幾何!」
唐僧見巨鰲這般態度與語氣,心中暗喜,問道:「龜先生想要貧僧在靈山問佛祖,得知先生的天年之數?」
「不錯,聖僧他日在靈山取經歸來可告知與我!」巨鰲瞥了一眼不遠處猴子的神情,於是與配合唐僧,讓唐僧深陷一種成功的錯覺。
唐僧聞言大喜,連連說自己定會在靈山問得先生天年之數,懇請先生能載他們渡河。
巨鰲悻然接受,於是一行人上到其龜背上,開始渡河而去。
雲端之上,觀世音手端玉淨瓶,瞧著這一幕,不禁緩緩搖頭。身旁木吒詢問緣由,觀世音說道:「唐僧西行,路程快有半數,但劫難卻無多少,求取真經必須九九八十一難才能功德圓滿,此乃天道之數。」
木吒蹙眉,說道:「菩薩的意思是唐僧一行人定會在後半段路程上遇到極其艱難的險阻?」
觀世音仰頭觀星,輕聲一嘆,神情平靜,說道:「時也,命也!唐僧失去昔日記憶,如今也不過且有青年歲數,哪裡比得上孫悟空等人的心眼,如今他被孫悟空、豬八戒等人言語誆弄……西行路上陰差陽錯渡過不少應有的劫難。」
木吒點點頭,他說道:「菩薩不必擔心,天道興佛已是必然之事,就算過程如何艱難險阻,結果已是註定!」
「天道之事,無人能反,佛祖不可,道祖亦是!」木吒說道。
「理雖如此,但貧僧依舊擔心!擔心金蟬子此世會失敗,若是失敗便只能繼續下一世西行!」觀世音眯著眼說道,說話之時,潔白的手朝通天河丟出一隻竹籃,竹籃漂浮在通天河上,將一條紅色鯉魚虹吸而出。
雖然結果是佛門大興,但過程卻能被有心之人延長。
若是等下一世金蟬子轉世,起碼又是數十載的光陰。
……
與此同時。
通天河對岸,西梁女國國境。
一身長袍的孟璟站在官道上,其身旁一長相極丑無比的男子,二人目光看著前方一座城池,城池上刻有古字——西梁。
「這女兒國也是三界唯一之地了!」九頭蟲望著城池說道:「此等陰氣匯聚於此,形成這等極陰之所。」
二人來至一條河流附近,此河清澈見底,河中卵石清晰可見,只不過不曾見到半點魚蟹。
孟璟目光生出神韻之芒,河水在其眼眸中,泛起無形的氤氳之氣,此氣充滿陰陽精氣,無形之中化為陰陽二氣在虛空相博。
隱約間孟璟仿佛見到一股仙靈之氣。
孟璟好奇地看著子母河,生命的孕育,就算到了他這等境界都無法憑空製造出生命,最多只能締造出無魂寄居的肉身,那具有神明意識的魂魄,孟璟是無法締造而出。於是孟璟抬手將河水攝入手中,仔細打量河水,看了一會卻沒看出多少名堂,旋即任由河水灑落地面。
九頭蟲走至河岸,見河水清澈如此,不禁下蹲雙手併攏欲想取水,而孟璟見此面色平淡,也沒提醒九頭蟲,就這樣站在一旁靜靜地望著九頭蟲將河水飲入。
「真當是甘醇可口,與碧波湖的水一個天一個地啊!」九頭蟲擦拭嘴角河水,爽快地說道:「聖君大人,你也喝上幾口,此水有著極濃的陰氣,可能是與此地環境相關!有種清潤五臟六腑之感!」
「不了,你自己喝吧!」孟璟說道,說完孟璟便朝西梁都城走去。
「離開之時,定要取走一些水,回去之後釀酒,想必味道定然不錯,到時候可以送給魔王、岳丈!」九頭蟲自語著,旋即起身跟上孟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