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一夫當關
青峽之戰，書院先聲奪人，先是擋下了神殿聯軍的箭雨攻擊，後是奇襲了神殿聯軍的臨時統領。
二十萬神殿聯軍，在書院十二人面前，居然沒打出半點優勢。
「先限制住李慢慢。」天諭大神官與墨玉神座相視一眼，達成一致。
若是放任李慢慢這樣一個無距境的修行者大殺四方，二十萬神殿聯軍氣勢被奪，早晚會心生絕望。
墨玉神座心念一動，昊天神輝從身下的神座當中發散開來，化為無數金色絲線，在神殿大軍的軍陣前方，結成陣勢。
那是——樊籠！
墨玉神座以身下御座和無數神殿神官的力量，演化樊籠大陣，這座樊籠不為困人，只為限制住李慢慢的行動，讓他難以肆無忌憚。
「天諭師兄，我願為光明獻上綿薄之力。」海南大神官趙南海說道。
「師弟請便。」天諭大神官道。
於是海南一脈的神官紛紛吟唱起神秘的詠嘆調，其中內容竟是與天書明字卷，似是而非。
隨後，一座光明天幕，以幾位大神官的神輦為中心，籠罩四方之地。
天幕為天羅，樊籠為地網！
一座天羅地網，匯聚成型，也給身處其間的神殿聯軍，帶來了淡淡的安全感。
李慢慢的身形驟然出現在君陌身側，看著眼前升起的大陣，面容嚴肅。
「總算是逼出了對方的一些底牌。」君陌說道。
「神殿治世千年，總歸有些底蘊。」李慢慢道：「接下來，我們要小心了，想來對方必會用出真正的殺手鐧。」
「怕就怕，他們早已看出了我們最大的弱點。」君陌有些擔心道。
是的，書院一方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且能正面作戰的，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只要是人，都會疲勞，乃至力竭，而等到他們力竭的那一刻，神殿聯軍就會不戰而勝。
……
「我們不能被堵在青峽之外。」
墨玉神座抬起頭來，目光透過神輦的頂帷，落在萬里無雲的碧空上，說道：「昊天與夫子一戰，還未決出勝負。於是人間之戰的勝負便顯得格外緊要，而長安城便是這場人間之戰的關鍵。」
「我倒是覺得，不用太著急。」天諭大神官沉吟片刻道：「夫子的弟子也是人，只要是人，那便總有累的時候。」
墨玉神座眼中精光一閃道：「讓陳八尺，帶著兩千騎兵接著上，本座倒是要看看，書院這些人能堅持多久！」
片刻後，密集甚至顯得有些暴烈的蹄聲再次響聲。
兩千餘重騎兵，伴著戰鼓的聲音。行出隊列，然後分成數十群騎兵，保持著彼此間的距離，就像無數團烏雲般，向著青峽處衝去。
這一次，他們學乖了，分散的陣型，使得西門不惑和北宮未央的音功，難以奏效。
於是這一次，君陌出手了！
君陌手中那把厚重寬直的鐵劍，每一次斬出，都會收割幾十名神殿騎士的生命。
在舉世伐唐的戰役里，人命當真如草芥一般！
密集的蹄聲一朝響起。便再也沒有斷絕。
兩千餘名騎兵，保持著最有效率的陣勢，分批向青峽處發起衝鋒。每次投入的力量不多，但確保需要書院弟子全力應付。
最重要的是，在嚴峻軍令的逼迫下，這些騎兵要保證自已的衝擊連綿不斷，中間沒有一刻間隔，不給書院弟子任何休息的機會。
天諭大神官說得對，只要是有人，總會累的。
西陵神殿聯軍有二十餘萬人，輪換上前，他們不會累。
……
這一場廝殺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從頭到尾，李慢慢都沒有出手，他知道君陌在做什麼。
天諭大神官看出了書院最大的弱點，書院的眾人何嘗不是在絕處逢生。
是的，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交戰，讓君陌沒有半刻可以休息的時間，但也讓君陌的劍，磨練的足夠鋒利、耀眼、舉世無雙！
他在蓄勢，這位書院的二先生，正是要藉助這一場鐵與血的試煉，鑄就自己的無敵劍意！
他變得越來越疲勞，劍勢也越來越強，強到足以影響到天象變化，強到讓天諭大神官都忍不住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先停下吧。」就連墨玉神座都被君陌身上散發的無匹劍意所震懾。
「不要停！」就在這時，馬車裡的聲音說道：「這把劍，還未到最強時刻！」
「柳先生，閣下的意思是？」天諭大神官問道。
「我會出手！」馬車裡的柳白淡淡說道。
他的語氣淡然，但眾人都能感覺察覺到這位劍聖心中的激動，那是，對一個對手的渴望！
是的，劍聖柳白渴望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已經太久太久了。
君陌如今畜養的無敵劍勢，終於讓柳白古井無波的內心，產生了點點漣漪。
聽到柳白說他會出手，天諭大神官立刻換了個語氣道：「既然如此，繼續吧！」
於是，時間又過去了一天一夜，其間又有數位神殿陣營的劍修，挑戰君陌，卻一一死在了君陌的劍下。
就在君陌的疲勞積累到了頂點，劍勢也積蓄到了頂峰的那一刻，柳白終於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來到了君陌面前。
柳白是修行界公認的劍道第一強者，被世人尊稱為劍聖。即便是不可知之地的那些世外高人，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尤其是劍在手中時，他身前一尺的範圍便是他絕對的領域，哪怕是知守觀觀主和大師兄這等層次的人物，也不能進。
在很多人看來，以柳白的絕世天賦，只要他願意，他早就可以逾過五境那道門檻，只不過他不願意而已。
君陌看向柳白，鄭重說道：「若前兩日與先生戰，我必敗無疑，感謝先生等到此時才出劍。」
柳白卻道：「你不必道謝，前幾日我不出劍，只是因為那時的你還不配我出劍罷了。」
柳白說的十分直白，言下之意，現在的君陌也只是配他出手罷了，這位劍道第一人的自信，可見一斑。
君陌絲毫沒有氣惱，而是說道：「先生本不該來此。」
言下之意，以柳白的一身傲骨，不該屈從於神殿。
「我畢竟是神殿客卿。」柳白繼續說道：「舉世伐唐，我身為晉人總要表明一些態度，再說能與書院戰上一場，也是我的心愿。」
「柳先生就這麼不看好我們書院？」君陌問道。
「書院很強，你和大先生都是世間少數值得我全力出手的對手。」
柳白直言不諱道：「而世間大勢，順之則昌，逆之則亡。如今光明在人間，如此書院必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