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以後的佛祖,可以說很弱,也可以說很強!
說他很弱,是因為他只能躲在棋盤裡面,無法干預外界發生的一切。
說他很強,因為只要躲在棋盤世界,便是昊天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位低調的佛宗之主,也因如此以不生不死的狀態,活過了數次永夜,單論苟的能力,還在屠夫和酒徒之上。
只是這一次寧缺亦是有備而來,被講經首坐臨終前的一擊打入棋盤世界是意外之喜,他真正的後手,是從岐山大師手中拿到的香梨和從菩提樹下感應到的那一絲佛性。
相傳在無數年前,佛祖正是在菩提樹下頓悟,從而踏入涅槃之境。菩提樹下,至今還有當年佛祖留下的佛性。
對寧缺來說,殺死佛祖其實不難,難在如何找到佛祖。
有了佛祖留下的佛性為線,在以這枚佛祖手植的香梨為錨,寧缺就能在棋盤世界裡,感應到佛祖所在的位置。
「無處不在,處處都在,這便是涅槃的奧妙麼?」寧缺盤膝而坐,身後的梨樹已經生長的高逾萬丈,不斷侵吞著棋盤世界的掌控權。
他知道如何找到佛祖了。
下一刻,寧缺閉上雙眼,心神依附在身後的這棵梨樹上,隨著撐天樹冠,不斷向整個棋盤世界蔓延。
仿佛感應到了滅頂之災,棋盤世界的眾佛紛紛如飛蛾撲火一般,朝寧缺所在的位置,發動自殺式襲擊。
一時間,諸佛隕落,只余累累白骨,腳下的大地也瞬間裂開,無數菩提樹的枝條從地下,天空、冥河裡冒出,汲取了諸佛的養分,向寧缺顯化的梨樹,狂涌而來。
這是一種另類的交鋒,雙方以整個棋盤世界為戰場,展開意識層面的終極對決。
與此同時,寧缺的身心也進入了深層次的禪定當中,他有些明白,何為涅槃了。
「嗡!」
佛光!無窮無盡的佛光!從地平線上,朝寧缺所在的雪山湧來!
那是佛祖留下的後手,以無量佛光,淨化世界一切。
但論對佛宗之無量境界的理解,佛祖甚至能與昊天比肩!
……
極北荒原,熱海絕地
自觀主被白桑桑盯上以後,雙方就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鏖戰了無數回合。
西陵,月輪,南晉,唐國,金帳王庭,天下諸國,都留下了兩人纏鬥過的痕跡。
相比白桑桑的閒庭信步,觀主幾乎被逼到了絕境,之所以能撐到抵達熱海絕地,還是因為有天書相助。
身為知守觀的觀主,觀主非常清楚,集齊七卷天書,可以行換天之事,這絕非虛無縹緲的傳說。
只是,此事亦有兩個前提,一是修為境界,當年那位初代知守觀觀主,修為絕對超越了五境之上達到了第七境,甚至很高。
二是天書,七卷天書缺一不可,但要命的是,如今觀主手中,只有六卷天書。
天書明字卷之前一直在寧缺手裡保管,即便以觀主之能,也難以得到。
現如今為形勢所迫,他必須行險一搏了!
所以,觀主來到了熱海,這也是他奪回天書,唯一的機會!
看著滿世界逃竄的觀主,白桑桑並不著急,事實上,祂對無數年前,那位初代知守觀觀主留下的後手,也很感興趣。
他也很想知道,這一代的觀主能做到哪一步。
於是下一刻,又有昊天神輝化為無量光明,落在觀主身前。
「絕不能碰到一絲一毫!」觀主很清楚白桑桑施展的昊天神輝的可怕,威力足以淨化世間萬物。
觀主一身所學,驚天動地,其中也有佛宗之無量,只是他的無量,遠遠比不上佛祖,更比不上昊天。
行至熱海,縱使是他,亦難免產生了一些疲憊之感。
他知道白桑桑的算計,卻不得不主動落入對方的算計當中,因為如果不動用天書的威力,他必死無疑!
所以就在這熱海之畔,觀主再次取出了一本天書,那是七卷天書里最重要的一本——天書天字卷!
這是天書里,最神秘也是威力最強的一面,因為它可以讓人直面上天!
大道天音響徹雲霄,一種亘古且混沌的意志,出現在白桑桑的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白桑桑雙目微眯,祂已經感知到天書天字卷里的神秘已經,那分明是還處於混沌未分時期的天道意志。
換句話說,天字卷里,保存了昊天尚未誕生之前,最原始的天道!
伴隨著天道意志的顯化,天字卷上的書頁,瞬間消失了一半!
「原來如此,這就是天書的本質麼?」面對原始天道,便是昊天化身的白桑桑,亦要鄭重對待。
而觀主本人,也終於獲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機,只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儘管已經十分疲倦,觀主依舊鄭重的從身上再次拿出了一本天書,面對天書倒字卷,念誦起古老的道文。
伴隨著觀主的念誦,觀主額頭眉心位置,竟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凹痕,有鮮血自眉心滲出,看起來悽慘無比。
動用天書,需要付出代價,而這種代價,即便是以觀主之能,也有些承受不住。
終於,當觀主將這段道文念完時,熱海上的天幕中,異象突顯,時空在倒轉,千百顆熾熱的流星,籠罩天幕,寧缺手持人間之劍,神情肅然,直面這一切。
這分明是,寧缺與天一戰時的畫面!天書倒字卷,竟然能讓時光逆流!
面對白桑桑的攻擊,強如寧缺,也必須投入十二萬分的精力,因此當觀主那隻手穿越時空,撈走了別在他腰間的天書時,畫面里的寧缺竟然絲毫沒有發現。
「砰!」
下一刻,時空倒卷而回,寧缺戰天的畫面轟然破裂,但那一卷分明應該出現在過去時空的天書明字卷,居然真的被觀主拿在了手中。
「日落沙明天倒開!」白桑桑冷漠的聲音響徹九天道:「果然,你想要換天,這還真是那個賭徒的風格。」
觀主沒有回頭,他很清楚,這一刻的白桑桑,隨時都能殺了他。
「可惜,你終究不是賭徒。」白桑桑淡淡說道,語氣卻無比肯定。
知守觀的初代觀主,就是賭徒,無數年前,他為了人類的延續,代表人間選擇信仰昊天。
他的驚天一賭,使得昊天得以誕生,庇佑了人間無數年,也正是他這一賭,給將夜世界套上了一重厚重的枷鎖,使得天下間再驚才絕艷之輩,也無法超脫成仙。
即便他給後人留下七卷天書,作為後手,卻很難被啟用。
因為賭徒的修為是清靜境,那是超越道門之羽化的第八境,亦是道門自賭徒以來,再無一人能夠修成的極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