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潛入會館的刺客,全被打出牆外,一個金黃色的身影隨後從樓里走出來。
海棠朵朵和狼桃立刻用黑巾蒙面,掩藏身份。
赤老溫朝兩人站立的屋頂看了一眼,下一刻雙腿一彎,彈射而起,猛的跳上屋頂,站在海棠朵朵和狼桃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襲擊使團。」赤老溫全身瀰漫金黃色的氣勁,化作一個金人,氣勢遠超九品,讓海棠朵朵和狼桃一度以為他是大宗師。
狼桃發現,沈重派來的人已經全部斷氣,身體呈現不規則扭曲,明顯是被人以大力敲斷全身骨頭。
「你先走。」狼桃沒有猶豫,一刀向赤老溫劈去。
當!
狼桃的刀狠狠劈在赤老溫身上,卻發出金鐵之聲。
赤老溫咧嘴一笑,無視刀鋒,一把抓住鋼刀。
狼桃心裡一驚,然後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手中鋼刀崩碎,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後。
海棠朵朵上前助力,雙掌抵在狼桃的後背,幫其緩衝後退之勢。
結果就是兩人一同後退,根本穩不住身子,連連撞破三道磚牆,才好不容易停止下來。
海棠朵朵和狼桃感覺喉頭一甜,已然受了內傷。
他們可都是九品高手,尤其是狼桃,作為四大宗師之一苦荷的大弟子,天下九品高手中,他足以排進前三。
可面對赤老溫的攻擊,兩個九品高手竟然沒有絲毫抵抗力。
天下間能做到這種事的,只有大宗師,只是狼桃卻感覺,赤老溫與大宗師相比,應該還差了不少,否則他和海棠朵朵,現在就是個死人。
「走。」海棠朵朵沒有猶豫,拉著狼桃就竄入小巷子。
赤老溫想追,但這時沈重帶著大批錦衣衛趕到。
「赤大人,本官接到消息,有南慶刺客潛入使館,意圖不軌,使團成員可有傷亡。」
沈重不著痕跡的擋在赤老溫面前,為海棠朵朵和狼桃提供逃走機會。
大批錦衣衛將使館包圍,名義上保護元蒙使團,實際卻限制使團。
赤老溫身上的氣勁退去,笑呵呵的對沈重道:「一些小毛賊而已,沈大人何必勞師動眾。」
沈重看了眼刺客屍體,瞳孔一縮,說道:「諸位使者沒事就好,此事本官會徹查,給赤大人一個交代。」
「勞煩沈大人。」赤老溫溫和道:「明日覲見貴國皇帝,不會耽誤吧!」
「不耽誤,不耽誤。」沈重笑道。
雙方客套幾句,沈重吩咐手下,將刺客屍體全部帶走,並給元蒙使團另找一個地方暫住。
等使團的人安頓下來,赤老溫謝絕了錦衣衛的保護,將沈重的人全部打發走,從使團里招來兩個年輕人。
「幼獅,童虎,今夜的刺殺,你們怎麼看?」
幼獅和童虎長相一模一樣,是對雙胞胎兄弟,不過兩人氣質很不一樣,幼獅較為沉穩,童虎有些桀驁。
「我們剛到上京就遭遇刺殺,明顯是有人不歡迎我們來。」童虎冷哼道:「我看刺客不是來自南慶,多數是齊人。」
幼獅點頭道:「我同意弟弟的看法,今夜刺殺,明顯是有人想嫁禍南慶。」
赤老溫冷笑道:「中原人果然狡詐,齊國嫁禍南慶,應該是想聯合我元蒙,共擊南慶。」
童虎氣憤道:「赤叔,齊國把我們當傻子,我們還有必要留在上京嗎?」
赤老溫沒有回答童虎,反而看向幼獅,問道:「你什麼想法。」
幼獅顧忌的看了眼弟弟。
「你二人現在是十三翼成員,不可存有私心,需一心為國,一心為主上。」
幼獅和童虎神情一肅。
「白鹿讓你們跟我來齊國,就是為了鍛鍊你們。」赤老溫嚴肅道:「我所問也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元蒙,你們有什麼想法,暢所欲言。」
幼獅慚愧道:「赤叔,我知道了。」
童虎說道:「赤叔,我覺得齊人狡詐,我們不該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赤老溫轉頭看向幼獅。
幼獅想了想,說道:「元蒙新建,百廢待興,國力弱小,尤其是經濟上遠比不上中原,我們需要時間發展,所以才要與南慶和北齊建交。」
赤老溫讚賞道:「主上曾經說過,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
幼獅,童虎,你們要謹記,武力不代表一切。」
「謝赤叔教導。」幼獅謙虛道。
「謝赤叔。」童虎口不對心道。
赤老溫搖搖頭,知道童虎還年輕,心智不成熟,還需多鍛鍊,幼獅則成熟一些,是可造之材,將來或許可撐起第二代十三翼。
第二天,赤老溫作為元蒙特使,走入齊國皇宮,幼獅和童虎隨行,其他人留在使館內。
上京城的一處油坊內,慶國鑒查院言冰雲,將昨夜發生的事寫成秘信,飛鴿傳書回京都。
…………
南慶京都城。
王剛忙完一天的工作,讓布莊夥計下班後,獨自一人出了城,來到一座墳墓前。
墓里葬的人正是他這一世的母親,也是范建原配妻子。
當年范建將王剛抱走,頂替范閒去死,范母得知後,傷心欲絕,後來生下范若若,鬱鬱而終。
范建將原配葬在京都城外,可能是因為愧疚的關係,找了處風水寶地,風光大葬。
王剛這次來京都,其中一個重要目的,就是祭拜生母。
站在生母的墓前,王剛其實並沒有太多悲傷,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他對生母的印象不多,總共也就見過一面,那時他還只是個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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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如何,墓裡面的人都是自己母親,王剛還是準備每年掃一次墓。
王剛站在墓碑前,用絲巾細心擦拭,這時范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果然是小剛哥哥。」
王剛沒有回頭,繼續擦拭墓碑。
范閒走到王剛身邊,沒再說話,一直等王剛忙完,還親自為范母磕了三個頭。
「你什麼時候察覺我身份的?」王剛直到范閒起身才問道。
范閒笑道:「我之前見到你時,就感覺一種莫名親近,所以偷偷讓五竹叔跟蹤了你。」
王剛恍然,五竹是機器人,沒有呼吸心跳和體熱,確實適合潛伏跟蹤。
「五竹叔說你會偷偷祭拜母親,我就猜到你的身份。」范閒激動道:「我只是沒想到,我們會是親兄弟。」
王剛眉毛一挑,說道:「我和你不是兄弟。」
范閒悲傷道:「剛哥,你還在責怪父親,當年把我們調換嗎?」
王剛心知,范閒只是猜到一部分真相,對當年太平別院慘案,一知半解。
「你已經知道自己是葉輕眉的兒子了?」王剛問道。
「我其實早就知道了,五竹叔很早就告訴我生母是誰。」范閒愧疚道:「我只是一直不知,當初父親為了保住我,竟然將大哥和我互換。」
王剛心想,范閒還不知道,自己生父是慶帝,不是范建,他可能以為范建是想保住葉輕眉的孩子,才用原配妻子的兒子互換。
「父親很後悔,家裡一直留著一間房,所有人都不知給誰住,但我知道是為大哥準備的。」范閒激動道。
王剛冷哼道:「我姓王,不信范,你才是范府大公子,這聲大哥,我受不起。」
范閒拿出一把匕首,遞到王剛面前,說道:「大哥,你若還有怨氣,就殺了我吧!當初應該死的人,本來就是我。」
王剛接過匕首,不屑的瞥了眼范閒,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敢。」
范閒坦然道:「我知道,因為當年之事,大娘才會鬱鬱而終,我欠大哥一條命,現在還了就是。」
說完,范閒解開上衣,露出胸膛,讓王剛動手。
王剛捏著匕首,眼神越來越冷。
「別以為我當年不殺范建,就會對你手下留情。」王剛將刀刃抵在范閒心臟處,只要輕輕一推,就能殺死他。
「一命換一命,很公平。」范閒笑道。
王剛微微用力,刀刃入肉一寸,范閒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時一根鐵杄向王剛頭顱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