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度你出家

  第五百六十三章度你出家

  很快……

  許仙便用完了一碗素麵,感覺腹中的飢餓感也是減輕了不少。→

  這才開始一邊品嘗燒雞,一邊小酌一杯,就著那一小碟花生米,卻是吃得有滋有味。

  尤其是這般時辰,便是酒樓都快到打洋的時候,店內的客人並不多。

  除了許仙之外。

  只有一桌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兩個酒鬼。

  還有一名月白僧袍,看上去俊秀無比,超凡脫俗的和尚。

  和尚?

  見到這一幕,許仙那端起酒杯的手掌也是頓了頓,心中不由有些奇怪。

  畢竟……

  和尚都是方外之人。

  即便是來到酒樓之中,多半也是化緣而來,不可能像是眼前這名僧人一般,大搖大擺在酒樓之中用餐。

  否則的話。

  還有誰敢去接濟這些和尚?

  就像是後世之中的那些主播,雖然許多人都知道,有些主播一個月的收入,比自己一年的工資還多。

  但依舊是心甘情願,為了一句感謝老鐵的打賞,送上自己半個月的工資。

  當然……

  前提是,這些人沒有親眼見過主播們住豪宅,開豪車,出入五星級酒店。

  否則的話。

  別說是打賞,免費的小禮物都不想送給你!

  所以。

  許仙也是非常奇怪,為何會有和尚出現在這裡。

  不過他並非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性子,何況對方又是出家人,招惹這樣的存在,難免會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念及此。

  許仙也是繼續酌著小酒,品嘗著美味的燒雞。

  卻不想……

  那名和尚居然自己主動起身,走到了許仙的面前。

  「施主,介意坐下來聊一聊嗎?」

  「大師,請!」

  看著眼前月白僧衣,一臉笑容的年輕和尚,許仙心中也有著不少好感。

  很多時候。

  人的三觀都是跟著五官走。

  長相好看的人,無論男女都會忍不住想要親近,甚至對於對方的一些行為,也會往好的地方去想。

  而那些面容醜陋、兇惡,衣衫襤褸之人。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下意識地,避而遠之,恨不得離得遠遠的。

  這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卻也是人之常情。

  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很難免俗。

  所以……

  人的長相真的很重要。

  無論是哪朝哪代,都是妥妥的看臉的社會。,-*'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便是古代殿試的時候,皇帝選取狀元、榜眼、探花郎,這一甲進士的三人。

  都是會選擇年輕一些的、面容端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之人。

  尤其是探花郎。

  顧名思義,探花,最早並非是指殿試的第三名。

  而是殿試之中,那些長得好看的、年輕進士,只是一種戲稱,與名次無關。

  唐代進士及第後有隆重的慶典,活動之一便是在杏花園舉行探花宴。

  事先選擇同榜進士中,最年輕且英俊的兩人為探花使,遍游名園,沿途採摘鮮花。

  然後在瓊林苑賦詩,並用鮮花迎接狀元。

  這項活動一直延續到唐末。

  唐人李淖在《秦中歲時記》中寫道:「進士杏園初宴,謂之探花宴。差少俊二人為探花使,遍游名園,若他人先折花,二使者被罰。」

  宋人魏泰在《東軒筆錄》中也記載:「進士及第後,例期集一月,共醵罰錢奏宴局,什物皆請同年分掌,又選最年少者二人為探花使,賦詩,世謂之探花郎。」

  總而言之。

  對於江晨突然造訪,如果換做是什麼渾身邋遢的老道士、或者那種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估計許仙就開始不耐煩的攆人了。

  但對於江晨。

  他卻是客客氣氣,邀請對方入座。

  然後也是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啃了一大半,差不多隻剩下骨頭的燒雞,卻是老臉一紅。

  準備開口,再去叫一點酒菜。

  「不必了……」

  「貧僧乃是出家人,倒是不便喝酒吃肉。」

  似乎看出了許仙的心思,江晨也是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也是幽幽道。

  「其實貧僧冒昧來此,也是覺得施主你與我佛有緣,特意來紅塵之中度化你,同去西天極樂世界!」

  「大師是想度我出家?」

  聽到江晨這話,許仙也是樂了,搖頭道。

  「大師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許仙只是一介俗人,塵緣未了,卻是無法隨大師一同出家。」

  「施主此言差矣,俗世的繁華不過是過眼雲煙,又何必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與貧僧一同遁入空門,日後求得長生之法,豈不是美哉?」

  江晨也是繼續道。

  聽到這話,許仙也是變了顏色,毫不客氣道。

  「你這和尚好不講道理!」

  「我許仙乃是堂堂秀才之身,又是書院之中的教書先生……只要通過了省試、殿試,就能金榜登科,高中進士,甚至光宗耀祖!」

  「我憑什麼跟你出家,求什麼仙,拜什麼佛?」

  「施主……」

  「我觀施主身上有著血光之災,若早些不隨貧僧一同前往金山寺,只怕會是大難臨頭!」

  「和尚!」

  這一下子,許仙的臉色也是徹底黑了。💣ඏ 69Şђu乂.𝓬𝓞M 🔥♦

  畢竟他現在好好的,突然又人跟他說,自己會面臨血光之災,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

  尤其是江晨還一心想要他出家。

  許仙也只當是對方為了誘拐他出家,故意恐嚇他的。

  「信不信我這就去告訴官府?」

  「誘拐有功名在身之人出家,至少也是發配刺字,流放三千里!」

  此刻……

  許仙早已不復先前的和善,看向江晨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滿著冷冽,心中也是早已將對方,當做了是坑蒙拐騙的騙子。

  也是暗自嘆息,可惜了這樣一副好皮囊。

  「哎……」

  反觀江晨。

  見許仙一副「冥頑不靈」,絲毫不肯配合自己的樣子,也是幽幽道。

  「既然施主你不願意配合,那我也只能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希望施主你能好好珍惜眼前這一頓飯,日後到了金山寺之中,卻是再也吃不到這樣美味的燒雞了!」

  「瘋子,瘋子……」

  許仙此刻,也是認定了眼前的和尚是個瘋子,便是準備讓酒樓的掌柜去報官。

  然而。

  就在許仙起身,將這一切告訴掌柜之時。

  後者也是揉了揉眼睛,和店小二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也是有些奇怪的看向許仙。

  「許先生,您怕是喝醉了吧?」

  「先前一直都是您一個在那邊飲酒,哪有什麼和尚?」

  「再說了……」

  卻見掌柜的也是露出了一抹苦笑,搖頭道。

  「酒樓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和尚進來吃吃喝喝?」

  「頂多也就是一些過來化緣的僧人,討要一些齋飯罷了!」

  「是啊!」

  就連一旁的小二哥,都是忍不住附和道。

  「許相公,您怕是喝醉了吧,要不您在這裡稍稍歇息片刻,等到酒樓打洋,我送您回去?」

  作為酒樓的常客,又是書院之中的教書先生,二人也是不放心許仙一個人喝醉了酒回去。

  這要是在路上出了點什麼事情,那他們酒樓也是難免會被牽連。

  「我……」

  此刻的許仙,也是有苦自知。

  他自己的酒量,自己還不清楚嗎?

  平時小酌幾杯,也是根本不會喝醉,否則第二天去書院耽擱了上課,院長對他的印象也會變差。

  除非是書院休沐的時候。

  許仙才會和幾個書院之中的同事,一起放浪形骸,大醉一番。

  至於先前的和尚。

  真的是他眼花了麼?

  許仙也不敢確定,甚至忍不住反問自己。

  最終……

  許仙也是謝過了掌柜和小二,自己提著半壺沒有喝完的酒,也是晃晃悠悠地出了酒樓。

  月色下,帶著絲絲清涼的晚風。

  也是令得許仙精神一振,就連酒氣都被吹散了不少,又是忍不住想到了先前的和尚。

  「不可能,絕對不是我眼花了。」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和尚一定是掌握著某種妖法,將周圍都是施展了障眼法,才是瞞住了其他人!」

  「一定是這樣的!」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許仙的眼神也是變得堅定了許多。

  不過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恐慌。

  甚至……

  走在小巷之中,許仙都是生怕那個和尚突然出現,然後一把將自己帶走。

  直到。

  「嘶嘶——」

  「咕呱——」

  「窸窸窣窣——」

  一大串奇奇怪怪的聲音,也是在夜色之中響起。

  待得許仙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腳邊有著好幾條不明種類的毒蛇,正在向他吐著蛇信。

  甚至還有一條,已經爬到了他的小腿之上,正順著小腿朝許仙身上爬去。

  而在許仙肩頭,還有著一隻蠍子。

  也是頗為靈巧,很快便是來到了他的臉旁。

  在不遠處的地方,還有蟾蜍、蜈蚣、蜘蛛等毒物,似乎早已將許仙視作了盤中餐。

  「啊——」

  眼見得這麼多可怕的毒物,許仙也是當即發出了一聲尖叫,便是感覺褲子一熱,整個人暈了過去。

  「許先生,許先生……」

  待得許仙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躺在小巷之中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旁邊赫然是打更的更夫,手中還提著一盞燈籠和鑼鼓。

  顯然也是認出了許仙這位書院先生,才是連忙叫醒了他,也是一臉關切的模樣。

  「別……別過來……」

  想到先前見到的那些毒蛇、蜘蛛、蜈蚣、蟾蜍、蠍子,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

  那冰涼甚至帶著一些滑膩的觸感,還有那毛茸茸的肢體。

  也是令得許仙此刻都感覺快要瘋了。

  然後……

  又是一股溫熱之感,從褲子處傳來,甚至還有大灘的水漬溢出。

  「……」

  見到這一幕,更夫眼中也是露出了一抹鄙夷之色,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當是許仙受到了什麼驚嚇,也是開口道。

  「許先生,要我送您回去嗎?」

  「多謝……」

  許仙此刻才是有些回過神來,也是注意到自己的狀況,以及地上的水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

  比起面子,他更擔心自己的性命。

  尤其是此刻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天色漆黑。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別說是遇到先前那些可怕的事情,便是遇到什麼不懷好意的地痞流氓,也是難逃一劫!

  很快……

  在更夫的護送至下,這一路上許仙也是有驚無險,總算是回到了家中。

  看著自己這家徒四壁,除了一張床榻,一方書桌,以及幾本不知翻閱了多久,甚至都快要散架了的書本,還有靠牆邊的一把油紙傘。

  這些也差不多就是許仙的全部家當。

  畢竟。

  他雖然是一個教書先生,社會地位還算不錯,走到哪裡都有人招呼。

  但平日裡許仙時常去酒樓之中吃飯,偶然和書院同事之間有些應酬之類的,基本上一個月的收入也是所剩無幾。

  尤其是有些時候,還要買一些書籍之類的。

  不要以為書籍這種東西很便宜。

  在活字印刷術推廣以前,書籍都是可以作為傳家寶,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代傳下去的。

  便是在活字印刷術出現之後,書籍也不是尋常人家都能買得起的。

  都說窮文富武。

  但在古代,便是讀書,都是一向不小的開銷。

  除了書院的學費,給先生的束脩,以及趕考的車馬費、住宿費用等等。

  總而言之。

  如果是尋常家庭,供養一個讀書人都有可能拖垮一家老小!

  當然。

  在這種情況之下,讀書人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

  便是以《儒林外史》之中的范進中舉為例,原本也是一窮二白的范進,在考取了舉人,成為了舉人老爺之後,便是許多同一階層的舉人,送上不少的禮物。

  除了是和范進這個新晉舉人打好關係之外,也是想要讓范進早些融入舉人階層,不要給他們這一階層的人丟面子。

  至於許仙。

  同樣也是有著這樣的打算。

  只要考上了舉人,哪怕是他沒有可能考上進士,在幾次科舉落第之後,便可以花點錢補個官職,雖然只是一些從八品、正九品的小官,書吏,之類的。

  但好歹也是官僚階層。

  等後面熬一熬資歷,臨到老退休的時候,差不多也能混個七品官。

  這樣許仙也差不多人生圓滿。

  如果後輩之人還有比較爭氣的,考上個進士之類,獲得一官半職,光宗耀祖。

  甚至許仙這位祖宗也是有可能被追封什麼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