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
葬身蛟腹的假消息傳到天庭,終於令楊戩暫時擺脫了天庭的追殺。
這對他而言,是彌足珍貴的修煉時間。
這一夜,月明星稀。
玉鼎真人道:「徒兒啊,為師今夜就傳你一門神通,名為『騰雲駕霧』!」
楊戩大喜,急忙收攝心神,專心致志的聽著玉鼎真人的講解。
玉鼎真人肅然道:「記住,不管你飛多高,一定不要向下看!」
「是,師父。」
「好,你現在先閉上眼睛,想像著你的身體變得像羽毛一樣輕盈……」
楊戩依言閉上了雙眼。
「這時,下面生出了一股力量,猛然將你推上了天空!」
倏的,楊戩「蹭」的一下,衝上了夜空,越飛越高。
山中,胡哥、胡妹、哮天犬等都吃驚的看著越飛越高的楊戩,而玉鼎真人則是雙手叉腰,得意洋洋道:「哎呀,名師出高徒,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哈哈哈哈,我這樣的名師……三界能有幾個呢?」
正得意之間,玉鼎真人看著已經漸不可見的楊戩,自語道:「咦……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少了什麼呢?」
忽然,玉鼎真人捶胸頓足道:「哎呀,我忘了教他怎麼下來了!」
哮天犬呆呆的看著玉鼎真人,旋即衝上去對著玉鼎真人又撕又咬……
此時的楊戩已經穿越了雲霧,徜徉於星河之中。
忽然,瑩白如玉而又皎潔的明月映入了他的眼帘……
楊戩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向著月亮飛了過去。
此時的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隨著臨近,眼中的月亮越來越大,而他也看到了月中的一道飄渺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那道身影並不在月中,只是在月亮之外的雲層中,圓月是她的背景,襯托的她越發的空靈動人。
兩條白綾在她的手中上下翻飛,婉若游龍,她的舞姿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令楊戩不自覺的停了下來,痴痴的看著這道身影。
嫦娥跳的太過投入,臉上還掛著淚珠兒,絲毫沒有發現有外人前來。
白綾自楊戩面前划過的瞬間,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曾經的一幕。
天兵天將圍攻楊家時,他的母親瑤姬也是持著白綾抵擋天將……
這一刻,楊戩的眼睛也濕潤了……
嫦娥終於舞罷,這才發現旁邊竟然有人!
她收起了傷感的情緒,瞬間變回了清冷孤高的神態。.•°¤*(¯`★´¯)*¤°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直至此刻,楊戩才看清嫦娥的面容,無論是遺世獨立的氣質,還是姿容絕世的容貌,亦或是窈窕的身段,以至於楊戩竟看的呆了。
這一刻,嫦娥就像是一道白月光,毫無阻礙的照進了楊戩的心底,讓他畢生都再難忘懷!
嫦娥冷冷道:「你是誰?」
楊戩心中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不敢再看嫦娥,低著頭一言不發。
嫦娥見其不答,又道:「你能看懂我的舞蹈?」
楊戩拱手道:「在下看不懂仙子舞蹈中的故事,但能體會到其中的離別之苦與思念之情。」
嫦娥嘆了口氣,幽幽道:「幾千年了,能看懂我的舞蹈的人並不少見,可能與我一同流淚的,你是第一個。」
楊戩頓時有些激動,連忙道:「我……我只是從仙子的舞蹈中想起了過去,想起了親人。」
嫦娥嘆息道:「是啊,誰都有難以忘卻的過去,忘不掉,拋不了。」
「為什麼要拋掉?」
嫦娥不答反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楊戩一愣,老老實實道:「我剛學會騰雲駕霧,一不小心迷路了……我這就走,唐突之處,還望仙子勿怪。」
說著,他準備向下落,可誰知身軀卻不由自主的繼續向上漂浮……
楊戩一急,在虛空中翻滾了一圈,仍舊沒用。
他索性腦袋向下,然而身軀卻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毫無規則的向下墜去!
楊戩驚恐的大叫道:「我命休矣!」
一條白綾極速伸展而來,托住了他的身軀。
楊戩抬頭看去,另一頭赫然是嫦娥。
嫦娥鬆開手,白綾猶如一道白色的長橋一般掛在空中,而她則是踏著白綾飄然來到了楊戩面前。
看著越來越近的嫦娥,楊戩又痴了……
嫦娥道:「你……不會還沒學會騰雲駕霧吧?」
楊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正學,還沒來得及學會怎麼降落。」
嫦娥掩口輕笑,「傻子,你還沒學會落地就敢上天?」
楊戩的心臟狠狠的跳了一下。
話剛出口,嫦娥便覺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連忙道:「我教你!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的身軀像羽毛一樣輕盈。」
楊戩連忙照做。
「一陣風從上方吹來,你隨著風慢慢下落。」
輕柔的聲音洗滌著楊戩的心靈,他尋找著這種感覺,而嫦娥則環繞在他的周圍,保護著他。👹♬ 6❾Şⓗ𝓊x.cO𝕞 🐤☝
「睜開眼睛吧。」
楊戩睜開眼睛,果然發現自己在平穩的下降。
「如果想要快一點,就想像自己是一隻離弦之箭。你試試?」
楊戩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怎麼了?」嫦娥疑惑道。
楊戩撒謊道:「我……等我看清了回去的路再慢慢練。」
嫦娥點點頭,「也好。我不能再送你下去了,這條白綾給你,萬一再有危險,它會幫你安全落地。」
楊戩遲疑道:「那……我怎麼還給仙子?」
嫦娥道:「不必了,到了凡間,它就是一塊普通的白綾了。」
說罷,嫦娥飄然上升。
楊戩久久的看著嫦娥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見,他才向著來路極速掠去。
……
時光荏苒。
轉眼間,三年一晃而過。
哪吒行宮中,那本香火帳簿已經寫滿,在周圍善男信女的香火願力下,哪吒的魂魄和肉身的契合度越來越高,即將大功告成。
「再過三天,三年之期就圓滿了,哪吒兄弟也能重獲新生了!」楊蛟看著面前的帳簿,也不禁有些喜悅。
他已在此守候了三年,一邊收集香火願力,一邊潛修,如今的法力已然和往昔有了天壤之別。
「大哥,等我好了就帶你們去找瑤姬娘娘,將她從桃山下救出來!」哪吒道。
楊蛟心知此事並不容易,卻也不點破,只是含笑點頭。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閃過,門外的匾額轟然砸落下來。
下一刻,一道身影大步流星的闖了進來,正是李靖!
他身後還跟著跌跌撞撞的李夫人,哭喊道:「老爺,老爺你幹什麼啊?」
原來,今日本是李靖攜家人來華山祭祖,正吃飯著,忽然聽到旁邊食客議論。
「真是太靈了,明天一早就去哪吒行宮還願!」
李靖急忙趕來,果然看到了這座哪吒行宮。
「妖孽,生前禍害父母,死後還要愚弄百姓,你這畜生,活該萬劫不復!」
楊嬋上前攔道:「哪吒兄弟三年來為華山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不信你可以問問周圍的百姓。」
「就是就是……不管你是誰,不允許在此撒野!」
「三年,哪吒在華山為我們祈福禳災,做了無數的好事,你要幹什麼?」
李靖大喝道:「你們不要上當受騙了,小小伎倆瞞得了愚夫,又如何瞞得過我?我今天就要為三界剷除這個妖孽!」
楊蛟緩緩起身,「三妹,讓我來。李靖,你與哪吒早已斷了父子名分,不過陳塘關一個總兵而已,有什麼權力替三界剷除妖孽?」
李靖恨恨道:「你給我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神像中顯出了哪吒的虛影,哀求道:「爹,哪吒這也是將功贖罪,求您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改過自新吧。」
李靖冷冷道:「妖孽!你受夠了香火,又能得到新生,到那時你又能為非作歹了!」
哪吒泣道:「爹,孩兒重獲新生之後,絕不會再為非作歹,請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你是天庭重犯,還想新生?別做夢了!」李靖說著,便揮劍斬向神像。
「當!」
楊蛟持劍攔在了李靖面前,「李靖,縱然哪吒兄弟以前多有不對,但他已經以死謝罪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連他新生的機會都要打碎,你簡直枉為人父!」
李靖大怒,「我是他爹,我要他死,他就該死!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又是一劍斬出,然而楊蛟今非昔比,輕描淡寫便將李靖輕易攔住。
「你甘心做天庭的走狗,這我的確管不著!但哪吒是我兄弟,想要傷他,除非你先殺了我!」楊蛟冷冷道。
李靖暴怒道:「窩藏天庭重犯,你……你好大的膽子!你縱然能攔住我,你攔得住天庭的大軍嗎?」
郝健緩緩從廟後轉了出來,淡淡道:「李靖是吧?我是搞裝修的,請問你擱這裝什麼逼呢?」
「師父……」楊蛟施禮道。
「你又是誰?也想攔我嗎?」李靖怒道。
郝健撇撇嘴,「如果讓我用四個字評價一下你這位陳塘關總兵,你知道是哪四個字嗎?」
李靖不答。
郝健道:「什麼玩意!」
「豎子焉敢辱我!」李靖狂怒。
郝健冷冷一笑,「辱你算什麼?我沒打死你,已經是看在你是哪吒他爹的份上了……我看你就是武大郎吃藥還續杯——不知死活!」
哪吒殺死東海三太子又打了敖廣,這些事確實有錯,但他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以死謝罪已然兩清。
而李靖只是聽聞哪吒行宮,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前來砸廟,這屬實就過糞了!
原時空中,哪吒為何數千年都是小孩的模樣……
還不是因為行宮被砸,太乙真人只能以蓮花為他重塑軀體,雖然也有好處,但壞處就是再也長不大了……
「你……你……」李靖雖然聽不懂武大郎的梗,但漢語的魅力就在於有時候你都不需要完全懂就能知道這是不是好話,就像有時候字句的序順錯了但舊依不影響讀閱一樣。
所以,李靖越發的狂怒。
郝健卻繼續罵道:「你真是三分之一的哪吒!」
李靖一愣,他……還是聽不懂。
「不知道什麼意思對吧?我給你解釋解釋……誰讓我這人心地善良呢?哪吒有三頭六臂,你是他的三分之一,所以你就是一頭二比(臂)!聽懂了嗎?」郝健樂呵呵道。
「你說我還要怎麼在乎你的感受,連罵你都自帶名詞解釋,生怕你特麼聽不懂!」
李靖:「……我,我這就去上報天庭!我……我看你們能囂張到幾時!」
郝健冷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楊蛟,將李靖給我綁了,押到山上破廟裡去……」
「你……你們敢?」李靖驚怒萬分。
楊蛟早就看李靖不順眼了,聞言直接衝到李靖面前,奪過其手中長劍,將其五花大綁,帶出了哪吒行宮。
「老爺……老爺……你們饒了他吧,他只是一時糊塗啊……」李夫人泣道。
郝健淡淡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但也不能容他破壞了哪吒的新生!三天後,哪吒功德圓滿,我自然放他下山。」
「多謝先生……」哪吒在神像中道。
……
山頂破廟中,李靖被死死的綁在柱子上,惡狠狠的盯著郝健罵道:「你……你不得好死!」
郝健瞥了一眼怒容滿面的李靖,調笑道:「喲,這會兒動不了手了,改動口了啊?」
「你……你快點放了我!」李靖怒吼道。
郝健斜睨著李靖,「李靖啊李靖,你是不是池塘里的癩蛤蟆啊,叫起來沒完了?我看你還真是扒了皮的癩蛤蟆,活著討厭,死了還嚇人!」
李靖聽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郝健索性走到了李靖面前,笑容滿面道:「我見過的人海了去了,敢和我對罵的人,你是第一個!我看你是土狗打嗝——吃屎吃撐了吧?」
「噗……」李靖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
「嘖嘖,這就吐血了啊?唉,我這人就是心腸軟,見不得血!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果答上來,我就放你走,如何?」郝健微微一笑道。
李靖猛然抬頭,「此言當真?」
郝健含笑道:「我這人賤歸賤,但素來一言九鼎。」
「好,你問!」
郝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遙遠的西方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莎士比亞。此人長得和你有一半的相似,你猜猜……哪裡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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