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偏西,照映出一片橘黃色的晚霞。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變得灰暗起來。
一輛騎著洋車子的身影,在夕陽下,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男子騎著車子時,沒有注意到輪子下突然多出了一塊小石頭。
「哎呦!」
只聽的一聲驚呼,連人帶車子一塊摔了。
摔倒在地上的秋生,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
「痛死我了!」
秋生捂著自己的額頭。
先前在摔倒的一瞬間,他的腦袋直接撞到了地上的石頭。
他的手摸到了額頭,只覺得上面火辣辣的疼。
他不用照鏡子,也能察覺到,自個的額頭上,應該是起了一個大包。
「怎麼這麼倒楣?」
「怎麼就突然被石頭給絆倒了!」
秋生嘴裡罵罵咧咧著,無奈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剛從地上站起身來,就聞到了一抹香氣。
他還沒有來及做什麼動作,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公子,小心!」
一名穿著白衣的女子,伸手扶住了秋生。
「公子,你額頭受傷了,天色也黑了,我看不如你去我家裡休息一晚上吧!」
女子說完,扶著秋生一步一步的離開了這裡。
天色完全黑了。
義莊裡,九叔的臉色有些黑。
「師父,我師兄一定是出去玩了,不然的話他早早地就回來了?」
九叔沒有瞪文才,他剛剛看了秋生的命燈。
燈光通紅依舊,並沒有顯示秋生遇到了危險。
沒有看命燈的時候,他心裏面是擔心秋生的。
現在他看了命燈,也就不再擔心秋生了。
「你好好照料他們四個人,千萬別讓他們的屍毒加重!」
「啊,讓我一個人照顧四個人!」
文才聽到師父的吩咐,他難受的皺起了眉頭。
「才四個人你就受不了了?」
九叔瞪了一眼文才。
「你給我照看好了他們,不然他們要是變成了殭屍,第一個咬的就是你!」
在九叔訓斥文才的時候,早早就回到偏院的許志清則是在修煉超度術。
他也算是見過幾波殭屍了,所以對殭屍之類的他不感興趣。
就算是殭屍殺人,也沒有讓他有什麼太大的心理波動。
相比較殭屍,貌似人殺人殺的更多。
話是如此說,只要殭屍不當著他的面殺人,他也管不著。
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方設法把九叔這裡的陰氣節點給滅掉。
毫無疑問,這世界中的陰氣超過了陽氣,最大的一部分就是這些突然多出來的陰氣節點。
如果沒有了這些陰氣節點,那麼這個世界的陰陽就會慢慢的恢復平衡。
他準備在道書裡面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剷除掉陰氣節點的辦法。
或許,他也可以詢問一下九叔。
許志清在修煉超度術,黃道人坐在一旁。
他的腦袋裡,想著的都是白天九叔所說的那一隻殭屍。
他看了看沉浸於練功的師弟,他搖了搖頭。
等師弟練功完畢之後,他才好奇道:「師弟,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那老殭屍的啊?」
「擔心老殭屍?為什麼擔心老殭屍?」
許志清看了一眼師兄。
「師兄,擔心老殭屍這事情,貌似不怎麼符合你的性格呀?」
他記憶中的師兄,可是從來不會擔心這些。
至少明面上,他看不出來師兄會擔心那些人命。
他的師兄,更愛的應該是賺錢才是。
黃道人聽到師弟的話,他訕訕一笑。
「我就是隨口一說!」
許志清笑了笑。
「師兄,你有這份心就很不錯了!」
「再說,人命自有定數!」
「那老殭屍已經跑出去了,我們就算是擔心也沒有用呀!」
「更重要的是,我們還不知道那殭屍的級別,根本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對付它!」
許志清讀過書籍中記載的殭屍。
如果真的是飛僵的話。
以他的武功,也殺不死那飛僵。
飛天遁地,連龍都吃。
這樣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不知道,這樣的殭屍是否真的存在?
應該是存在的,如果不存在的話,書籍中也不會這樣子去記載。
可能這樣的殭屍,比較稀少?
許志清只覺得這樣的殭屍,屬於平日裡見不到的那種。
「我們對付不了那殭屍,所以我們與其擔心這些,不如好好的練功,只要我們功力提升上去了,這些擔憂,不就迎刃而解了?」
「所以,師兄,好好練功!」
黃道人聽完師弟的話,他微微感慨。
「師弟,你果然是修道的天才!」
在他看來,人都有著七情六慾。
碰到這種厲害的殭屍,擔憂不應該是最基本的情緒嗎?
為什麼師弟會沒有?
許志清不知道師兄為什麼這麼說。
他輕聲道:「師兄,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只知道那些負面的情緒,並不會讓你變得更好!」
「它們解決不了你現在的麻煩,反而還會使你靜不下心來去做該做的事情!」
「那殭屍已經出現了,也已經跑到了外面!」
「我們就算是擔心著記掛著,又能怎麼辦?」
許志清說到這裡,他默默閉上了眼睛,繼續練習著超度術。
超度術,分為給個人超度以及群體超度。
比如個人超度,可以給枉死鬼、冤魂之類的超度。
給個人超度的時候,簡單一點就不需要做太多的儀式,基本上不需要擺設法壇。
如果是給群體超度,比如舉辦一超超度會,超度十方遊魂的話。
那麼就需要擺設法壇,才能給群體超度。
而這些,需要超度人有著深厚的法力。
許志清五心大成,自然可以練習超度術。
準確的說,只要把心、腎這兩處給練會了。
即可修行超度術。
超度術要以心火,去焚燒被超度者的業障,所以『心』要練成。
至於為何腎要練成,那就是因為腎主水。
用火焚燒業障,用水洗滌罪孽。
兩者共同作用下,才算是完成超度。
許志清現在在練習的,就是凝聚心火,操縱腎水。
心火焚燒業障,會讓對方感受到些許的痛苦。
腎水洗滌罪孽時,同樣是如此。
有的罪孽深重的存在,可能在心火的焚燒下,承受不住導致魂飛魄散。
但這種存在,極少極少。
凝聚心火,存於冥想。
心中一把火,自動焚燒。
許志清存想心火,引導一絲法力來到心臟處……
一旁的黃道人,他看著師弟又進入了修煉狀態。
他內心是真的感到敬佩。
這師弟,真的是專注力超級強。
他卻做不到,自身念頭太雜。
「可能這就是師弟比較有天賦的原因吧?」
黃道人想著,卻也察覺到師弟身上傳來的一縷法力波動。
「好傢夥,這是要凝聚一絲心火了?」
他嘴裡說著,眼中帶著濃濃的訝然之色。
凝聚心火,一般三九日才可成。
而且,還要在午時修煉才可以。
午時,心經旺盛,此時修煉最容易凝聚心火。
可現在,已經是酉時三刻了,這個時候要是凝聚心火?
師弟自身的火氣,該有多旺盛啊?
他正想著,卻是見師弟身上的波動漸漸收斂了。
許志清緩緩睜開了眼。
「師兄,這個時候凝聚出心火,是不是沒有午時凝聚的心火純粹?」
道書的修煉,講究著天時地利。
如果時辰不對,練功可能事倍功半。
而且,他不確定,現在凝聚出來的心火,會不會出現什麼特殊的情況。
所以他練完一遍後,就停了下來。
「是有一些區別!」
黃道人聽見師弟的話,他臉上帶著苦笑。
他們修道的人,要是能凝聚出心火,無論純粹不純粹,至少代表著道術又要練成了一種。
所以哪怕不是那麼的純粹,也會選擇練成。
他們之所以在午時修煉心火,那是因為他們午時修煉的時候,最容易成功。
如果告訴他們,除了午時之外,他們也能夠修煉成功。
那麼他們也不一定在午時修煉。
只要道術能修煉成功即可。
「午時凝聚出來的心火,燒起來會更加的兇猛!」
「在焚燒業障的過程中,會縮短時間!」
「當然,午時凝聚的心火,一般沒有什麼陰氣侵擾,陽氣十足,不需要再額外的提煉!」
道法界,也有在其餘時辰凝聚心火成功的。
這種人,一般都是修道的天才。
要麼就是身體比較特殊,心血旺盛。
不過,這個時候凝聚出來的心火,還需要慢慢的去煉,讓其變得更加的純粹。
許志清聽到師兄的話,他心裡有了決定。
「晚上子時,我可以先凝聚腎水!」
「等腎水凝聚出來,白天的時候,我再去凝聚心火!」
黃道人聽著師弟的自我規劃,他還能說什麼。
「師弟,且莫貪功冒進!」
「練功不是速成!」
「師兄,你覺得我是速成嗎?」
許志清反問了一句。
他還真的擔心自個是速成的。
畢竟,他的境界提升太快了。
「也……也不算速成!」
黃道人想著師弟的自身情況,那渾厚十足的法力,比他的還要厲害,底子紮實的不能再紮實了!
「師弟,你放心大膽的練,要是有不對的地方,提前和我說就是!」
黃道人說完,他瞅了一眼天色。
「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說著離開了房間。
至於回房間加倍努力?
黃道人早起放棄了這種想法。
他師弟是天才,他又不是天才。
他就是平平無奇的道人一個人,就算是加倍的努力,他也追趕不上師弟。
反正,他的志向也不是得到長生。
以前他的想法,就是找個人傳承一下天心派的天心正法。
這是他的心愿。
至少不能讓他天心派的傳承,在他這裡斷絕。
他不知道天心派其餘散落的弟子如何!
反正他沒有弟子之類的話,他會惶恐。
他會覺得,天心派到了他這裡,就斷掉傳承了。
今後,他要是魂歸地府。
見到了師父、師祖之類的。
他恐怕,會被氣死。
現如今,他不用擔心這個了。
師弟是一個比他還要有天賦的人。
入門沒有多久的時間見,法力就已經超出了他。
唯一和他的差距,就是對這個世界道法界的認識了。
黃道人想著這些,他覺得他可以去實現他的第二個心愿了。
第一個心愿,給天心派找個傳承人。
他找到了。
那麼第二個,他該找一個道侶了。
慢慢修道路,孤苦艱辛,要是有道侶陪伴,我道才不孤。
待在房間裡的許志清,並不知道看他師兄的想法。
他盤膝坐在床上,默默地運轉著太玄經。
這方世界的靈炁,緩緩的進入他的身體,滋養著他的奇經八脈。
很快,子時臨近。
許志清緩緩睜開眼睛。
腎主水,為陰。
子時陰氣最重,凝聚出來的水,同樣也是上佳。
許志清閉上雙眸,開始存想腎水。
隨著他調動法力,一縷縷波動從他的身上傳來。
當時間來到子時過半,許志清『看』到他的腎中,出現了一滴水。
許志清心念移動,感覺到這水散發著陰氣,給他一種非常重的感覺。
「這就是腎水!」
許志清念頭微動,腎水緩緩消散。
腎水無形有形,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最好把腎水凝聚滿!」
許志清嘀咕著,趁著子時未過,他繼續凝練著腎水。
和他所想的他很快就能把腎水給凝練滿不同,等到了子時末,他才看看凝聚出第二滴!
很快,子時過去。
許志清望著腎中那兩滴水珠,他微微一笑,並沒有不滿足。
欲速則不達,他估算了一下,想要把整個腎給凝聚滿腎水,大概需要十二滴水。
他默默算了一下,一天兩滴,六天之後他就可以把腎水完全煉出來。
許志清算完這些,身心都無比的舒暢。
他躺到床上,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
他正在吃早餐,就聽到了文才得沖秋生的質問。
「好啊師兄!你一夜沒有回來,又出去鬼混了呀!」
緊接著就是去過的辯駁。
「我沒有,昨天大雨,我只是在別人家裡借宿一宿!」
許志清端著碗出去,剛出來他就看到了九叔。
他沖九叔點點頭,然後看向了秋生。
他瞥了一眼之後,嘴角就忍不住的露出笑意。
這秋生,他的臉上,脖子上,全都是紅彤彤的草莓印。
除此之外,秋生整個人也滿是疲倦之色,像是一夜沒睡,幹了一整晚的力氣活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