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就是真小人
上午十點三十五分，精言集團一樓大廳門前。
一輛銀灰色寶馬七系商務車停了下來，不等專車司機小馬替自己拉開車門，袁旭東主動走下商務車後排，他一邊整理著西裝，一邊看向小馬感謝道：
「小馬，麻煩你了，接下來我要留在精言集團辦點事，你先回酒店吧，下次再見！」
聽到袁旭東的吩咐，小馬微笑著恭敬道：
「好的，袁先生，下次再見！」
微微點頭，袁旭東整理好西裝，接著便精神抖擻地走向精言集團大廳。
不等他進入大廳，一位梳著二分頭穿著灰色西裝的微胖職員迎面走來，正是葉謹言的行政秘書範金剛，他看向西裝筆挺的袁旭東伸手笑道：
「袁先生，你好，葉總讓我來接你！」
「范秘書，你好，麻煩你了！」
袁旭東一邊和範金剛握手問好，一邊微笑著打聽道：
「范秘書，葉總今天心情怎麼樣？」
「還不錯！」
範金剛簡單回應一聲，接著便躬身邀請道：
「袁先生，葉總還在辦公室等你，請跟我來！」
「那就麻煩你了，范秘書！」
「不客氣，應該的！」
一路無話，在精言集團眾多職員或驚訝或好奇的目光中，袁旭東跟著範金剛徑直前往葉謹言的總裁辦公室。
這是他第二次進入精言集團，相比第一次的默默無聞，自己一個人通過前台找到葉謹言的總裁辦公室，這一次卻是葉謹言的行政秘書親自領著進入，自然引起別人的注意。
見範金剛領著袁旭東消失不見，一些八卦的職員立即議論紛紛起來。
「哎，看見沒有，范秘書親自接待，那個方向只有葉總的辦公室，肯定是葉總的客人！」
「關鍵是好帥呀，好有型，就像電視裡面的大明星一樣，要是進集團工作就好了，最好來我們部門，我親自教他怎麼賣房子！」
「別發春了，我們是銷售部門，人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跟著你賣房子！」
「大波浪，我想一想不行啊，再說了，你怎麼知道人家不願意來我們銷售部門，萬一呢？要知道我們銷售部門可是整個集團的美女集中營，沒看見其他部門的男職員有事沒事都喜歡往我們銷售部門跑嗎？」
「你知道剛才那個男的一身穿衣打扮多少錢嗎？不說衣服鞋子什麼的，就說那塊最新款的江詩丹頓，夠你存三年工資了，還是不吃不喝不消費的那種，這樣的人會缺女人嗎？」
「你這樣一說的話，我就更感興趣了，他不缺女人不代表不喜歡女人啊，更何況是像我這樣的女神呢？」
「你可拉倒吧，就你還女神，女神經差不多，臉上一層化妝品，就跟畫皮一樣，白天一張臉，晚上又是另外一張臉，我估計連你爸媽都認不出來！」
「去死吧，托尼，我是女神經，你就是整天美容美髮的娘娘腔！」
「好了，都開始工作吧，把你們手頭的客戶都聯繫一遍，不管是請客吃飯，還是去唱歌跳舞，東籬就要開盤了，務必打響開門紅。
無論是對公司，還是對你們個人，開盤首日的銷售業績都十分重要，按照慣例，當天成交的房子提成翻倍，爭取每個人都至少賣出一套房子，知道了嗎？」
「知道了，楊經理，你就放心吧，我們早就開始聯繫客戶了！」
「特別是大波浪，直接預定了三套小戶型，都是開盤那天全額付款！」
精言集團，總裁辦公室裡間。
見範金剛領著袁旭東進入辦公室，葉謹言從辦公桌後站起身子，一邊伸手迎向袁旭東，一邊主動開口認輸道：
「小袁，你真是能掐會算的相士，昨天剛說馬師傅是一個表面老實巴交的假好人，沒想到晚上頤園老闆就打電話告訴我說馬師傅挪用公款請自己的女朋友吃飯喝酒。
我讓范秘書查了一下，居然是真的，拔出蘿蔔帶出泥，包括馬師傅以前謊報多報的開支都被查了出來。
沒想到我葉謹言自認為閱人無數，卻連跟了自己八年的司機都能看錯，還說你以貌取人，真是慚愧不已，打賭的事是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見葉謹言姿態放得這麼低，袁旭東一邊和他握手問好，一邊笑著開解道：
「葉總言重了，人性複雜，有時候就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誰又能看清另外一個人呢？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境遇，人都是會隨著環境的改變而改變的，至於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人，我只遇到過兩個人！」
聽到袁旭東這樣的說法，葉謹言一邊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坐到會客區的沙發上，然後吩咐範金剛去準備招待貴客的老樹茶，一邊好奇地問道：
「始終如一堅持本心，這樣的評價可不低，不知道小袁說的是什麼人？」
「咳~~」
見葉謹言好奇地看著自己，袁旭東咳嗽一聲，微微調整一下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聲情並茂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到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人，葉總肯定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至於第二人嘛，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等袁旭東賣完關子，端茶倒水的范秘書一邊將茶具放到葉謹言和袁旭東之間的茶几上，一邊滿臉慚愧又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姨母笑道：
「袁先生，你真是太抬舉我了，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不過，跟在葉總身邊這麼多年，耳渲目染之下，我多多少少還是學到了一點東西的。
雖然跟葉總沒法比，但是相比公司里的其他人，我對葉總的忠心確實當得上始終如一堅持本心這八個字，沒想到袁先生你一下子就看出來了，真是英雄出少年，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
見范秘書又開始話癆起來，嘴裡面喋喋不休的，葉謹言沒好氣地揮手打發道：
「行了，我都知道了，公司裡面就你最忠心，可惜沒什麼用，只能幹干端茶倒水的工作，你去外邊待著，我和小袁單獨聊聊！」
見葉謹言這樣說，範金剛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邊垂頭喪氣地走向外間辦公室，一邊在嘴裡嘟嘟囔囔道：
「楊柯倒是有能力，可惜沒什麼忠心，你對他客客氣氣的有什麼用，留不住的人拼命挽留，留得住的人又不珍惜，也就是我對你忠心耿耿的，要是其他人早跑了.」
見範金剛嘴裡碎碎念地離開，袁旭東看向葉謹言好奇道：
「葉總，你對手底下的員工真不錯，一般的秘書可不敢在老闆面前念念叨叨的。」
知道袁旭東誤會了自己和范秘書之間的對話，葉謹言笑著解釋道：
「範金剛可不是一般的秘書，你別看我這樣說他，論起專業能力，精言集團比得上他的人屈指可數，屬於大器晚成的人才！」
聽到葉謹言這樣評價範金剛，袁旭東想想覺得事實確實如此，如果範金剛是酒囊飯袋的話，葉謹言這樣的生意人也不可能讓他擔任自己的行政秘書，對方又不是剛出校園的美女實習生，有特殊的能力加成。
想到這裡，袁旭東倒是越發好奇道：
「葉總，既然范秘書能力卓越，你為什麼還說他沒什麼用呢？」
葉謹言搖頭失笑道：
「范秘書跟了我十幾年時間，我們是上下級，也是朋友，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你別看我這樣貶低他，我越說他，他心裏面越高興。
在精言集團，我對一個人客客氣氣的，說明我心裡沒有這個人，我對一個人罵罵咧咧的，說明我心裡裝著這個人，范秘書最清楚這一點。」
「原來如此！」
袁旭東恍然大悟，然後看向頗有一點交淺言深的葉謹言開玩笑道：
「葉總，就算你這樣掏心掏肺地對待我，賭注還是要兌現的，你可是我心目當中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真君子，萬萬不能言而無信啊！」
聽到袁旭東這樣說自己，葉謹言好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自食其言的，剛才被范秘書打斷了，在你眼裡，我是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第一人，第二人是誰？看你之前的錯愕表情，應該不是范秘書吧？」
「咳~~」
袁旭東咳了咳嗓子，面色坦然道：
「在下正是始終如一堅持本心的第二人，葉總是真君子，在下是偽小人！」
看著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袁旭東，葉謹言頗為好笑道：
「什麼是偽小人？」
「就是字面意思！」
袁旭東微微點頭解釋道：
「君子太難，小人太壞，在下正是偽裝成小人的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見袁旭東開自己玩笑，葉謹言也不生氣，難得跟著袁旭東一起胡鬧道：
「偽字不好，正所謂偽不如真，把偽字換成真字，你覺得怎麼樣？」
袁旭東故作吃驚道：
「那不成真小人了？」
「對，你就是真小人！」
「哈哈~~」
葉謹言微微點頭，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袁旭東也跟著他一起樂呵，正坐在外間辦公室的範金剛好奇不已。
自從葉謹言的女兒和女婿車禍喪生以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對方笑得這麼開心，也不知道袁旭東到底用了什麼辦法。
想到這裡，他的好奇心更是像貓抓一樣難受，恨不得把袁旭東拖出來問清楚，問他到底給葉謹言灌了什麼樣的迷魂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