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車，書生，老人
知曉眼前老人是修行者，衛平安的幾個夥伴臉上都是露出驚異之色。
在昊天的世界裡，修行者是人上之人，少有過這般落魄的。
難道說，這兩個老人，有什麼企圖？
衛平安是光明大神官的孫子，有任何閃失，都會引起光明神殿的震動。
雖說甘澤鎮是光明大神官多年苦心經營之地，但也未必沒有別有用心之人。
現在的光明殿，和西陵神殿並不和諧。
掌教大人，未必沒有要動衛平安的心思。
酒徒看著少年們警惕的表情，心裡沒來由的一樂。
「小娃子，你爺爺說的是不錯，只不過我老頭子，算不上什麼高人，最多是懦夫罷了。」
「你這老頭說話好奇怪，我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係，既然已經有人找來了這裡，我老頭子也該離開了，這裡的酒水，就送給你們了。」
「小子，這壺酒不一樣，可是單給伱的，別糟蹋了。」
酒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酒壺，遞給給衛平安。
屠夫的視線落在遠處，臉上逐漸露出恐懼之色，似乎有什麼大恐怖在靠近。
「我也要走了，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們的。」
衛平安摸不著頭腦，也學著兩人朝著天邊望去，什麼都沒有。
倒是天上的大雁，引起了他的注意，讓他的視野，跟著不斷的移動。
「哞！」
一聲牛叫，打破了衛平安的思緒，一架牛車出現在小巷子裡。
車頭，一個青年手持書卷，朝著眾人瞧過來。
當青年看到衛平安的時候，不由的讚嘆道：「好一抹光明。」
「慢慢啊，又慢了，那兩個老東西跑的可真是快。」
「我老頭子不過是想喝一杯酒水罷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害怕什麼。」
青年來到車前，從車內扶出一個白鬍子老頭，他看到衛平安的時候，說道：
「好強的光芒，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不願意。」
衛平安警惕的後退，比起之前的酒徒和屠夫，眼前的老頭和書生的組合，更顯得詭異。
「那真是遺憾了，你放蕩不羈的性格，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
「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看看你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時候，一個婦人從巷道口走進來。
「誰這麼沒公德心，把牛車開巷道里了，真是缺德，卡住了吧。」
「這麼點路都懶得走。」
老者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書生臉上也稍顯無奈。
婦人並沒有遭到滅頂之災，她轉瞬便穿越牛車來到了另外一頭。
「怎麼回事，見鬼了……」
清幽的小巷子，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斷的傳出來。
青年書生忽然一愣，似乎是得了什麼指令，朝著衛平安道：
「小孩，我這裡有一卷書，你可願意用你手中酒來和我換。」
「不換，這是剛才的老頭給我的，誒，老頭呢？」
衛平安這才發現，酒徒和屠夫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甚至一絲氣息都沒有留下。
「果然，我就知道，剛才那個是世外高人。」
緊接著，他摸著懷中的酒葫蘆，晃了晃，舌頭舔了舔，心想裡面肯定是裝著寶貝的。
想騙我的酒，不可能。
衛平安當然不知道他究竟是和什麼東西失之交臂了。
當然，他也不會後悔，誰讓他有一個非常牛的爺爺呢。
天下間，估計也沒有什麼能，打動他的心了。
哪怕他此時手上的只是一壺普通的酒水，也不可能換出去。
夫子和年輕書生的氣勢很強，其他的少年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唯有衛平安一個，天不怕地不怕。
「看來，我沒有口福了，那個老鬼都送了你酒，我也送你一點東西吧。」
夫子看起來有些遺憾，他從懷中摸了又摸，臉上卻顯露出了異色。
一看就是囊中羞澀，尷尬的表情。
「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又不熟，沒必要送我見面禮。」
夫子的視線落在了年輕書生的身上，年輕書生頓時懂了，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古舊的書。
並非是天書，而是一本看起來非常爛大街的書，「太上感應篇」，地攤上幾個銅板就能買一本。
「切，我當是什麼。」
看著書生小心翼翼的模樣，衛平安有些不屑，太上感應篇而已，他身上的錢可以買幾百本。
他忽然想起了衛光明故事中的乞丐。
先送出禮物，然後再伸手要錢。
衛平安心想，這兩個人，駕著牛車，也不像是什麼窮鬼，算了，算了，給點錢打發了算了。
「好吧，算我發一次慈悲，你們可要記得，我爺爺是光明大神官。」
「你們要記得光明的好，信仰光明。」
從兜里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書生，同時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書籍，這塊碎銀子，比之前給酒徒的都要大一點。
夫子臉色一黑，他沒想到衛平安將他當做了乞丐。
不過，他也不好和一個不到十歲的晚輩計較什麼。
遠處，之前的叫罵的婦人再次靠近，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似乎對夫子霸占巷道非常不滿意。
一陣風吹過，巷子裡的牛車，消失了。
只剩下，一眾少年，和一個路過的婦人。
「牛車呢，怎麼憑空消失了？」
「我剛才就覺得，那個老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有些擔心你們出事。」
「幸好，我剛才的嗓門夠大吧，路上的行人早就注意這邊了。」
「你們幾個小傢伙，沒大人在旁，可別隨便亂跑。」
「謝謝大娘。」
衛平安朝著婦人行禮謝道。
「謝謝大娘。」
旁的幾個跟班，也一樣跟著道。
「沒關係，大娘這裡有糖，你們幾個分著吃，壓壓驚。」
「大娘，可不是壞人，我就住在旁邊的巷子裡，剛才打酒的時候，我還遇到你們了。」
糖並不貴，有光明商會存在，這些小東西也進入了平民們的手中。
若是以前，糖這種東西，除非富人，窮人甚至都沒見過。
「謝謝大娘。」
「真客氣，我家的娃和你們一樣大的時候，還穿著開襠褲嘞。」
「你們是哪家的娃，我咋沒見過。」
婦人只是甘澤鎮最普通的婦人，她卻不知道剛才和她做交易，和她罵的人究竟有多麼大來頭。
若是知道對方的身份，怕是要頂禮膜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