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宇只感覺洪康的身形陡然變得威嚴、高大。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凜然不可犯之巍峨。
自己的內氣、精神、動作頓時變得遲鈍下來。
洪康瞅著機會,一式【定金橋】順勢打出。
眼看著洪康遙遙一掌按了過來,周西宇顧不得心中驚奇。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人的橫煉勁力之強!
周西宇整個人忽然一顫,身形頓時一陣模糊。
在洪康的攻擊打到他身上的前一刻,周西宇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出現在七米之外。
他兩手交叉,垂落在身前。
神情一片安詳從容,觀之雲淡風輕。
「好快!」洪康心道。
他的靈覺告訴他,剛才周西宇的身形變得模糊的時候,其實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洪康這次沒急著進攻,兩手背負在身後。
「這就是……【太極門】的《猿擊術》嗎?!?」
周西宇靜靜贊道:「閣下見識過人!」
「還要打嗎?」
交手這一會兒,周西宇的興致已經淡下去了。
因為他知道,對方奈何不了自己。
雖然,周西宇對洪康剛才那使自己變遲鈍的手段,感到幾分興趣。
洪康故作狂態:「為什麼不呢?!」
「閣下的橫煉之強,貧道自認不是對手。」周西宇笑著說道,「可是再強的攻擊,要是打不到人,那自然沒什麼用了,你說對嗎?!」
打到現在,周西宇已經清楚洪康不是來找麻煩的,因為他沒從洪康身上察覺出半點殺意。
「我還有一式掌法,名喚【五行山】,想請你品鑑。」
洪康聲音低沉說道:「若你能接下,這一戰,我甘拜下風。」
「喝!」
洪康說完,不等周西宇回應,氣血攢動,導氣運勁。
周身氣流被牽動,身邊灰塵呈圈狀微微盪開。
一秒後,洪康對著周西宇,遙遙一掌按下。
「【五行山】!!」
頓時,一股似有似無的內氣從洪康掌心迸發。
帶著洪康那欲要鎮壓寰宇的大意志,呼嘯著擊向了周西宇。
這一掌,不僅有洪康多年修行的內氣,還兼併了他那如蒼天傾覆的拳意。
所謂,拳未至,意先到。
不等周西宇稱讚其內氣精純,他就又感受到了自己的思維忽然變慢了,仿佛遭到什麼壓迫。
又仿佛直面無窮天威,讓人感到自己無限的渺小。
「唧!」
周西宇猛地一咬舌,劇痛驚醒了他的心神。
「又是這招?!」
周西宇自然可以憑藉更快的速度避實就虛,可這樣想必眼前這人並不會心服口服。
免得其事後糾纏不休,周西宇決定正面贏下這一招。
太極雲手一卷。
風起、氣動。
附近的落葉猶如乳燕投林般湧向了周西宇的掌心。
轉瞬間就形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葉球。
以身為弓,以臂為弦。
葉球立刻如炮彈般彈出,與洪康轟出的內氣團「轟」然撞在一起。
「嘭!!」
空氣中頓時炸開一圈白霧。
那些葉子陡然破碎。
而這一次不再是碎末,而是真正的被打成齏粉。
在兩者的碰撞中心,一股衝擊力向著四周散開。
周西宇和洪康兩人齊齊後退。
而且兩人的後退姿勢皆是如輕雲飄舞,周身仙然。
洪康臉上的黑面巾,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落地後,周西宇驚疑的望著洪康:「《飛雲步》??你到底是誰?!」
洪康的臉色逐漸從剛硬變得柔和。
一拱手:「周師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師兄??」
聽到這個稱謂,周西宇表情一愣。
他這次是真的無法保持住淡定了。
周西宇望著洪康那張堅毅的面容,一種熟悉感湧上心頭。
能叫自己師兄的,又會《飛雲步》,再結合一下洪康外貌的年紀。
周西宇的記憶回到了【太極門】的那會兒。
他臉上露出幾分欣喜,幾分不可置信。
「你是……洪康師弟??!」
「哈哈哈……」洪康展顏一笑,「師兄,你終於想起來了!」
洪康這麼一承認,周西宇臉上的笑意愈甚。
有的時候,久別重逢的人,乍一看沒認出來,但只要對方一提醒,立馬就能和腦海中原本的記憶相重合。
更何況,周西宇走那年,洪康已經13歲,這些年雖然長大成人,可五官輪廓還在。
周西宇開心的小跑上前,上下打量著洪康。
「真的是你,師弟!」
「那麼多年沒見,你都長大了。」
周西宇用手比劃著名身高:「我記得你那會兒……才這麼高左右。」
洪康抱拳道:「師兄,抱歉了!剛才蒙面而來,只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功夫,還望師兄你別誤會。」
「這有什麼好誤會的!!」周西宇洒然一笑。
剛才的比武看似猛烈異常,可是洪康始終沒有露出殺意,周西宇就知道了對方沒惡意。
「這麼多年不見,師弟你的功夫都這麼好了!!」
周西宇是由衷的為洪康感到高興。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洪康說道:「是明光寺的如松大師告訴我的。」
周西宇說道:「你認識如松大師?!那可是位有德高僧啊!」
言語間不乏對其的讚嘆。
「【太極門】怎麼樣了?」周西宇問道。
「在師兄你走後,【太極門】在彭師兄的手裡發展的還不錯。」洪康說道。
「是嗎!那就好。」周西宇說道。
「至於現在如何了,我也不是太清楚,我也出來好幾年了。」
「你也出來了?難道……」周西宇問道。
「是跟師兄你當年差不多的情況。」洪康點頭道,「只是彭師兄他並沒有宣告說我叛門。」
「這……」
周西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沒想到彭乾吾的心胸還是如此狹窄。
既容不下當年的自己,又容不下師父的這關門徒弟。
一時間,氣氛沉寂下來。
洪康岔開了話題:「說起來,師兄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啊?怎麼想起來做了道士??」
周西宇回神,淡笑道:「做了很多事,也見過不少人,最後還是想找個乾淨的地方,每日灑灑掃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洪康一挑眉:「師兄,在怎麼覺得,你這是真的出了家?!」
周西宇嘴角一抿:「先別站著了,進來說。」
「你也跟我說說你這些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