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戴著斗笠的身影,伴隨著馬鳴聲緩緩出現了城門口。
在這種時候,這種氣氛下。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全落在他身上。
雖然,他們也不知曉為什麼。
「他是……?」白玲感覺有點眼熟。
「是孫悟空。」叫大元的小孩子忽然道。
「孫悟空??」
「是那個叫馬鋒的人,就是在麵館出手的那個。」洪康說道。
「原來是他啊!」白玲說道。
接下來,馬鋒突然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他指著他的馬一頓說教。
眾人才知道,鬧了個烏龍。
然後,王威虎他們一幫人在劉老闆的勸說下,還是在楊克難那兒登了記,說是給劉老闆面子云雲。
看見已經無事了,洪康帶著趙心川自然就回去了。
臨走前,對著馬鋒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馬鋒也沒想到,在這裡,又能見到這個叫洪康的男人。
他腦海里,又不禁閃過那副飛筷傷人的畫面。
……
洪康這邊回去繼續教導趙心川功夫。
而另一邊,楊克難又盯上了馬鋒。
他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問題,出於地保的職責,他決定和他聊一下。
等疏散完鄉親後,他聽安家樂說那個男人進了順記剃頭鋪子。
進去一看,人都睡著了。
楊克難看向那老闆,說道:「順子,這個客人我來吧!」
順子道:「好嘞!」
楊克難拿起一把剪刀,看著馬鋒的絡腮鬍停了停,又換了把稍大的剪子。
「啪。」
輕拍在馬鋒的肩膀,把他拍醒了。
「想怎麼剪?」
馬鋒一醒來就看到楊克難那張嚴肅的臉,而不是之前那個老闆。
「你是誰啊?老闆呢?」
楊克難說道:「我是普城保衛團團長。」
「八字鬍?兩撇雞?山羊鬍?」
楊克難在他的頜下比對著大剪子,那個樣子仿佛要把馬鋒是脖子給剪下來。
若是一般人,面對陌生人這麼做,早就本能的後仰。
但是馬鋒只是淡淡的視線往下一移,就不在理會。可謂膽量過人。
馬鋒隨意道:「無所謂啊!我怎麼剪都那麼英俊!」
聽著這自吹自擂的話,瞧見馬鋒臉上沒半分不好意思,楊克難直接一剪子過去。
「咔擦!」
「咔擦!」
一小把鬍子頓時掉下。
「白老師說過你在麵館的義舉,對了,你來普城,有何貴幹吶?」
「不是我要來這兒的,是太平要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太平?」
楊克難一邊剪,一邊問道。
「就是我的馬。」馬鋒說道。「哎,你想怎麼剪??」
「還在想。」楊克難淡淡道。
「你是做什麼的?!」
清楚每一個來普城的陌生面孔的來歷,是楊克難做地保這麼多年來,都會做的事情。
即是有時候會得罪人,但是楊克難依舊堅持。
馬鋒一副呆滯失神的模樣,望著屋頂:「我也想知道我能做什麼!今天也沒事做,明天也沒事做。」
眼神輕瞥向楊克難:「大哥啊,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幫我剃鬍子啊?!!」
楊克難說道:「一個浪人……路過這兒?!」
「什麼時候走?!」
這話就有點感人的意思了。
好在馬鋒不是很在意。
「這也得問太平。」眼珠子一瞥,「你有意見嗎?」
楊克難「呼」的把鬍渣子吹走:「暫時沒有。」
馬鋒忽然道:「哎,你覺得八字鬍怎麼樣?我留八字鬍會不會更有男子氣概?!」
楊克難抬眼看了他一下:「你留八字鬍,看起來有點好色,像個壞人。」
「難道,你能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傷天害理、魚肉百姓就是壞人。」
「這個世道,難道你還相信世上有公平和正義?!」
「我信!」楊克難的回答擲地有聲,「但光信不行,必須執行。如果沒人執行,哪還有什麼公義可言?!」
馬鋒想起了以前跑鏢的日子,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對了,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在下楊克難。」
「刻薄的刻,災難的難?」
「……是克服困難的克難。」楊克難看了看自己的手藝,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記得去登記。」
說完就放下剪子離開了。
「喂,多少錢啊?」
「你滿意了再說。」
……
夜晚。
楊克難家裡。
周素素抱著熟睡的女兒,輕聲問道:「克難,那人是……?」
楊克難說道:「一個江湖浪人,跟那個叫洪康的一樣。」
「我已經跟他說過普城的規矩了。」
「咱們普城,最近來了不少的生面孔。」
「希望,我們這兒一直太平無事!」
「但願吧!石頭城離普城可不遠。」
「我們要相信我們的軍隊!」
楊克難抱著自己妻子,堅定說道,「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衛好普城的安寧。」
「嗯!」
…………
某一處深山。
樹高林深,蒼松疊翠,鬱鬱蔥蔥。
有兩道白色身影在山間、樹上奔騰跳躍,動作靈巧無比。
從山頂一路竄下,速度快的只能看到一抹白影。
但仔細看去,那白影並不是所謂的白猿,而是兩道人影。
「嗖!嗖!嗖!」
兩道白影恍若一陣風吹過,眨眼就出現在了一塊高地。
如此快如疾風、敏若靈猴的身法輕功,要是讓外界的習武之人看到,只怕會瞠目結舌。
有那山間樵夫若是有幸遇見,只會感嘆這莫不是仙人?!!
有這般神乎其神的身手,翻山越嶺只若等閒,任何險峻地勢都攔不住這兩人。
這兩道白影,竟是兩個頭髮蓬鬆凌亂的男子。
雖然一身的邋遢,可還是掩飾不住那種神瑩內斂的韻味。
「西宇,我們終於練成《猿擊術》了!!」
說話的是查小雲,言語間有著喜意。
如今的他早已不像六七年前的自己。
那會兒,他因為抽大煙,整個人神智混亂,做事顛三倒四,如同瘋子。
現在的他目光深邃,氣質和煦,加上有了高超的身手,簡直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是啊……三年大寒三年大暑,終於功成!」
周西宇的變化沒那麼大。
但是那股子不平之氣,怨憤之氣已經消失,整個人宛如一塊光華內斂的瑩玉。
周西宇平靜的看著查小雲。
「既然功成,我們也該下山了。」
查小雲臉上的喜色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