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街,明德大廈9樓C座。
為了防止匪徒從樓上的窗戶觀察樓下的動靜而暴露,所以飛虎隊沒在大廈門口下車,而是直接進了地下停車場,然後再從停車場坐電梯上樓。
此時,張一元四人正在出租屋干晚飯補充體力,養精蓄銳備戰明天的早班,對正在靠近的危險一無所知。
「早點睡,等明天幹完活後當晚就回去。」張一元吃完飯後丟下外賣盒說道,他心裡總是隱隱有些不安。
但具體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阿新情緒有些激動,看著幾人笑著說道:「港島這地方跟我們老家就是不同,真有錢,等幹完這一筆我就能修房子跟小芳結婚了,以後就是咱們村首富,這好日子還在後頭哩。」
經過最初的估算,他們每人也能分到手幾十萬,幾十萬怎麼花得完?
「是啊,我也能回去跟老婆孩子過上好日子了。」被阿新的話勾起暢想,阿中拿出女兒的照片看了起來。
這旗子插得身上到處都是。
阿龍和張一元保持沉默,因為他們賺錢就是為了自己,沒別的理由。
「行了,收拾下,都早點……」
「轟隆!」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伴隨著火浪和煙塵飛濺,房間的門被爆破了。
因為許洛下令不留活口,所以飛虎隊的進攻也就簡單粗暴,直接爆破大門,然後衝進去了就是一陣亂掃。
「噠噠噠噠噠……」
子彈在客廳里亂飛,說要回去娶小芳的阿新直接被當場打成馬蜂窩。
「啊啊啊!我的耳朵!耳朵!」
阿中也重傷倒地發出慘叫,他身中數槍,一隻耳朵更是直接被打飛。
張一元和阿龍反應最快,兩人躲在沙發後面聽著炒豆子似不中斷的槍聲都是冷汗淋漓,媽的,港島的警察那麼狠,話都不喊就直接爆破攻入。
還好意思說他們是悍匪。
這他媽不是賊喊抓賊嗎?
「砰砰砰!」阿龍滿頭大汗的對外面胡亂開了幾槍:「元哥,怎麼辦?」
明顯是死路一條了,在這狹窄的空間裡無路可逃,沒有人質可挾持。
「投降,港島很少判死刑。」張一元很快做出決斷,現在這種情況他們已經跑不了了,不如先投降,然後找機會越獄,聽說港島監獄很好逃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人還活著,那就總有機會東山再起。
畢竟他們都還年輕,等得起。
「不要開槍!我們投降!投降!」
阿龍和張一元把槍丟了出來,然後舉起手緩緩站了起來,面對十幾支冒煙的槍口緩緩說道:「我們投降。」
「噠噠噠噠!」一個小隊長直接一梭子打過去,阿龍和張一元身上不斷濺出血花,臉上帶著錯愕之色倒地。
沒想到都投降了居然還要死。
小隊長這才回頭看著其他成員解釋了一句:「洛哥說了,不留活口。」
這些垃圾活著也是進監獄浪費納稅人的錢,許洛作為每年繳稅八位數的納稅大戶,當然要節約自己的錢。
與此同時,蔡元祺的辦公室里。
「蔡叔叔,許洛那混蛋簡直是目中無人,早上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方潔霞俏臉冷若寒霜。
刑事偵緝部總警司楊亮冷哼一聲說道:「這傢伙一向如此,從升總警司後就越來越囂張了,如果真讓他當上處長,警隊不成了他的一言堂?」
「還不是這傢伙當初裝的好,警隊捧他當模範,才有了他今天。」人事訓練處處長任宏說完又看著蔡元祺嘆了口氣:「如果真讓他48小時內破了這個案子,他的威望就更高了。」
畢竟這個案子在議員劉海的煽動下變成了對警隊能力的質疑,許洛幫警隊正了名,自然會得到更多擁護。
他們都是蔡元祺的支持者,一旦許洛當了處長,豈有他們的好日子?
「放寬心,那伙匪徒都非是泛泛之輩,哪有那麼簡單被抓到?」蔡元祺倒是很平靜,端著咖啡杯眼中流露出一抹陰冷:「何況我也不會允許他那麼順利的,他必須出錯一次打破他的不敗神話!讓他從此跌落神壇!」
許洛被捧得太高了,是好事也是壞事,普通人在辦案的時候出現失誤可以理解,但他一旦失誤,那就會被無限放大,這一屆怎麼跟他爭處長?
「蔡叔叔你……」聽出蔡元祺有搞小動作的意思,方潔霞有些不喜,畢竟再怎麼許洛也是警隊的一員,競爭可以正常競爭,何必干見不得人的事。
她都能猜到,無非是許洛那邊查到匪徒的位置後,蔡元祺會讓人通風報信,這就是赤果果的小人行徑啊。
蔡元祺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想啊小霞,但我沒辦法,許洛那個人是什麼樣的你們也看見了,他當上處長還得了?所以為了警隊考慮,我也只能這麼做!」
最後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眼神也堅毅了起來,明明是很卑劣的事在他嘴裡卻變成了一個很高尚的行為。
「哐!」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蔡元祺的一個親信說道:「蔡sir,飛虎隊在許sir的指示下已經將白天那群匪徒全殲,許sir通知您出席記者會。」
「………………」
辦公室里陡然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臉色精彩至極,他們還在這裡商量怎麼給許洛使絆子,結果許洛那邊已經搞定了。
連當小人的機會都沒留給他們。
顯得他們就像是一群跳樑小丑。
「這……這也太快了吧。」刑事偵緝部的楊總警司滿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方潔霞冷聲說道:「他得到情報後沒有通知任何人,就直接下令飛虎隊行動,當然快了,他是把所有人都沒放在眼裡!不然至少該開個會!」
哪有像許洛那麼乾的,行動對高層都保密,那還要他們有什麼用呢?
嗯,有許洛在,他們的確沒用。
「告訴他,我身體不舒服,記者會就不去了。」蔡元祺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連指甲都嵌入了手心裡。
針對許洛的招數還沒出就已經胎死腹中了,這種憋屈感,他好氣啊!
許洛勢不可擋,看來自己不能再猶豫了,處長終究是由港督決定的。
………………
另一邊,記者會,許洛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面對下方記者說道:「還沒用到48小時,警方就已經將早上大角嘴槍戰的匪徒擊斃了,如果這樣的警隊還保護不了港島市民,那我實在想不通港島需要什麼樣的警隊了。」
「我希望大家不要被某些有心人煽動和利用,能給予警方信任,我們警方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市民失望!」
「啪啪啪啪啪!」
下面的記者紛紛鼓起了掌。
許洛露了個面,就把剩下的事交給了公共關系科,跟原元龍一起去見了大D,讓大D安排一批人聽從元龍的指揮,又給了元龍一筆資金,就讓他辭職踏上了尋找天竺金碟的旅程。
在電影裡就是元龍當上副處長後才利用資源找到了天竺金碟,現在許洛提前給他資源,他自然也能找到。
畢竟作為個地道的明朝人,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天竺金碟的下落了。
安排完元龍後,許洛又獨自開車去見了夏侯武,黃偉和鍾天正三人。
「大晚上不在家裡陪美人,來見我們三個糟老爺們兒,有下手的目標了?」等許洛坐下後,鍾天正叼著煙吞雲吐霧,眯著眼睛笑吟吟的問道。
這幾年他們三人合作殺了不少壞人,在許洛的幫助下從沒被人查到。
許洛搖了搖頭,目光掃過面前三個最信任的人說道:「師叔,我找你們是想讓伱們幫忙,去內地長白山地區幫我找三具凍在雪地下的古屍。」
他不可能親自去東北,何況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而這件事又必須要交給有能力且能信任的人。
思來想去就只有他們三個了。
說是古屍,其實是活人,只是要徹底解凍後才會甦醒,不然的話被凍成冰坨子,那就跟屍體沒什麼區別。
「找古屍?盜墓啊?」夏侯武詫異的看著他,不解的問道:「你也不缺錢了吧,讓我們去幫你幹這個,挖人祖墳這種事太缺德了,我可不干。」
華人都是很看重祖墳的,將心比心,挖人祖墳,生兒子都沒皮眼子。
「不是盜墓,就是我翻看一些歷史文獻,那三具古屍身份不一般,對我很重要,我只能找你們幫忙了。」
看著許洛誠懇的表情,三人滿腔疑惑地對視一眼,但卻沒問,因為幾年相處,四人都已經建立起了信任。
許洛沒說就肯定是有難言之隱。
他們要幫忙的話就幫,不幫的話就不幫,沒必要追根尋底的問緣由。
「阿洛,長白山那麼大,我們三個怎麼找?」黃偉苦笑一聲問道,問出這句話,就說明他已經是答應了。
許洛頓時精神一振:「我有個好朋友在那邊做生意,這幾年搞得越來越大,我會讓他配合你們,並且會給你們安排人手,車輛,資金等等,你們需要什麼配合,他都可以提供。」
吉米現在已經是紅極兩岸的大港商人了,在那邊很有面子,他完全可以以旅遊開發的藉口去長白山搜索。
「閒著也是閒著,我長那麼大還沒去過內地,正好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黃偉抖了抖菸灰微微一笑。
夏侯武嘆氣:「說起來我也該回去看看了,都幾年沒回過老家了。」
「我們三個一向是形影不離,你們都去了,那我一個人留在家也沒什麼意思。」鍾天正無奈的聳了聳肩。
許洛今晚沒回家,跟夏侯武三人喝了個酩酊大醉,就在這裡休息了。
三天後,夏侯武三人前往內地。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隨著李樹堂卸任的日期越來越近,許洛和蔡元祺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體面了,雙方的關係越來越冷淡,衝突也越來越嚴重。
轉眼來到了94年2月,距離李樹堂卸任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天李樹堂從港督府回來後臉色就陰沉得可怕,走進辦公室後就冷冷的說道:「立刻去讓蔡元祺來見我!」
幾分鐘後,蔡元祺來了,他關上門若無其事的問道:「聽說你發了很大的火,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說話的同時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你不知道嗎?」李樹堂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寒聲說道:「港督把我叫過去談話,話里話外透露會支持你當下一任處長,還讓我也支持你。」
「那你支持我嗎?樹堂。」蔡元祺誠懇的望著他,並且喊了他的名字。
「哼!」李樹堂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有那麼多人支持,不差我一個,律政司,財政司,政務司的人今天都在,你面子可真不小。」
他很憤怒,警隊那麼多年才擺脫了鬼佬的控制,但蔡元祺又想當狗!
「我能怎麼辦?你不支持我!我當然得找別人支持!難道讓我被個娃娃壓在頭上!」蔡元祺直接承認了他向鬼佬妥協的事,其實是鬼佬先找到他的,許洛現在就不聽話,等他當上處長後那警隊還是大嚶皇家警隊嗎?
李樹堂痛心疾首,怒其不爭的說道:「當年鬼佬讓你跟我爭,你拒絕了鬼佬換來今天的名望!現在你卻聽鬼佬的跟許洛爭,你知不知道你名聲會臭!華人警員都會拿你當漢奸!」
他是拿蔡元祺當朋友的,要不然哪用說那麼多,直接支持許洛就行。
「我沒那麼蠢,鬼佬利用我,我也是在利用他們,等我當上處長自然會擺脫他們的影響,樹堂,你相信我行不行?」蔡元祺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李樹堂面前,雙手扶住他的肩膀。
「你這是與虎謀皮!」李樹堂無奈的嘆了口氣,作為一個講義氣且重感情的人,他很頭疼,扶額道:「我本來可以不管的,但我不能看著你跟鬼佬合作,否則我會選擇支持阿洛。」
蔡元祺臉色冷了下去,手從李樹堂肩膀上拿下去:「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各施手段吧,現在還不是九七,港島還是鬼佬的港島!」
話音落下他怒氣沖沖轉身就走。
「叫許處長來見我。」李樹堂嘆了口氣,他也不想跟蔡元祺翻臉,但他絕對不能容忍警隊又回到鬼佬手中。
許洛很快就來了:「李處長。」
「蔡元祺瘋了……」李樹堂將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看向許洛:「所以我會宣布支持你,但也會很麻煩,因為港島現在終究是鬼佬說了算,而蔡元祺又是華人,資歷功勞都夠了,要升他當處長的話,完全是說得過去的。」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絕,相比蔡元祺,許洛的資歷反而太淺了。
「我不會讓他得逞,鬼佬的算計也別想實現。」許洛的重心雖然已經放在了找天竺金碟穿越時空上面,但並不代表他就要放棄競爭處長一職。
畢竟鬼知道要哪年哪月才能找到天竺金碟和長白山下的賀英三人?
何況現在蔡元祺投靠了鬼佬,那許洛就更不能讓他坐上處長的位置!
只有三年就要回歸了,而且又有了穿越時空這條路子可走,那他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鬼佬算個勾八啊?
從李樹堂辦公室離開後,許洛就把自己在警隊的人召集起來開會,接著關於蔡元祺為了競爭處長,而投靠鬼佬賣身求榮的消息在警隊內傳播。
許洛要挑動基層警員的憤怒,相比中高層來說,越是底層的人對警隊的歸屬感越強,因為中層高層可以出賣警隊的利益,但底層卻賣不了啊。
蔡元祺對此沒有任何動作,因為他的確這麼做了,沒法辯解,總不能光明正大的說他只是在利用鬼佬吧?
對這些流言無所謂,只要鬼佬決定支持他,那處長寶座非他莫屬,以後有的是時間用手段來為自己正名。
當天晚上,許洛又在自家請了各個社團的坐館見面,總之一句話,在蔡元祺接任處長那天,他要搞事情。
要讓港督看到什麼叫民心所向!
眨眼就來到了3月1日,李樹堂的五年任期結束,蔡元祺被委任處長。
就在他發表就職演講時。
各警署成千上萬名基層警員正身穿制服在帶槍前往警察總部的路上。
同時無數社團成員打著標語湧上街頭反對蔡元祺接任處長,人流不斷在街頭處匯集,宛如一片海洋,這一天證明港島真的有數十萬社團成員。
平常砍人喊不出那麼多人,但坐館讓他們出來鬧個事,絕對沒問題。
蔡元祺此時對即將爆發的反對潮一無所知,他身穿處長制服,滿臉意氣風發的站在舞台上,眼神輕蔑的掃了許洛一眼,笑著說道:「我很榮幸能擔任警務處處長的職務,這能讓我擁有更大的權力為市民們服務……」
任你機關算盡,也抵不上港督一句話,港督府,三司都支持我,警隊內部也有人,就問你拿什麼跟我斗?
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年輕。
「反對蔡元祺接任處長!」
「反對蔡元祺接任處長!」
「蔡元祺出賣警隊利益!」
就在此時,會場外面突然響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反對聲,會場內的記者和一眾警隊高層,包括特意到場為蔡元祺撐場子的港督都是臉色一變。
坐在下方最中間位置的許洛雙手抱胸,他看向蔡元祺時正好與之四目相對,他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同時用口型無聲的吐出兩個字:撲街。
不鬧他就不鬧,但要鬧他就往大的鬧,該屬於我的位置不給我,我就自己伸手槍,耶穌來了也攔不住他!
偉人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許洛起身理了理制服,大步流星走上舞台,蠻橫的搶過蔡元祺手中的話筒,從容不迫的說道:「你的就職演講結束了,接下來該聽我的了。」
今天這是他的就職儀式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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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