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仿佛是會所裡頭牌小姐的鐘,轉瞬即逝,你想挽留都不行。
一眨眼,三個月過去,港島邁入了1987年的10月,山河旅遊公司名下的兩座島嶼還在建設,但是三條遊輪已經在開始拉載客人進行觀光了。
其實所謂的遊輪就是賭船,三條船每天都在接待來自內地和港台之間的客人,日常進帳數千萬乃至上億。
這種賭船有個好處,那就是不坑窮人,因為窮人都沒上去的資格,想進賭船那是要先驗資才能上去玩的。
畢竟窮人能有幾個油水可榨?要坑就坑富人,對資本韭菜精準收割。
「叮鈴鈴~叮鈴鈴~
清晨,一陣電話鈴聲打破臥室里的安靜,許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將身上的女人推開,胡亂摸了幾下才摸到手提電話:「喂,大早上的誰啊。」
「阿洛,是我啊!」蔣山河爽朗的聲音傳來,讓許洛頓時精神一振,瞌睡清醒了不少:「大哥,你什麼事。」
大床上港生和周文麗抱在一起呼呼大睡,地上的純手工地毯上躺著蔣芸芸和周慧兒,衣裙散亂遍地都是。
昨天晚上許洛把她們四個騙過來開了心心念念的泳池派對,讓她們反過來對他玩俄羅斯轉盤,很是嗨皮。
就是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這讓他領悟了一個人生哲理:所有的快樂,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不是跟拉斯維加斯的華人賭術至尊雷力約好了這個月二十五號在奧島一戰嗎?聽說你認識高進,能不能請他來給我們當荷官,吶,港島的賭神,台島的賭王,美利堅賭術至尊齊聚一堂,真是想想都帶勁啊!」
蔣山河語氣滿是雀躍,他不光要贏了雷力,還要讓這一場比賽的影響力擴大到世界周知,這樣才能達到他為拉斯維加斯的新賭場宣傳的效果。
「哇,大哥,用賭神當荷官伱也是真敢想啊!」許洛從沒見過二號大舅哥那麼囂張的人,下床去洗手間一邊洗漱,一邊歪過頭夾著手提電話。
蔣山河冷哼一聲:「你見面第一天就都敢睡我妹妹,我還有什麼不敢想的?賭神怎麼了,賭神也是要吃飯的嘛,我出一千萬美金的出場費!」
世上沒有錢和槍辦不到的事,他兩樣都有,那就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噗呲——」正在刷牙的許洛一口泡沫噴了出去,瞪大眼睛:「我要是能幫你省下這一千萬美金的話……」
「只要能把人請來,省多少,那剩下來的全都是你的。」蔣山河直接打斷了許洛的話,豪情萬丈的承諾。
「說什麼錢不錢的?這是錢的問題嗎?我就是單純想幫大哥你!」許洛大義凜然的說道,但下一秒又話鋒一轉:「但話又說回來,親兄弟還得明算帳,你知道我帳戶是多少的。」
一千萬美金啊!
他得透蔣芸芸多少次,才能從她那兒軟磨硬泡的要過來,大舅哥一句話就給了,早知道就去泡大舅哥了。
還泡什麼蔣芸芸啊!傷身傷腎。
跟二號大舅哥通完電話,許洛連忙衝到臥室從褲兜里抖出錢包,然後在裡面找到了高進之前給他的名片。
照著上面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這裡是高進,你哪位?」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高進從容不迫富有男性魅力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我啊,許洛,賭神,最近還好嗎,自從陳金城那次一別,可是有許久沒見了。」許洛哈哈一笑說道。
「許sir?」高進有些愕然,沒想到許洛會給自己打電話,隨後又輕笑一聲回道:「不不不,許sir,我可是經常在報紙上見到你啊,你很紅的。」
許sir在港島屢破大案,還有不少國際性案件,所以他跟譚sir一樣,在全球華語地區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都是媒體吹捧,當不得真。」許洛先是禮貌性謙虛了一句,然後才說起了正事:「高進,我找你是代人傳話,台島賭王蔣山河你聽說過吧?」
「如雷貫耳啊許sir,混賭壇的不知道他,就像是不知道我高進。」高進輕描淡寫的裝了個逼,然後突然八卦起來:「最近賭壇上有謠言,說許sir你睡了他妹妹啊,這真的假的。」
蔣芸芸也算是賭博界的人,而且是罕見的美女,被許洛喝了頭湯,不知道多少賭壇的後起之秀捶足頓胸。
「關於這個我可要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是事實!」許洛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目光下意識掃了一眼地攤上抱著周慧兒呼呼大睡的蔣芸芸。
美女貼在一起的畫面很好看。
「那恭喜許sir抱得美人歸。」高進八卦一句後就不再關心此事,把話題扯回正軌:「你還沒說找我什麼事。」
「蔣山河這個月25號要在奧島對戰華人賭術至尊雷力,這個消息相信你也知道吧?蔣山河想托我請你出面當荷官,湊成世紀賭局。」許洛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出了最終的目的。
高進沉默了片刻,然後吐出一口氣說道:「看在許sir的面子上,那我到時候就去見識見識這場賭局吧。」
當時許洛在船上給了他面子,所以他不好拒絕,收錢的事提都沒提。
「多謝你了阿進,到時候我好好招待你。」許洛也沒提給錢,因為高進明顯是在還人情,提錢是侮辱他。
許洛從來不會用錢去侮辱別人。
不是他講禮貌,而是他捨不得。
高進聞言莞爾道:「許sir,奧島我可比你熟,到時候我招待你吧。」
他以前經常出入奧島賭錢,又因為他從不拍照的原因,所以很少有賭場經理認得他,他隨時能大撈特撈。
當然,他身手也很好,畢竟不是誰贏了那麼多錢都還能活著離開的。
混賭壇,不僅要會賭術,還必須得會武術,不然贏得越多死得越快。
「隨便,你我誰請客都一樣,到時見,我還得去警署上班,就先聊到這裡吧。」許洛說完就掛了電話,穿好褲子走過去踢了踢周慧兒:「今天周一啊姐姐,趕緊醒醒去上班了。」
卷王昨天晚上也累得卷不動了。
「上班!」周慧兒一聽到「上班」兩個字就像是被摁下了激活開關,瞬間坐了起來,在地上找衣服穿,她也顧不上誰是誰的,先穿著去上班再說。
許洛看見這一幕,搖了搖頭,怒其不爭的訓斥道:「真是玩人喪志!」
隨後便拿起車鑰匙出了門,駕車向油尖警署趕去,又是踩點的一天。
下車後許洛打了個哈欠,正好看見旁邊的大舅哥黃丙耀下車打哈欠。
「怎麼了,老哥,今天看起來不太愉快啊,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出來我高興高興。」許洛走過去安慰。
「別提了。」黃丙耀擺了擺手,一臉晦氣的說道:「昨晚釣了個三十多歲保養不錯的妞,到她家後她騷啦吧唧的問我想不想吃蓋飯,我一想居然還有這好事?結果她去把她五十來歲的老媽喊了進來,媽的,臥槽了!」
「後來呢?」許洛瞪大眼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速更,夜不能寐啊!
黃丙耀打著哈欠攤了攤手:「還後來?我剛剛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話音落下,不再理會原地懵逼的許洛,揉著眼睛疲憊的走向辦公樓。
許洛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眼神從一開始的茫然逐漸變成了驚恐。
怪不得大舅哥長成這副尊容,經常在不花錢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都還不缺女人玩,就是因為他不挑食啊!
大舅哥真是YYDS!
「大家早,今天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案子。」許洛走進重案組說道。
這三個月他沒有親手處理過任何一宗案子,全都是交給屬下完成的。
因為都是些常規案件,很無趣。
袁浩雲拿著份報紙跑到許洛面前神秘兮兮的道:「還真有一件,可惜不歸我們管,喏,你看,今天早上屯門發現了第三具被人尖殺的女屍。」
「不是吧,上個月那個屯門色魔尖殺案還沒破啊。」許洛接過報紙看了起來,隨手丟給袁浩云:「我們組的女警員晚上回家也小心點,指不定那個色魔會流竄到其他區作案啊。」
「許sir,這你就不用擔心了。」袁浩雲擺了擺手,回頭看著重案組的女警員說道:「除了方督察之外,她們這些人都長得很安全,我穿上女裝被色魔盯上的可能性都比她們大啊。」
「去你的!」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
一時間各種小玩意砸向袁浩雲。
「大早上什麼事那麼開心啊。」組長彭警司拿著份資料走了進來問道。
眾人這才停下打鬧:「彭sir好。」
「這傢伙嘴欠,亂說話。」許洛先是拍了袁浩雲一巴掌,然後才看著彭警司問道:「彭sir,是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商業罪案調科轉過來一個案子,你看看吧。」彭警司也想起了正事,將檔案了遞給許洛。
「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案子?」許洛頓時來了興趣,商業案,那肯定是死了人才會轉到重案,他看起了資料。
彭警司也在旁邊主動為其介紹。
原來商業罪案調查科盯上了一個叫饒天頌的商人,此人和他名下的天頌集團多年來專門從事著為境外勢力洗黑錢的活動,涉及金額極其巨大。
商業罪案調查科經過多年調查近日才在大家拿抓捕了饒天頌的會計師洪志文,洪志文為了減刑,願意轉做污點證人,出庭指證饒天頌的罪行。
但就在昨天晚上,商業罪案調查科督察孫兆仁從機場押解洪志文回警察總部的路上遭遇了襲擊,洪志文在飛馳的汽車中被狙擊手遠距離爆頭。
洪志文一死,那他生前留下的影印文件便成了無效證據,就不能對饒天頌構成有罪指控,商業罪案調查科多年努力算是毀於一彈,一顆子彈。
「現在死了人,已經不是單純的商業問題,所以這個案子就轉交給了重案組,上面指名道姓讓我們油尖重案去查。」彭警司說完拍了拍許洛的肩膀:「這個擔子就交到你肩上了。」
「這還用查?擺明是饒天頌找人幹的,殺人滅口嘛。」袁浩雲說道。
方逸華雙手抱胸,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第一天當差啊?就算明知道是饒天頌殺的人,沒有證據能把他怎麼樣?我們要找證據啊老兄。」
「這個案子很難辦。」苗志舜身為槍械專家,面色凝重的分析道:「想證明饒天頌買兇殺人,那要先找到殺手或殺手經紀人,能在汽車高速行駛的狀態下遠距離將疑犯一槍斃命,就說明了這個殺手的專業性,專業的殺手殺完人後肯定早就逃去國外了。」
他自己就是用槍的高手,所以他深知哪怕是用狙擊槍,但想要精準無誤的擊中高速行駛的汽車中的目標也不容易,這個殺手太冷靜,太專業。
「是啊是啊,地球那麼大,我們去哪找殺手?」黃啟發連連點頭道。
許洛合攏資料,腦子裡暫時理出條思路:「所以我們不能盯著殺手這條線查,那無異於大海撈針,而是要盯著已知目標饒天頌查,立刻去商業罪案調查科把饒天頌的資料拿來。」
「我去。」方逸華主動請纓。
彭警司衝著許洛一笑:「我等你的好消息,就先不耽誤你工作了。」
………………
一個小時後,重案組辦公室。
方逸華負責播放從商業罪案調查科拿回的資料,一邊介紹道:「畫面中的人就是饒天頌,表面上是個正當商人,實際上是個洗黑錢的,老婆難產去世,大兒子車禍死亡,小兒子饒夏目前是剛出道不久的一名歌星。」
說完她又換了張圖片,長得跟陳浩南有點像:「這個人叫杜厚生,是饒天頌的御用大律師,兩人的私人關係也極其密切,是個很狡猾的人。」
「最後這個人叫詹伯達,根據商業罪案調查科的調查,此人拿的是外國護照,表面身份是商人,但其實是個軍火販子。販賣的武器可以裝滿幾十個貨櫃,他和饒天頌的具體關係暫時未知,但有一點,他的帳戶被饒天頌用於洗錢。這次銀行凍結饒天頌的資產時將他的帳戶也給凍結了。」
「因此商業罪案調查科說他一直在給饒天頌施壓,現在饒天頌一邊被商業罪案調查科調查,一邊被軍火商詹伯達催債,接下來又還得被我們重案組盯上,他可謂步步都是絕路。」
因為饒天頌被起訴洗錢,所以法院才讓銀行凍結了他的帳戶,就算現在洪志文死了,定不了他的罪,但他的帳戶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凍的。
介紹完詹伯達後,方逸華就關了投影說道:「已知的情況就是這些。」
「我簡單說兩句。」許洛起身,拍了拍手吸引眾人的目光,在一片聚精會神的注視下說道:「該吃午飯了。」
眾人:「…………」
「許sir,我們都已經被搞得熱血沸騰了,你就跟我們說這個?飯等會兒再吃,你先布置下行動任務啊!」
「是啊許sir,不管是跟蹤監視饒天頌,還是潛入安裝竊聽器,總得給我們點事干吧缸幽訓啦徊榱耍俊�
「不能為了別人的身子,而餓壞自己的身子。」許洛一本正經的教育了眾人一句,隨後解釋道:「饒天頌目前明面還是正經商人,警方監視他的話,他肯定會投訴。而詹伯達拿的是外國護照,監視他,他直接鬧到大使館去,到時候我們的麻煩更大。」
許洛一般不怕投訴,但饒天頌和詹伯達的投訴都不一般啊,警隊雖然是暴力機器,但是也得聽港督指揮。
饒天頌這種富豪和詹伯達這種國外富豪影響力很大,他們的投訴警隊肯定要重視,常規辦法對他們無效。
「那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干吧!」
「當然不是。」許洛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眾人說道:「俗話說乃子……柿子要挑軟的捏,對比一下,裡面最軟的就是饒天頌的律師杜厚生了,A組負責調查杜厚生,這傢伙肯定知道饒天頌的犯罪細節,從他身上入手。」
「許sir,就算他有證據也不可能跟警方合作的,因為那樣他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更別提杜厚生和饒天頌私交還很好。」方逸華提醒了一句。
「目前我們沒有別的有價值的線索可以跟,有棗沒棗打三竿咯。」許洛無奈的聳聳肩,其實還有句話他沒說,一般情況下律師的確不會賭上職業生涯出賣當事人,但這個案子都有他許某人插手了,那還可能一般嗎?
大律師又怎麼樣,只要調察清楚他的情況,許洛有的是下三……咳有的是正義的手段讓他幡然醒悟,主動放棄前途,獻祭職業生涯維護正義!
許洛都這麼說了,那作為他下面的人,方逸華也只能服從他:「是。」
「A組負責杜厚生,其他人去道上打聽一切有關饒天頌的消息。」許洛又下了個命令,道上的私家偵探,情報販子這些比警方的消息靈通多了。
這就叫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人有……什麼道?
「yes sir!」眾人齊聲應道。
袁浩雲問了一句:「許sir你呢?」
「我?我要親自去燴燴饒天頌!」
一會兒發人物彩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