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201.厚顏無恥之徒，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那就……見見？」葉擎蒼的手段，玉元震是體會過的，玉小剛的德行，玉元震也是知道的，所以，玉小剛是死是活，這並不在玉元震的考慮範圍之內，扭頭，對門口等候命令的青年揮揮手，示意道：「傳玉小剛等人覲見。」

  玉元震有不止一個兒子。

  也有不止一個女兒。

  其實，若玉羅冕的下半身沒問題，這些年下來，也該子孫滿堂了，藍電霸王龍一族人均好色。

  可能跟「龍性本淫」也有關係。

  捨棄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以免牽連自身。

  對玉元震而言是很正常的操作。

  根本沒有正常人想像中的不忍。

  「是！」見玉元震如此吩咐，葉擎蒼與大殿內的其他長老也沒有反駁的意思，站在門口的青年頓時瞭然，抱拳，接令，順便將殿門合上。

  旋即，轉身，掉頭。

  向山下的山門處跑去。

  不多時，就跑到了山下。

  見到了被攔在山門之外、一臉倨傲、帶著十幾名昊天宗弟子、氣勢洶洶、看上去不像是拜訪更像是尋仇的玉小剛：「族長與大長老有令：傳玉小剛等人覲見；阿浩，放他們進去吧！」

  也直到這時，將玉小剛攔在門口的青年才點點頭。

  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身後，幾名青年漸漸散開。

  把進門的路讓了出來。

  「跟我來吧！」也直到身後的隊員都散去，被叫做「阿浩」的青年才轉過身，指指身後的山路，態度冷淡：「諸位，奉勸你們都老實點！」

  昊天宗跟武魂殿的矛盾，人盡皆知。

  如今，藍電霸王龍一族和武魂殿的關係是盟友，雙方還有一些合作事項，作為藍電霸王龍家族的一份子，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場以及態度。

  更別說，昊天宗的使者還是玉小剛這個族中之恥。

  如果玉小剛不是玉元震的親兒子，就憑玉小剛犯的那些錯，藍電霸王龍一族早就將其處死了。

  逐出族譜雖然是一種嚴重的懲罰，死後不得入祖墳，也沒資格祭拜祖先，但是，不管怎麼說，逐出族譜的人還活著，哪怕是孤魂野鬼，也總比死了強，且，也沒人禁止你婚喪嫁娶。

  大不了找個媳婦，再生幾個娃。

  給自己養老送終就是。

  玉小剛也注意到了這個青年不冷不熱的態度，僵硬死板的臉上，面無表情，但心中卻是倍感恥辱，暗暗發狠：「父親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派一群鼠目寸光之輩守門……燕雀豈知鴻鵠之志，待我說服父親與昊天宗結盟，汝等方知：魂力並不能決定一切，智慧也是力量！」

  如此想著，玉小剛很快就沉浸在了自我的世界中。

  即是喜劇，也是悲劇。

  喜劇，是對其他人而言的喜劇，在其他人眼中，玉小剛這個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人相當滑稽，時不時露出一個笑容，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麼，看上去有點瘋瘋癲癲的意思在內。

  悲劇，是指玉小剛自己的悲劇，如果不是得不到誇讚，如果不是受人輕視，如果不是被人指指點點，他又何必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尋找安寧，撐起那顆脆弱的內心，裝作充耳不聞。

  喜劇與悲劇結合。

  讓虛假的藉口看上去愈發悲哀可笑。

  或許智慧確實是力量。

  但同為力量的魂力真的能決定一切。

  如此一來，昊天宗一行人也只能頭疼的跟著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玉小剛，尷尬的來到了藍電霸王龍一族的殿前，一路上，沒有話題可聊。

  看到殿門的那一刻。

  這些昊天宗弟子反而鬆了口氣。

  但很快，這種對壓力的不滿就被轉化成了對玉小剛的不滿，因為玉小剛才是此次出使的主使。

  也叫領隊。

  這是玉小剛的失職。

  才讓他們如此被動。

  不過，這些昊天宗的弟子還是比較有大局觀的，沒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玉小剛吵，也沒有追究玉小剛責任的心思，及時整理了一下著裝，調整了一下精神面貌，以最得體的狀態入殿。

  但在讓人失望的這件事上，玉小剛從不讓人失望！

  「葉、擎、蒼？」身為主使，玉小剛肯定是走在最前面的，但也正因如此，在進殿的第一時間，玉小剛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主位上的葉擎蒼，以及，坐在葉擎蒼左右兩側下手處的玉元震和玉羅冕，身軀狂震，聲音瞬間完成了一次八級跳，把剛剛準備好的昊天宗一行人嚇的一哆嗦，紛紛用憤怒的眼光看著玉小剛，儘管玉小剛渾然不知，仍在質疑葉擎蒼：「你怎麼會在這裡……還坐在那個位置上？」

  見此一幕，昊天宗一行人也是懵的。

  沒參與過十多年前上三宗結盟對抗武魂殿的新人，並不清楚誰是玉元震，至於說從年齡上分辨，更是無稽之談，斗一的封號斗羅可不是斗二的封號斗羅，斗一的封號斗羅起步三百歲，超級斗羅以上，每升一級，多一百年壽元，像唐晨、波塞西、千道流、比比東這種極限斗羅，壽命都超過了千年，根本不是斗二那種只能活兩三百歲的極限斗羅能媲美的。

  而容貌這種東西，是根據當前壽命的比例決定的。

  對壽元長達五百年的玉元震而言。

  一百歲，只是他人生的五分之一。

  放在正常人身上，相當於二十歲。

  葉擎蒼的氣質又比較沉穩。

  倆人坐在一起，沒見過玉元震的人還真不敢瞎認。

  而參與過十多年前上三宗結盟對抗武魂殿的老人，雖然清楚誰是玉元震，但是，先不說玉元震本人都沒異議，任由一個他們不認識的陌生人坐在象徵著藍電霸王龍一族族長的寶座上，這裡面肯定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貓膩，不適合多問，只說你玉小剛：你踏馬到底有沒有腦子，你的這種口吻，是在質問人家嗎？

  咱們是來結盟的！

  不是來結仇的！

  我們知道你是玉元震的兒子，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們昊天宗的使者，伱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所以，還不等玉小剛繼續問下去，也不等玉元震開口呵斥，一直站在玉小剛身後的副使就先站了出來，打著圓場，強忍丟失臉皮的恥辱：「不瞞諸位，此人並未有過走訪或出使其他宗門的經歷，這是第一次，若有失言之處，還請諸位海涵……也請在座諸位不要誤會，我們昊天宗此行，絕對是抱著善意而來的！」

  葉擎蒼沒說話。

  似乎是沒聽到。

  上下打量著破防的玉小剛。

  見葉擎蒼不說話，跟葉擎蒼關係最近的玉羅冕也沒開口，本來就想切割關係的玉元震就更不可能開口了，南水水親耳聽過葉擎蒼對諸神心思的剖析，一方面對葉擎蒼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舉動受寵若驚，另一方面也是被葉擎蒼清晰的大局觀嚇到了，對葉擎蒼的忠誠度直接拉滿，眼下，肯定和葉擎蒼一樣保持沉默。

  其餘幾名長老更是如此。

  雖說從「當家」變成「長老」，又從這個「長老」晉升為「脈主」，聽上去，權力小了很多，從當家做主的人變成了族長的手下，但在玉元震還是族長的時候，他們這個名義上是「當家」的人，其實，跟手下也沒什麼區別，如今，只是換了一個稱呼，不僅族譜能單開一頁，就連競爭族長的資格，他們也都有了，雖說他們肯定是用不上了，但他們的後人說不定能用上，更別說，葉擎蒼還提議要修建龍血池，他們肯定是站在葉擎蒼這邊的。

  退一步說：玉元震這個親爹都不幫玉小剛這個親兒子，他們這些血脈上的表親為啥要冒風險？

  而當所有人都閉口不言時，葉擎蒼對藍電霸王龍一族的掌控力，就已經在這位昊天宗副使的心目中，留下了一個足夠具體且深刻的印象。

  好似身處漆黑無光的海底。

  那種窒息，那種壓力。

  只是短短三四秒。

  就讓這位昊天宗的副使冷汗涔涔。

  對玉小剛的憤怒，更是到了極致。

  「不必緊張。」葉擎蒼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這群昊天宗弟子，三四秒的時間，已經沒人敢和他對視，除了玉小剛這個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傻子：「玉小剛，你是以什麼身份質問我呢……是以個人身份，還是以昊天宗的身份？」

  「如果是個人，我想，我沒必要回答一個二十九級大魂師的問題，而且，一位二十九級的大魂師也沒資格質問一位五十級的魂王。」葉擎蒼接著上面的話，給玉小剛出了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是以昊天宗的身份質問我，我想，昊天宗就不是抱著善意而來的，對嗎？」

  「個人！」昊天宗的副使低聲道。

  這不是回答葉擎蒼的問題。

  葉擎蒼也沒問他。

  這是在提醒玉小剛該怎麼回答。

  或者說，命令玉小剛必須這樣回答。

  身為一名使者，永遠要把身後多數人的利益放在自己一個人的利益之上，這是使者的操守，作為昊天宗內為數不多的專業人員之一，這位昊天宗的副使很清楚，如果把玉小剛的無禮舉動和昊天宗扯上關係，別管接下來談什麼，基本都是告吹了，所以，玉小剛必須背起這口黑鍋；萬幸，這是玉小剛自己造的孽。

  讓玉小剛背鍋，這叫罪有應得。

  玉小剛能怎麼辦？

  「為了小三，為了自己……」玉小剛惡狠狠的咬著牙，自我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怨毒更甚，低下頭，不敢把自己扭曲的表情暴露出來，儘管在座的這些人眼力都不錯，玉小剛以為能瞞過所有人，實際上，只能瞞住他自己：「是……是……是以個人的身份……是以原族長親生兒子的身份質問你！」

  「等一下。」玉元震連忙舉手，這個鍋他可不背，乾脆利落的切割道：「我有必要澄清一下，雖說在血緣上，我們確實是親生父子，我是父，他是子，但他早已被我逐出家門，名字已從族譜上劃掉了，所以，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此外，我族一直有決鬥的傳統，族長是堂堂正正的戰勝了我，我沒有任何不服！」

  玉小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本就難看的臉色，現在更是難看的恍若死人一樣。

  先是昊天宗出賣了他。

  後是親生父親不承認他。

  「他究竟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往往會走極端，要麼破罐子破摔，要麼忍辱負重，玉小剛顯然不是第二種人，破防的指著葉擎蒼，如同一個潑婦，大聲質問所有人：「你們見識過他的真面目嗎，你們知道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小人嗎，他分明是在刻意針對我，難道你們沒看見嗎？」

  「看見了或看不見，又能如何？」

  「選擇你？」

  「相信你？」

  「捨棄我，而去投奔唐三？」

  「藍電霸王龍一族能得到什麼？」

  「得到一個浮皮潦草的承諾嗎？」

  葉擎蒼一字一句的話，說到了藍電霸王龍一族所有人的心坎里：「是相信一個出賣家族利益、沒有擔當、動不動就憤怒、眼光不行、認為別人瞧不起自己卻從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只求一人榮華富貴的人，還是相信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哪怕這個人承諾的東西並不多……我想，對任何人而言，這都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昊天宗的諸位，你們覺得呢？」

  「你……你……你不要顛倒黑白！」玉小剛的目光恍若噴火，看樣子，要不是實力不濟，少說也要衝上來咬死葉擎蒼：「你憑什麼說我出賣家族利益、沒有擔當、眼光不行什麼的……」

  「你看看。」

  「你連話都說不明白。」

  「或許我可以在後面加上一點。」

  「口才不行。」

  葉擎蒼自顧自的開了句玩笑，旋即，語氣在剎那間沉了下來，鋒芒畢露，如金石碰撞般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最佳魂環配置一直是諸多宗門心照不宣的秘密，你未經允許，擅自把這個秘密公之於眾，世人當然會歌頌你的大公無私，但是，其他宗門對藍電霸王龍一族的看法顯然會受到影響，因為你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失去了對一部分知識的壟斷權力；身為一個男人，在第一次和比比東分手，以及，第二次和我的養母柳二龍分手後，不僅沒有站出來給予世人一個明確的說法，反而跑到偏遠小城隱居了，讓兩個女孩去抗世人的指指點點，真的很難想像，什麼才算是有擔當；一直說什麼……沒有廢物的武魂，只有廢物的魂師，那麼，請你這個廢物的魂師告訴我，究竟是你的武魂廢物還是你廢物？」

  「你！」

  「你！」

  「你！」

  玉小剛面色漲紅。

  指著葉擎蒼的手指微微顫抖。

  「你什麼你？」葉擎蒼冷笑一聲，淡定補上最後一擊：「厚顏無恥之徒，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噗！」

  怒急攻心，玉小剛頓時噴出一口血。

  面如金紙，仰面倒下。

  眼前一黑，當即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