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令人絕望的差距（二）
小舞這後半句話，本可以不說。
但看著唐三手持昊天錘的背影，某些銘刻在基因中的記憶好似突然被喚醒，讓她下意識拒絕了唐三。
唐三身上的氣息驟然變的壓抑。
雖然表情沒變，但眼神已經變了。
那種蘊含了背叛、譴責、不敢置信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戳著小舞的心，讓小舞再次下意識的避開了這種目光，不知不覺的再次揭開了唐三的逆鱗。
被人背叛的滋味很難受。
但被人質疑的滋味更難受。
感性讓唐三很想立刻衝到小舞面前抱住小舞，表示自己從來就沒有貪圖過她的魂環和魂骨，但理性告訴他，如果他敢做出這種激烈的舉動，如今安全感極低的小舞很可能會受到刺激，可能會對他留下陰影，從今往後都會躲著他走。
意識到這一點，唐三深吸一口氣。
扭開擇人慾噬的目光。
把恨意施加到了揭穿小舞身份的葉擎蒼身上。
看著葉擎蒼一如既往的淡定表情，一股邪火頓時從心底冒了出來：「造成這一切的你很得意？」
「讓人熟悉的亂扣帽子……」葉擎蒼越是淡定，就越能和強忍憤怒的唐三形成鮮明對比：「可惜，手段太低級，有沒有一種可能是說，不是我造成的這一切，而是她自己造成的這一切，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如果她不是十萬年化形魂獸，如果她在森林裡老老實實修煉到六十級再出山，可能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寧榮榮聽的頻頻點點頭。
奧斯卡、朱竹清、弗蘭德等明事理的人也默默點頭，即便沒點頭，也默認了葉擎蒼的正確性。
因為葉擎蒼說的確實沒錯。
又不是他把小舞從人變成一隻十萬年化形魂獸的。
小舞的暴露，確實和他有關。
但如果小舞自己心裡有點逼數，也不會暴露身份。
但要說不講道理，還要看唐三這個雙標祖師爺：「你的命是命，十萬年化形魂獸的命就不是命了？十萬年化形魂獸就活該被你殺啊？」
「那伱吃過肉嗎？」
「那些肉就活該被你吃？」
「你一定殺過魂獸吧？」
「不用著急否認。」
「你的魂環已經說明了一切。」
「合著那些魂獸就活該被你殺？」
「只因為它們不是十萬年的，只因為它們無法化形，只因為它們無法化形成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被你忽悠的團團轉，心甘情願的叫你哥哥？」
葉擎蒼的每一句話都如同精準的手術刀切入要點。
旋即，擴大打擊面。
好似一根根釘子，深深刺入小舞那顆敏感的內心，鑿入史萊克七怪中不算堅固的信任石板里：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有人生來住高樓，有人生來藏陰溝。」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不要認為自己的正義就是對的。」
「不要認為自己的道理就是對的。」
「就比如說這位寧榮榮小姐，她身上看似普通的青色連衣裙，實際上，是由某家私人定製的裁縫店手工製作的，用的是上好的雪晶絲，雪晶絲素來有一兩晶絲一兩金的美譽，一個農民一年的收入，也不過是三到四枚金魂幣，她這一身的衣服，能讓一個農民不吃不喝工作一千年，或許還要再添加幾百年的零頭……」
「這正義嗎？」
「不正義。」
「這公平嗎？」
「不公平。」
「可她總歸不是錯的。」
「因為她有能力掙錢。」
「有能力支撐自己的開銷。」
「就算她沒有，七寶琉璃宗在這些物質條件上也會滿足她，因為她生來就是七寶琉璃宗的大小姐、小公主，有一個足夠優秀的父親和兩個疼愛她的爺爺。」
「然而，當我們把她和這位朱竹清小姐放到一起對比時，看似地位很高的朱竹清小姐就什麼都不是了——儘管朱竹清小姐的生活也不是農民能想像的，農民可穿不起一身昂貴的皮衣，一年的總收入都比不上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可是，如果她有兩位封號斗羅級別的爺爺疼愛她，她也不至於淪落到找一個被擠出權力中心的廢物皇子，進行殊死一搏的掙扎。」
「這正義嗎？」
「不正義。」
「這公平嗎？」
「不公平。」
「可她也沒錯。」
「所以，你沒有錯，可我也沒有錯。」
「這隻十萬年化形魂獸沒有錯，可想要殺她的我也沒有錯，就像被你獵取魂環的那幾隻魂獸沒有錯，可必須獲取魂環的你也沒有錯一樣！」
「誰都沒有錯。」
「有的只是弱小和強大。」
「強大的我有能力決定她的命運。」
「弱小的她只能被我決定她的命運。」
「這些話也許不符合你們的三觀，因為你們受到的教育永遠在告訴你們，要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善美，但我們不一樣，只招收平民魂師的藍霸學院也不一樣，藍霸學院崇尚的是弱肉強食，因為平民魂師和貴族魂師相比一無所有，所以，如果他們想超越貴族魂師，就一定要付出某些貴族魂師不願付出的代價。」
「這，也是一種公平！」
葉擎蒼的語氣從容不迫。
說的史萊克一行人啞口無言。
在事實面前，一切雙標、詭辯、扣帽子等行為，全都不堪一擊，恰恰符合弱肉強食的道理。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小舞對弱肉強食這套理論適應的很快，因為星斗大森林裡的規則就是弱肉強食：「難道說，你想讓我獻祭給你，把我所有的價值全部榨乾，包括魂環？」
獻祭可以無視身體素質的吸收魂環。
這種方法逆天到了能創造出第一魂環就是百萬年的霍雨浩，甚至為霍雨浩附加了第二武魂。
而如果只是殺死小舞，任何八環以下的魂師如果敢強行吸取這枚十萬年魂環，只會有一個下場：被這枚十萬年魂環的能量沖爆身體！
小舞能想到獻祭上，無可厚非。
「我並不需要你的獻祭……」葉擎蒼的氣魄比所有人想像中的更大：「藍霸學院是我的地盤，是我的狩獵場，是我的家，如果你能有幸加入藍霸學院，身為這個地盤的主人，身為這個狩獵場的管理者，身為這個家的一員，我不會捨本逐末，為了一枚十萬年魂環或更高的利益修改我的原則，但如果你是一隻狩獵場之外的小兔子，偶然闖入我的狩獵場還想離開，那麼，身為這個狩獵場的管理者，我有理由對你展開獵殺行動，這不僅不會違反我的原則，還能在我的戰績上多添一筆微不足道的戰果，生活在森林裡的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小舞深吸一口氣，控制著發抖的身子，儘管害怕葉擎蒼，對葉擎蒼的信任卻在葉擎蒼說完這些話後，超過了疑似欺騙自己的唐三：「就像老虎，領地意識非常強，被它盯上的動物與擅闖它領地的動物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它殺死，哪怕及時逃出它的領地，也會被追殺到死……」
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