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8.大幕將啟（二）
「等等！」南秋秋越聽越迷糊，忍不住插言：「唐三不應該是我們的盟友嗎，這關係不對啊！」
「盟友？」葉擎蒼笑了：「他能給我們帶來什麼？」
「他能帶領我們戰勝邪惡的武魂殿，尤其是在眼下，更是能避免藍電霸王龍一族被滅的下場。」
「只要上三宗聯手。」
「武魂殿的野心一定會被制止。」
「就算拖下去，也對我們有利。」
「等唐三成為海神，七神歸位，再算上身為神考者的你，也一樣成神，八對二，優勢在我，武魂殿就更不可能贏了，和史書上寫的一樣。」
「然後，舉世歡慶。」
「百姓也都可以安居樂業。」
「藍霸學院是史萊克學院的前身，就算不合併，也會成為名傳天下的學院，這不是很好的結果嗎……難道說，你忍心看著藍霸學院衰敗？」
南秋秋說著那些天真的幻想。
這不僅僅是南秋秋的認知。
也是南水水等人的認知。
除了已經變成小黑子的王冬兒。
「好什麼好？」
「好個屁！」
「那個毫無人性的畜生，為了星斗大森林的氣運，為了控制雨浩那傢伙，竟然拿我這個親生女兒作為籌碼，生怕我不夠用，還把我劈成兩半……你以為換了世界，他就能有人性了？」
「雖然我沒有理由，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幫他，絕對是個錯誤的選擇，這傢伙就是一條蛇，冷血的蛇，讓他被凍死才是好結果！」
「再說了，史書寫來是給誰看的？」
「還不是給你們看的？」
「那麼，寫史書的人呢？」
「顯然是他！」
「會有人把自己寫的無惡不做嗎？」
小舞黑化，王冬兒也差不了多少，雖然談不上黑化，但有偏見是肯定的，聽見南秋秋歌頌那些史書上記載的功績，忍不住冷笑著打擊道：「你懂他，還是我懂他，你心裡沒點數嗎？」
南秋秋張張嘴，卻無言以對。
王冬兒的身份實在是無懈可擊。
在王冬兒面前，史書都可以是錯的。
人家的親爹，人家怎麼說都是對的。
「都別吵了。」葉擎蒼可以容忍手下的個性問題，也可以容忍手下的意見不同，但不能容忍手下在一個不重要的問題上糾結爭吵：「南秋秋，你已經不是小孩了，看一件事不能只看表面的道理，希望伱能明白，對於你的不解，我有兩種回答，第一種是比較功利的，第二種是偏向大義的，不知道你想聽哪一種？」
「我不能兩種都要嗎？」南秋秋的思路相當清奇。
「兩種都要……也不是不可以。」
「先從功利的角度說吧。」
「所謂功利，看的就是我支出了多少以及我能得到什麼回報；事實證明，如果我投資唐三，和唐三站在一個立場上，我不僅得不到任何回報，反而會被唐三在榨乾所有價值後，丟棄，殺死；縱觀唐三這一生，遇到的貴人數不勝數，但能有好下場的，卻挑不出來一個！」
「獨孤博怎麼樣？」
「慧眼識珠，讓唐三自由摘取冰火兩儀眼的仙草。」
「最終，還是死了。」
「玉小剛怎麼樣？」
「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我在這裡不抨擊他的人品，也不抨擊他的私慾，只說他待唐三，那是真的用心去帶了，為此，甚至不惜對比比東低頭，手裡的那塊長老令求情都快求爛了。」
「最終，還是死了。」
「其餘種種，我就不說了，寧風致、胡列娜、千仞雪，這些或友或敵的人，都曾投資過他，或與他有恩，他但凡是個有良心的東西，也不會讓劍斷骨碎，不會讓胡列娜和千仞雪落得那般下場，更不會擊殺比比東這個不該死的人……就算不考慮玉小剛跟比比東這對苦命鴛鴦，先讓比比東交出小舞母親的靈魂，將阿柔復活，隨後再殺比比東，也不是不行。」
「我投資他，能得到什麼？」
「能給他當狗？」
葉擎蒼抿了口奶茶，一番話，將南秋秋懟的啞口無言，南水水等人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之後，再說說大義吧……」葉擎蒼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一點也不著急，神界和人界的時間差，讓他有充足的時間整合一切力量：「我先問你一個問題：萬年後，天魂帝國、斗靈帝國、星羅帝國、日月帝國之間的戰爭，是仍在持續，甚至愈演愈烈，還是銷聲匿跡？」
「仍在持續。」南秋秋低聲道，她此刻已經認識到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多蠢，慚愧難當：「這種戰爭，其實是唐三不作為的結果，對嗎？」
「這樣說，不算錯。」
「但也不是唐三刻意不作為的。」
「唐三的大局觀就那麼一點點。」
「對於武魂帝國而言，他們是不是正義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們能一統大陸，這片大陸將迎來至少六千年的和平，死人是肯定會死的，有人的地方，就必定存在兇殺或仇殺，可是，像那種一場戰爭就死幾千人的死亡，甚至是死幾萬人的死亡，將不會再有，武魂帝國掌管一切權力，任何律法都能被貫徹到底，所有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人，都能享受到一視同仁的待遇，儘管只是明面上的。」
「而這，僅僅是生與死。」
「邪魂師泛濫的帳、包括史萊克學院在內的所有魂師學院只收貴族魂師的帳、物價飛漲且貨幣難以統一的帳，還有很多不配與上面三點並列的小帳，難道說，我要縱容這一切發生？」
「這，就是你眼中的正義嗎？」
如此說罷，葉擎蒼喝了口奶茶，不知不覺間，他杯子裡的奶茶也已見底：「或許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我不會毀滅殺戮之都，這樣就不會讓邪魂師肆無忌憚；或許我是一個壞人，但我能容忍武魂殿，這樣就能讓無數平民魂師找到往上爬的路；或許我是因為已經和唐三結仇的過往而不留餘力針對唐三的小人，但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所有相信我的人；千仞雪看出來了，寧風致看出來了，玉元震看出來了，還有很多人也都看出來了；他們願意相信我，也剛好能代表整個天下……」
「對不起。」南秋秋低下了小腦袋。
但她等來的並不是批評。
也不是呵斥。
而是一句輕飄飄的話。
瞬間，融化了她所有不安。
「沒什麼對不起的……」葉擎蒼似乎一直都是都是如此處變不驚：「在任何獨立思考之前，我們都要從各種書籍中積累獨立思考的底蘊；如何從偽中求真，這並不是你這個年紀該懂的東西，多看，多想，少說，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的真實……如果我以上說的這些，能給你一點啟發，那將是我的榮幸，但若不能，也只是我打發時間的隨口一言，長時間保持沉默，會讓人的口才漸漸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