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155.鬨堂大孝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楊皓涵等人還沒開口，藍妍雨就忍不住了，情緒激動的指著自己，怒極反笑：「我這個親媽竟是陌生人？」
「夠了，妍雨！」刺客聖殿的殿主聖月皺眉呵斥。
聖采兒是他的曾孫女。
藍妍雨則是他的孫媳。
他理解藍妍雨這個孫媳的心情，因為在他第一時間得知葉擎蒼的行蹤後，問清楚葉擎蒼是和聖采兒一起走進了刺客聖殿，路上還說說笑笑，他的第一個念頭甚至比藍妍雨更激進，甚至懷疑葉擎蒼對聖采兒使用了幻術，但在看見葉擎蒼後，尤其是他經過片刻的觀察後，卻已經排除了這種可能性，正因如此，既然眼下能和平溝通，那就沒必要往極端發展。
一個對聖采兒使用幻術的人不可能示意他們小聲。
一個對聖采兒使用幻術的人眼神里也不該是寵溺。
在剛剛藍妍雨打算施法的時候。
如果葉擎蒼懷揣惡意。
他完全可以把聖采兒拽到身前。
反正是你的女兒，有種，你就殺唄？
可葉擎蒼是怎麼做的？
安撫聖采兒，秒施陣法，無聲無息的一眼驅散被藍妍雨調動的水元素，淡定自若的反問他們！
這種種跡象都在表明：葉擎蒼和聖采兒之間或許真的存在某些他們不知道的親密關係，這種關係的親密程度，甚至能讓聖采兒對葉擎蒼的信任大於藍妍雨這位親媽，葉擎蒼說的陌生人，指的也僅僅是他們，並非攻擊藍妍雨！
如此一來，你藍妍雨激動個什麼勁？
你不過是一位六階的魔法師。
這裡有四位九階，七位八階。
我們都沒開口，什麼時候輪到你代替我們發言了？
但對於葉擎蒼而言，他並不在意聖月等人的態度，看著略顯尷尬的楊皓涵等人，目光從楊皓涵等人身上錯開，落到了一臉不服氣的藍妍雨身上：「諸位請坐……藍阿姨和聖叔叔，你們兩個也請坐，雖然有些話說的比較難聽，但難聽的話分兩種，一種是無意義的狂吠，一種是誅心的利刃，我不喜歡學狗叫，所以，請允許我誅心一下：我已經儘可能使用禮貌的詞彙形容二位了，所以，請二位自己要點臉，相信我，在采兒心中，伱們兩個連陌生人都不如，包括這位還算迷途知返的聖月前輩，說真的，你們在我此生見過的所有人中，逆天程度僅次於一個把女兒靈魂切割成兩份的父親，但同樣都屬於喪心病狂的類型；你們能被我定義成陌生人，就偷著樂吧！」
「小子，你說什麼？」聖靈心的手掌已經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藍妍雨更是氣的雙目圓瞪：「采兒分明是我的女兒，沒人比我更了解她！」
「你看，你們急了。」
「謊言與謾罵不會傷人。」
「真相才是誅心的利刃。」
「我在儘可能的給你們留面子，也在儘可能的跟你們溝通……如果不是看在采兒的面子上，一個魂聖，一個魂帝，連站在我面前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就更別說這急頭白臉的態度了。」
「多學學這位聖月前輩。」
「冷靜，謙虛，沉穩。」
「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直視自身的缺點。」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包括我。」
「要麼擁有承認事實的勇氣。」
「要麼擁有時刻反思的覺悟。」
「一無所有的人，只是孩子。」
「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在這裡聽我講道理了吧？」
葉擎蒼用僅剩的那隻手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即便看上去很不方便，葉擎蒼也依然沒挪動摟著聖采兒肩膀的那隻手，平靜的態度與尖銳的言辭，讓不少人都默默瞅了一眼葉擎蒼的嘴唇，似乎是在想，究竟是怎樣柔軟的嘴唇才能吐出這種利刃般的話語，直插人心窩子。
「夠了！」聖月皺眉，不過，他的這聲呵斥不是給葉擎蒼的，而是給聖靈心和藍妍雨的，看著蠢蠢欲動的兩人，尤其是聖靈心腰間出鞘的匕首，白眉擰到了一起：「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連兩句話都忍不了，難道來日魔族叫陣時，問候你們死去的父母，你們也不能忍？」
「可是……」
聖靈心握緊了拳頭。
藍妍雨的表情更是恨不得吃了葉擎蒼。
但在聖月不滿的目光下，還是不得不悶聲坐在了剛剛搭建好的長椅上，低下頭裝作一隻鴕鳥。
該說不說，有魔法師在，確實簡單。
一個土系法術下去，石椅就製成了。
五階和六階的超凡者站在外圍。
七階、八階、九階的超凡者，根據身份依次落座。
很快，就分出了六個派系。
坐在最中間的，自然是楊皓涵。
作為聖殿聯盟的盟主。
他有責任和義務杜絕一切風險。
在楊皓涵旁邊的是聖月和三水。
再往遠了說，才是其他幾個聖殿的殿主和高層，在這些強者身後，才是排排坐的七階超凡者。
「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有什麼不懂的就趕緊問吧……」主動權一下子就落到了葉擎蒼手裡，快的讓楊皓涵等人根本沒反應過來，之前還是讓葉擎蒼交代的氣氛，現在卻像是一群學生面對老師請教問題：「一些過於愚蠢的問題就不用問了……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給出的答案，請自覺保持沉默，謝謝諸位的配合。」
楊皓涵等人：「……」
你把我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
把有可能出現的路也都堵死了。
讓我們說什麼？
現場難得的安靜了片刻。
但一直沉默也不是一個辦法。
最終還是由楊皓涵開口，打破了這種令人不適的僵硬氣氛：「葉擎蒼閣下，能說說您是怎麼來的嗎……我們的意思並不是問您召喚詳情，而是想問，您為什麼會被召喚到我們這裡？」
「您就是陳櫻兒的奶奶三水吧？」葉擎蒼的眼神里滿是心累，示意這位保養的不錯的靈魂聖殿副殿主給其他人解釋一下：「陳櫻兒的體質很有意思，跨位面召喚，他們難道不清楚？」
三水沉默了一下。
看著楊皓涵等人質疑的眼神。
點點頭，自顧自的解釋道：「櫻兒的體質是混沌之體，隨機性很強，七階之後可以瞬發一切位階之下的召喚術，七階之前的召喚術則全部隨機，而且，和其他召喚師的召喚術相比，混沌之體的召喚術甚至可以跨越位面的限制，召喚其他位面的魔獸，這位葉擎蒼閣下應該就是被跨位面召喚的，還屬於本命召喚……」
「因為除了本命召喚，也就是簽訂靈魂契約外，她無法通過其餘任何一種召喚術讓我降臨。」葉擎蒼搖搖頭：「可能是因為她當時的勝負欲太驚人了，這種精神念頭被她的體質轉化，當做執念，跨越星系，在我使用多人傳送陣時，機緣巧合之下，抓住了空間產生的波動，契約了我……我當時確實可以強行解除契約，不過，也是來了興趣，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召喚師敢把我契約了，過來之後，才發現是一個駕馭不好體質的小姑娘，後面的事，應該不需要我繼續解釋了吧？」
三水默默點頭。
楊皓涵默默點頭。
聖月和其他高層也在默默點頭。
只有外圍那些七階、六階、五階的超凡者還不知道詳情，但看在自家高層紛紛點頭的份上，也模仿著紛紛點頭，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聽命行事，也沒人告訴他們是來幹什麼的。
這方面的鍋要甩給在場的所有高層。
說到底，楊皓涵等人是害怕邱永浩被人重創的消息流傳出去，搞的人心惶惶，不易管控，也是在擔心打草驚蛇，刺激到之前還沒見面的葉擎蒼，最後則是為了照顧邱永浩的面子，所以，才沒公布真相，如今，既然葉擎蒼把起因說明白了，他們就更沒必要公布真相了。
邱永浩好歹也是戰士聖殿的殿主。
有些秘密就爛在肚子裡好了。
不然，邱永浩日後怕是難以服眾。
「那你和采兒之間的關係呢？」聖月打量著聖采兒的坐姿，眼角微微抽搐，要說他的這個曾孫女與葉擎蒼是清清白白的，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他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清清白白的靠在異性肩頭睡覺的朋友：「看你的年齡，似乎只有十四五歲吧？」
「小小年紀就不學好！」藍妍雨插了一嘴，義正言辭：「你這個年紀，是該談戀愛的年紀嗎？」
「當你用懷疑一個人的眼光去審視這個人時，你會發現，這個人身上滿是疑點，哪怕他真的無辜……」葉擎蒼擺擺手，語氣輕鬆：「對於夾雜著個人立場的質疑，我不想去解釋，也沒必要解釋，什麼時候該談戀愛不是你能決定的，我相信，每個人心中也一定會有不同的答案……言歸正傳，說說我跟采兒的關係，我認為，我跟采兒之間是很好的朋友，我不會把她往伴侶方面引領，但如果她萌生了類似的念頭，願意和我往那方面發展，我也不會拒絕，因為我們之間確實是知根知底。」
「你果然對采兒不懷好意！」藍妍雨揮動著法杖。
但比她更快的，是聖靈心。
被葉擎蒼握住匕首並鎮壓的聖靈心。
「不要激動……而要品味羞愧。」看著手臂脫臼的聖靈心，葉擎蒼慢慢鬆開手，任由聖靈心的匕首摔落在地，看著如同一隻母老虎的藍妍雨，苦惱的揉揉額頭：「對於你們的憤怒，請恕我不能理解，你們沒給她樹立正確的三觀，也就是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現在，卻把相應的責任順水推舟的扣在我頭上，如果我沒有原則，你們都該做姥姥和姥爺了……我能守住底線，你們應該謝謝我才對。」
「那又你是怎麼和采兒認識的？」聖月揮揮手，幾名七階刺客瞬間鎮壓了還想反抗的藍妍雨，又把手臂脫臼的聖靈心押回到了座位上，直到一切結束，聖月才重新看向葉擎蒼，蒼老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變成欣慰和滿意：「采兒從來沒有踏出過刺客聖殿半步！」
「但總有些秘密，是刺客聖殿也不知道的。」葉擎蒼的笑容談不上譏諷，但也談不上友善：「三歲，我認識了她，這個三歲指的既是我，也是她……三歲的她身處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如果你們還有良心，你們就不可能忘。」
聞言，聖月的表情頓時變了。
聖靈心與藍妍雨的表情也變了。
楊皓涵等人倒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看著聖月三人難看的臉色。
斟酌了一下，也沒敢多問。
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很常見。
「咳咳……容老夫說兩句。」楊皓涵努力扭轉這個走入死路的話題：「都說血濃於水，不管怎麼說，你們都算是一家人，看聖家這丫頭的模樣，肯定也是一顆芳心拴在了葉擎蒼閣下的身上，如此說來，葉擎蒼閣下也算是我們聖殿聯盟的自己人了，而且，若像葉擎蒼閣下說的這樣，三歲認識，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金童玉女，一家人沒必要說兩句話，老夫也就直接問了……葉擎蒼閣下之前使用的那種法術，也就是解除本命契約的那個，是否會對陳櫻兒那丫頭造成什麼影響？」
「不會。」
葉擎蒼的回答有些敷衍。
楊皓涵也不在意。
他這樣問，只是給三水一個交代。
當眾給出的答案總歸有些信服力。
但還沒等楊皓涵再問，就看見聖采兒按著葉擎蒼胸膛的小手動了動，習慣性的上下摸摸，強行餵了他一口狗糧不說，甚至還睜開了眼，露出那雙乳白色的眸子，旋即，眉頭緊鎖：「阿鷹……不對，這是祖父他們的氣息，還有很多同樣強大的氣息……你們想要做什麼？」
綠竹杖被提起，直至藍妍雨等人。
把藍妍雨氣的是暴跳如雷。
握著法杖的手背上，青筋畢露。
尤其是葉擎蒼的舉動。
更加刺激到了這位不稱職的母親。
「放心吧，采兒，我在。」葉擎蒼握住聖采兒的手臂，很是輕鬆的解除了聖采兒的戒備姿態，隔音陣法無聲無息的破碎，像極了藍妍雨炸裂的心態：「沒什麼大事，就是遇到了幾位前輩，還有你的父母和祖父，聊聊天而已……」
「聊天可以，別信他們的話。」聖采兒一句話，直接點燃藍妍雨的怒火，警告的語氣更是直接引爆了炸藥桶：「如果你們敢威脅他，我就和你們不死不休……你們最好清楚這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