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110.天空之城！

  葉擎蒼並不喜歡殺戮。

  只是說，在變強的路上，殺戮，是不可避免的事。

  在孔德明叛變、聖靈教臣服、明德堂按兵不動、幾個駐守在周邊的魂導師團或被剿滅或被打散編制的多種因素下，日月帝國的首都，明都，只支撐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徹底匍匐在了葉擎蒼腳下，包括日月帝國的現任老皇帝，太子徐天然，幾個在奪嫡過程中因站隊正確而僥倖活下來的皇子，以及放眼望去，數千名身份不同的皇室成員，也都匍匐在了葉擎蒼腳下，用神色不一的眼神打量著葉擎蒼。

  有憤怒，有不甘。

  有震驚，有茫然。

  但更多的還是恐懼，也叫害怕。

  在這些皇室成員的旁邊，是大量聽從供奉堂命令，放下武器，被無面人抓起來的俘虜，其中有禁衛軍，也有魂導師，和皇室成員一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仰望著前方的葉擎蒼。

  在這些俘虜周圍，最外層。

  站在殘破的城牆上把守要道的人。

  才是無面人。

  孔德明和所有選擇投降的日月皇室供奉也在這個行列中，只不過，他們處於隊伍的最前方，站在葉擎蒼和日月皇室中間，起到阻隔作用。

  「諸位，現在的局勢，想必你們也都看明白了……」葉擎蒼沒有長篇大論介紹橘子的計劃有多周密的愛好，也不想跟這些手下敗將解釋他們是怎麼失敗的，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因為不出意料的話，獲取這個答案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在孔德明為你們努力爭取的情況下，你們很幸運的獲得了另一條道路……」

  「臣服於你？」日月帝國的老皇帝嗤笑一聲，披頭散髮的他，如果不是身上還穿著皇袍，恐怕不會有人認為這個老頭是一國之君：「朕瞎了眼，看錯了人，朕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

  噗哧！！！

  頸中熱血噴出足足三尺！

  灑落在地，澆的每個人透心涼！

  咚！！！

  人頭落地，屍身傾倒！

  如錘擊鼓，震的每個人搖搖欲墜！

  「第一：不要擅自打斷別人的話，這會讓你看上去很沒修養；尤其是你跟我之間沒什麼關係。」

  「第二：注意口吻，不分輕重的言辭只會提供給你們死亡的理由；你們要時刻注意身份地位。」

  「第三……」

  葉擎蒼神色不變的盤著手串，似乎他剛剛殺的不是日月帝國的現任皇帝，而是一隻殺雞儆猴的雞：「既然伱想死，也就不用廢話了，時間是很寶貴的東西，我不想把這種寶貴的東西浪費在一群不具備價值的事物身上；不過，既然你已經給其他人做了這個表率，我也就長話短說：願意活的，獻上你們的一切，不願意活的，現在站出來，給你們一個痛快！」

  下方，所有日月帝國的皇室成員見到老皇帝連話都沒說完就死了這一幕，紛紛默默縮頭，哪怕是日月帝國的皇后，這位老皇帝名義上的妻子，看見丈夫死在眼前，也一樣連個屁都不敢放，甚至連放聲尖叫宣洩恐懼都不敢；不失禁，只是腿軟，已經是她最後的倔強了。

  不過，日月皇室這麼多人，總有幾個膽大的，即便皇帝在他們眼前死了，他們也更關心自己的命運：「獻上我們的一切……是什麼意思？」

  「顧名思義，一切。」

  「身體，靈魂。」

  「也包括思想。」

  「這是你們想活下去的必要代價。」

  如果只是回答一個問題，葉擎蒼還是有時間的：「其實，獻上一切的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跟所謂的奴隸相比，你們頂多是看上去光鮮亮麗……我甚至希望你們不要獻上一切的活著，因為我不喜歡給自己留下禍患，如果你們選擇殉國，我相信我的朋友可以少費一點心，不用防範你們這些有可能叛亂的餘孽。」

  「我願意活！」

  「……」

  「我也願意！」

  「……」

  「求大人饒我一命！」

  「……」

  「我願意獻上一切！」

  「……」

  有不怕死的，自然也有怕死的，正因為這些皇室成員過的都是人上人的日子，所以他們才更捨不得生命，也更害怕死亡，紛紛跪地求饒。

  而和這些跪地求饒的皇室成員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寥寥幾位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的皇室宗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打算用自己的生命為日月皇室保留最後一點氣節，雖然這種舉動毫無意義。

  不過，在這些跪地求饒的皇室成員中也不全是真心臣服的人，打算東山再起的人其實也不少。

  徐天然，當屬其一。

  不過，是人，就有弱點。

  「這是一管可以完全修復身體損傷的營養液。」葉擎蒼從不做既當又立的事，他也一直堅信：人性比人心可信、人心比利益可信、利益比交情可信；三種理論：「哪怕是心臟破碎，大腦丟了，只要把這管營養液滴在傷口上，任何身體上的傷勢，都能被修復如初……徐天然，如果你能把你的妹妹徐天真勸降，這管營養液，就當做我賞賜給你的獎勵，或者說，任何一位能把徐天真勸降的人，讓她在我動手之前，對我獻上一切，都能得到這管營養液；此外，徐天然，如果你還願意獻上你的一切，你就可以得到日月皇帝的寶座，這個條件也適用於其他人，要不要試一試？」

  徐天然這輩子只有兩個執念。

  一個是對身體殘缺的執念。

  所以，他才瘋狂的追逐權力。

  另一個則是對權力的執念。

  所以，他才不擇手段的變強。

  葉擎蒼精準的把握住了他的需求，把握住了人性，哪怕他明知道葉擎蒼有可能是在逗他玩，在執念面前，他也只能選擇相信葉擎蒼，更不用說其他願意臣服於葉擎蒼的皇室成員了。

  什麼，死了一個皇帝？

  完蛋，天塌了！

  什麼，重新選拔皇帝？

  老皇帝死的好！

  這就是人性，一種可笑又可悲的東西！

  甚至有不少打算為日月皇室殉國的皇室宗親都有些動搖，說白了，他們都是日月帝國的死忠，與其讓一個昏君版本的傀儡坐上皇帝的寶座，還不如讓他們這些真心為日月帝國好的人坐上去，起碼他們能為日月帝國做些實事。

  再說了，打不過就加入。

  沒什麼丟人的。

  總比日月帝國滅亡了強。

  所以，當葉夕水、龍逍遙、鳳菱拎著聖靈教十幾位封號斗羅的腦袋，被穢土狀態下的十幾名天使斗羅押送歸來時，當橘子和江楠楠帶著笑紅塵、夢紅塵、鏡紅塵和另外兩名明德堂的九級魂導師抵達現場時，她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一群願意投降的日月皇室成員，用各種方式勸降徐天真，明明是自己人，對徐天真下手卻更狠，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道德綁架都用上了，就是為了爭奪皇帝寶座……但對徐天然說，他更看重那個營養液。

  「看見了吧？」如果說江楠楠跟葉擎蒼學到了人間的善，那麼，橘子跟葉擎蒼學到的就是人間的惡，也許橘子在正經八本的商戰上玩不過江楠楠，但橘子一定能在人性上拿捏江楠楠，儘管她非常不願意動用這種骯髒的手段，越是了解其中的骯髒，就越是嚮往理想的光明，拍拍江楠楠的肩膀，一眼就看出了葉擎蒼的手段，指點道：「這就是醜陋的人性！」

  「橘子姐……」江楠楠抿唇：「我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他，我想成為能幫助他的朋友，而不是一個被他照顧和保護很好的朋友……」

  「傻妹妹……」橘子啞然失笑，愚蠢的人總是想讓自己變的聰明一點，聰明的人卻反而想讓自己變的愚蠢一點：「站在光里有什麼不好的……你要記住，不管你站在光里還是陰影里，只要你想幫他，只要你願意幫他，任何幫助之間是沒有高低之分的，就像他第一次把無面人的分巢寄給我，跟我說了十多次陰陽論：陰陽相生相剋，不要被現實左右了你的信念，你是你，只有你才能決定你想成為怎樣的人；就是害怕我被過量的黑暗吞噬，自我糾結，自我質疑，陷入無休止也無意義的內耗；所以，任何人都沒有絕對的善於惡。」

  橘子說的有些繞口，不清不楚。

  但江楠楠可是讀過書的人。

  商戰里，也涉及到了很多人性。

  只不過，商戰里涉及到的人性，與其說是人性，不如說是披上了一層偽裝的利益得失與選擇利弊，跟橘子和葉擎蒼學的這種拿捏人心、一出手就是陽謀、以人性制衡人性的骯髒手段相比，乾淨了太多太多，光明的過分純粹。

  但不管怎麼說，江楠楠都不是沒見識過骯髒的人！

  見微知著，窺一斑可見全豹！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沒有徹底領悟到橘子眼中的黑暗，卻聽明白了橘子的意思與勸告，很快與自己達成和解，沒再陷入內耗的陷阱。

  但對於其他人來講。

  他們的接受能力可就沒有橘子和江楠楠這麼強了。

  葉夕水和龍逍遙還比較鎮定。

  鏡紅塵等人可就不怎麼鎮定了。

  看見老皇帝的屍首，當即就傻了。

  直到他看到葉擎蒼走到自己面前，接受葉夕水、龍逍遙、鳳菱的跪地請伏，還有塵見君等穢土封號斗羅的點頭示意，及，橘子和江楠楠跟葉擎蒼的說說笑笑，這位明德堂堂主才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紅著一雙眼看著葉擎蒼，眼底布滿了血絲：「是你親手殺了陛下？」

  「我並不討厭忠臣，前提是：他忠的是我……」葉擎蒼拍拍鏡紅塵的肩頭，並沒有安慰對方，而是直戳對方的心窩：「人死不能復生，有些時候，活著要比死亡擁有更大的勇氣，想想你的孫子和孫女，想想日月帝國數十億的人口；殺了我，日月帝國將徹底失衡，和這個代價相比，你願意冒著日月帝國數十億人口流離失所的風險，為你效忠的人報仇嗎？」

  鏡紅塵咬牙切齒。

  他從這個葉擎蒼身上感覺到了和橘子如出一轍的味道，明明實力不如他，卻偏偏用一層又一層的人性，把他算計的不得不被牽著鼻子走。

  我讓你殺，你敢殺嗎？

  你不敢！

  因為你是聰明人！

  是一個知道大局的聰明人！

  你並不是被我限制住了，而是被你自己限制住了！

  讓你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

  「人，要往前看，別在意一時得失，也別動一時意氣。」葉擎蒼再次拍拍鏡紅塵的肩頭，鏡紅塵沒當場發作，其實，就已經說明鏡紅塵投降了，他並不是一個喜歡趕盡殺絕的人，從兜里掏出一個項圈，給一臉不情不願的徐天真戴上，隨後，把隨手揣在褲兜里的營養液扔給徐天然，嚇的徐天然雙手接住，這才一揮手，讓其餘所有願意臣服的皇室成員都戴上這個項圈，並在這個項圈隱入體內固鎖靈魂後，拿出一枚寶石，扔給了橘子：「這是二級控制權，上面是一級，你可以在這上面留下精神烙印，時刻決定這些人的生死，如果你死了，精神烙印消散，所有人都會死。」

  徐天然：「？」

  徐天真：「？」

  其餘皇室成員：「？？？」

  葉擎蒼這一手，把他們想的退路全都堵死了，他們不是沒想過陽奉陰違，甚至是把橘子殺了，可橘子死亡，他們所有人也會跟著死亡這一點，就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對橘子使用盤外招，或是說，如果他們中有人想掀翻橘子的統治，其餘所有人，都會成為這個人的敵人！

  你想死，我們大家還不想死呢！

  是出賣你，死你一個，還是不出賣你讓大家都死，他們相信任何正常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你也可以支付額外的魂力，篡改他們的記憶。」葉擎蒼指指天空，天空商會可不是什么小商會，十年的積蓄，每年抽出來總收入的三分之一，投了進去，就是為了建造他在這個世界的分基地，一個不比藍霸學院差的分基地：「你也可以啟動特殊權限，召喚一次天火打擊……不過，缺點是你手裡的這塊飛行石只能提供一次打擊牽引，想要恢復這個能力，必須上去，在最大的飛行石那裡重新充能；天空之城擁有光學隱身，坐標至關重要。」

  「天空之城？」橘子推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戴回去的眼睛，軟糯可愛，回到了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應該跟楠楠的天空商會有關係吧？」

  「沒錯。」葉擎蒼點點頭，啟動背後的飛行魂導器，光翼展開，並示意道：「帶你上去看看？」

  「好呀！」橘子笑了起來，但也沒忘了詢問江楠楠的意見：「楠楠，能讓我上去參觀一下嗎？」

  「當然可以！」

  江楠楠展開魂導器光翼。

  明黃色的晶片羽翼，美的簡直不像是一件魂導器。

  作為自己的得意之作。

  也是自己的秘密基地。

  天空之城凝聚了她的大量心血。

  橘子跟她能聊到一起去，又是葉擎蒼的朋友，儘管橘子自稱是葉擎蒼的下屬，但不管怎麼說，橘子都是自己人，給個權限和上去參觀一下，並不過分，她也不至於自私到那個地步。

  「徐天然？」看著葉擎蒼很江楠楠起飛的身影，橘子從儲物魂導器里拿出飛行魂導器，安在自己的肩上，展開光翼的同時，接管了日月帝國，把日月帝國的具體分工安排的明明白白：「安撫工作就交給你了；孔德明負責防務問題；葉夕水、龍逍遙、鳳菱你們三個，暫且待命，協助孔德明，稍後我會給你們一份不臣者的名單，你們去把這上面的人殺乾淨；鏡紅塵，穩住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的學員情緒；笑紅塵、夢紅塵……你們兩個有興趣的話，可以跟上來，沒興趣就協助鏡紅塵。」

  說罷，沖天而起。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皇宮，和改天換地的日月帝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