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畫已經賣了!也已經去過五城兵馬司和都察院告狀了!」
眼見楊曉過來,盧劍星忙走過來匯報導。
「人有問題嗎?」
楊曉眯起了眼睛,問道。
「是屬下在本地找的一個秀才,是個爛賭鬼,欠了不少的銀子!還把老婆和女兒都給賣了!」
盧劍星說道。
「如此最好,讓他去開封府敲鼓去吧!」
聞言之後,楊曉的嘴角擠出了一絲的獰笑。
「咚咚咚!」
鼓聲隆隆!
開封府左側的大鼓被敲響。
「把人帶進來!」
鼓聲驚醒了正在睡午覺的推官何能,氣哼哼的穿上了官服,對下人叫道。
這鼓名為狀鼓,與皇城旁的登聞鼓一樣,都是給投告無門的百姓準備的。
按照規定!
只要鼓聲響起,當衙官員必須馬上審問。
今天輪到何能當值,他本來還想著能睡個好午覺,可沒想到才夢到周公,便被驚醒,自然會有一些小脾氣了。
「參見大人!」
衙役們自然也懂得規矩,此時已經把敲鼓的苦主給帶了上來。
甚至於,鼓聲還驚動了一些好信的吃瓜群眾,也聚到了衙前聽審。
「大人,小人要狀告都察院御史之子梅賀,強搶我家祖傳寶物雪山文禽圖!」
這苦主被押入到了衙中後,先是磕了一個頭,接著便大聲的叫了起來。
「梅大人之子!」
何能一驚,大感流年不利。
那梅長林乃是進士三甲出身,先在翰林院裡觀政了三年,後又調到了都察院。
乃是清流中最顯貴的人物,將來是要做宰相的!
「他怎麼奪的你家的東西?」
再難受,也得審,何能只能黑著臉接著問道。
「回大人的話,他花了三十貫錢,要強買我家的寶貝!小人不依,他便打我,還說要讓我家破人亡!小人沒有辦法,只好把那寶貝畫給了他。
但小人回去越想越氣,如今聖人和天子均在位,四海清明,國泰民安,怎容此等巧取豪奪的小人容於世上,所以才來告狀!」
「那我問你,那梅公子搶你畫時,可有人證?」
何能皺著眉,接著問道。
「回大人,只有梅家的幾個家奴,小人認得其中一個叫做梅平的!」這人道。
「那梅公子可曾給你留下了什麼字據嗎?」何能接著又問道。
「這個到是沒有!他是去搶,又不是去買,哪會給我留字據!」這人回答道。
「如此便難辦了?你這方又無人證,又無物證!你讓本官如何信你!」
何能搖頭道。
「你們這群狗官,竟然官官相護,真是一丘之貉!」
出乎何能意料的是,他的聲音才剛剛落下,那人卻是跳了起來,大聲的罵將出聲。
「好惡徒,膽敢咆哮公堂,給我打!」
何能暴怒,一根簽便扔了下來。
「用不著你們打,我自有死路!」
這人一聲怒吼,一低頭,直接向那堂柱撞了過去。
「砰!」
這一下,撞個頭破血流!
「好個開封府呀!逼死狀告人,本官真是見識到了!」
還未等那些衙役去看這人的傷勢呢?
一個冷笑的聲音卻突然傳來。
接著,何能便看到了一個身穿紅衣飛魚服的官員昂然而入。
「大人,求你為我做主呀!」
苦主只是撞破了頭,其實並無大礙,眼見正主楊曉到來,是悲憤的伸出了手,向著他哀求道。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豆腐!你只管放心,你的事情本官管定了!」
楊曉極為親民的扶起了他,道了一句後,雙眼中寒光一現,一根銀針亦出現在他的手中。借著扶他身體的機會,刺入到了他的耳後。
「我……我……」
這苦主徒勞的一伸手,而後是氣絕身亡。
若是地府真的存在,他定然會狀告楊曉不講道義,明明說好了讓自己過來告歪狀,可以得到百兩銀子。
怎麼卻把自己給弄死了呢?
「不接狀紙,害得苦主慘死!這事,你們開封府不管,本官管了!」
扶著這苦主的身體,又搖了他幾下,楊曉起身,是冷笑連連。
「你是何人,是何官職?膽敢來我開封府鬧事!」
眼見那苦主僵直的樣子,何能知道事情不妙。
心裡那是相當的憋屈,自己也沒有幹什麼呀!就是按正常流程問案,這苦主怎麼就自殺了呢?
而且,這事又礙得龍禁尉什麼關係了,讓他們過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本官龍禁尉千戶楊曉!龍禁尉有監察百官,捕賊揖盜之責。你若不滿,只管上本參我!」
楊曉冷冷的道了一句,抱著那苦主的屍體向外便走。
「抓姦抓雙,拿賊拿贓!把梅府給我圍了,抓梅賀入案,本侯要親審此僚,為這人討個公道!」
隨意的把手裡的屍體扔給了盧劍星,楊曉滿面肅然。
「是!」
把屍體又交給了屬下看護後,盧劍星亦是一聲高喝,將手一揮,帶著龍禁尉諸人是直向梅長林家沖了過去。
「這裡是梅府,閒雜人等全部退避!」
龍禁尉大隊,才到了梅府,便被梅府的門子給攔住,態度極為高傲。
「入府,拿人!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沈煉一橫繡春刀,殺氣騰騰道。
「這位大人,我再說一次,這裡是梅府,可不是你們搗亂的地方!」
宰相門童七品官。
梅府的門人卻也差不多了,輕蔑的看了一眼沈煉,昂起了頭。
「唰!」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刀光突起,一顆大好人頭落地。
「入府!」
一刀梟首,沈煉便好似沒事人一樣,再度下達了命令。
立時,數百位如狼似虎的龍禁尉沖入了梅府。
哭喊聲,叫罵聲,打砸聲是響成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梅長林才剛剛下朝,才到家門前,便看到了自己的府第被龍禁尉所圍,是驚駭莫名。
「本侯抓拿人犯!還請梅大人莫要阻攔!」
楊曉催馬到了梅長林的面前,淡淡的說道。
「楊侯,敢問是何人犯?竟然讓你抓到我的府上來了!你可有請旨?」
梅長林怒問道。
「龍禁尉有捕賊揖盜之責,何需請旨?」
楊曉高傲道。
「你……你好大狗膽!不請旨便擅抄官員府邸,想要謀反嗎?」
一聽說沒有旨意,梅長林先是舒了一口氣後,才又勃然大怒。
「你是聾了嗎?本侯只是抓人,誰說要抄家了!」
楊曉淡淡的說道。
「這還不是抄家嗎?」
眼見著府門大開,一眾親眷被龍禁尉押將出來。
有女眷拋頭露面也就罷了,甚至不少的女人還釵裙凌亂,很顯然是被人趁機磋磨。
甚至於還聽到了屋內的砸搶之聲,梅長林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
「只不過是拿人的時候動作大了一些!值當個什麼?」
楊曉不以為然的說道。
「抓到人犯了!」
此時,有龍禁尉高聲的叫喝起來,並扭著梅賀走了出來。
「父親,救我!救我呀!」
眼見梅長林站在那裡,梅賀是不斷的掙扎,高聲慘叫。
「閉嘴!」
眼見楊曉一個眼神看過來,盧劍星一刀鞘便抽了過去,只抽得他是滿嘴是血,聲音立刻便含糊了起來。
「敢問小兒犯了什麼法!讓楊侯用這麼酷烈的手段!」
看到梅賀的樣子,梅長林更怒,鬚髮皆張道。
「強搶他人祖傳寶物,使人於開封府堂當場撞死!這個罪名夠嗎?」楊曉彈了一下手指。
拉著將手一揮,「速速押回詔獄,問出口供!」
「侯爺放心!三木之下,由不得這小兒不招!」
有龍禁尉應合道。
「好狗賊,你想要屈打成招嗎?」
眼見楊曉連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了,梅長林氣得直向楊曉沖將過去。
結果卻被靳一川一把給抱了起來。
「狗賊,放開我!」
梅長林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哪能是靳一川的對手,只能一個勁的蹬腿。
「收隊!」
楊曉也不理他,而是再度下達了命令,伸手向他一指,「梅長林,念你老邁,本侯不與你計較剛才的羅嗦。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說罷,一撥馬頭,押著梅賀,帶著眾人是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