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父親!」
眼見父親李格非進來,李清照忙放下了手裡的一方小印,迎了過來。
「這是楊侯送你的嗎?」
李格非看著一桌子的古玩字畫,問道。
「是他送來讓我賞玩的!」
李清照有些羞澀的回答道。
「還真是個有錢人呢?」
李格非順手拿起了一幅字,發現竟然是王獻之的字,忙又放了下來,笑道。
李清照並沒有回話,因為她知道李格非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女兒呀!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所以為父一直都沒有逼你。
那楊侯的詩才,為父也很是喜歡。可他畢竟是勛貴,而且還是龍禁尉的千戶!你可千萬要擦亮眼睛呀!」
李格非想了一下,終於開口道。
「父親,便是勛貴,又能如何呢?」
李清照笑了起來,「本朝雖然素重士大夫,但是卻未過度打壓勛貴。甚至於為了安勛貴之心,皇后之位也都出自於他們呢?」
「這麼說,你是真的相中那楊侯了!」
李格非大吃一驚道。
「詩由心生!我相信能做出那些詩詞的人,定然不會是庸碌之輩!」
李清照雖然臉蛋微紅,卻還是出口解釋道。
「那趙明誠呢?你之前不是也和我說過他嗎?」
李格非忙問道。
今天在上朝之時,趙挺之又找他了,提起兩家訂親之事。
「在未遇楊侯之前,我以為他還算不錯!但讀過楊侯的詩,再看他的文章,味如嚼蠟!」李清照毫不客氣的評說道。
「可他畢竟家中已有三房姬妾!而且,與聖人走的太近呀!」
李格非也看出來了,女兒是鐵了心了,再度苦勸道。
「那趙明誠不是也已經有兩房姬妾了嗎?更何況,我又豈是那種爭寵之人!至於父親所說的聖人之事,雖是隱患,卻無大礙。畢竟聖人現在身體極好。
而且,本朝素重士大夫!我會給楊侯寫信,親筆告訴他,我李清照所嫁之人,必須在東華門唱名的!
我相信以他的才幹,不用兩年,便可入仕!」
李清照顯然也考慮過這些事情,回答的相當坦然而且傲然。
「還要兩年呢?到時候,你已二十四了!」
李格非看著女兒,只感覺真是有些心累。
從她十五歲時,便盼著她能嫁出去,這都過了七年了,眼瞅著有個苗頭,還得再等兩年。
「父親,女兒不是想多陪著你幾年嗎?」李清照不好意思的看了李格非一眼後,又走了過去,親熱的說道。
「你總是有理!」
李清照可是很少有這種姿態的,這讓李格非想起了她少時的趣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並未再多說什麼?
清晨,運河碼頭,一艘掛著大周禁軍長旗的三層官船停在了那裡。
這船表面上是賈府出錢,專門送林黛玉去揚州為林如海侍疾之船。
甚至於,還把家中唯一能做成事的賈璉也給派到了船上。
但實際上,官船從船夫到舵手,全部都是龍禁尉的人假扮。
甚至於楊曉帶著沈煉和欒廷玉也已經提前到了船上。
碼頭之上,林黛玉所坐的車已經停了下來。
雖然才到秋天,天氣還是有些炎熱,但林黛玉卻被斗蓬給包得嚴嚴實實的。
如非楊曉一直死盯著她的方向,而且位置極佳,他甚至都看不到她的那張滿是憂色的俏臉。
但,他並沒有發現的是,便在運河碼頭,還有一個男人也在看著林黛玉的身段,滿眼都是淫邪之色。
而當林黛玉和賈璉等人上船之後,官船駛動之後,這人甚至還沿著運河,順著官船行進的方向開始狂奔了起來。
他的動作極快,奔行之時,腳下便好似有風一樣。甚至於,激起的煙塵都落到了他的身後。
眼見船隻緩緩的開始行駛,楊曉這才又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站到了船頭,眺看著兩側不斷變幻的景色。
如此看了幾眼,他便好似有感知般的扭身抬頭,看向了三樓的船室。
但看窗戶半開著,林黛玉正如自己一樣,扶著窗欞在看著外面的景色,絲毫沒有出遊的喜悅,眼中則全是落寞與憂傷。
看著她的樣子,楊曉沒來由的一陣心疼。
舉步便上了三樓,並且敲響了艙門。
「侯爺!」
紫鵑打開了門,眼見是楊曉,忙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妹妹今天早上可吃過飯了!」
楊曉問道。
「姑娘早上只是喝了一口碧梗米粥!說是沒有食慾,吃不下!」
紫鵑忙道。
「燕窩可帶來了?」
楊曉一皺眉,問道。
「帶來了!」
紫鵑忙點了點頭。
「煮好後,交給我!」
楊曉淡淡的說了一句,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到了艙室之前。
功夫不大,紫鵑便從廚房把燕窩給端了過來,並且遞給了楊曉。
「林妹妹!」
進入艙室,把燕窩給放到了桌上,楊曉輕喚一聲。
「楊大哥!」
林黛玉扭過了頭,忙施了一禮。
「如果知道妹妹如此憂心,我昨天便不會告訴妹妹林伯父遇刺之事了!
你且過來,把這碗燕窩喝了!然後去榻上躺著休息!」
指向了燕窩,楊曉說道。
「楊大哥,小妹實在是沒有食慾!」林黛玉苦笑的搖了搖頭。
「沒有食慾也要吃,就算是為了林伯父,你也要吃。而且還要多吃,明白嗎?」
楊曉強硬道,「旅途辛苦,你的身體又弱。若是病了,到揚州之後,到底是你照顧林伯父,還是林伯父照顧你?
還有,我已經告訴你,林伯父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生命之危。
可若是他看到自己的獨女病倒,你讓他還怎麼安心養傷?」
「乖!把它喝了。然後好好休息一下。楊大哥向你保證,只要林伯父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能治好她!」
接著,楊曉才又再度端起了那碗燕窩,用極為柔和的語氣說道。
「小妹明白了!多謝楊大哥提醒!」
林黛玉並沒有上前,而用眼神示意紫鵑過來端起了燕窩。而同時,又向楊曉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你能想通此事便好!」
楊曉也沒有想著一步登天,現在就能摟著林黛玉的小腰給她餵飯,微笑的說了一句後,便又離開了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