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河道遇險

  第203章 河道遇險

  氣氛一下子僵硬下來,討論無果,御史也隨之離去。

  「哼,越是臨近楚州,這褚相龍就越發的囂張跋扈,如今更是一意孤行,大搞一言堂,簡直是可惡。」

  王統領氣不打一處來,無能狂怒道。

  想想他堂堂七尺男兒,禁軍統領,四品的修為,竟被人說成縮頭烏龜,他何時受過如此侮辱。要不是顧忌褚相龍乃是陛下欽點的主辦官,他一隻手就能將褚相龍打出屎來,哪裡容得下他如此囂張。

  無人應和,王統領一個人罵了幾句後也消停下來,他知道楊硯是一個痴迷武道的悶葫蘆,對這種事情一向不放在心上。

  他起身也準備離去,但突然轉過念頭覺得明天的事還是有些蹊蹺,遂開口問道:

  「楊大人,你確實覺得明天會有危險?」

  楊硯盤坐著沉默了片刻,回道:「時有時無,不出意外應該是和我們同品級的高手。」

  「四品?不會吧,這個實力不管放在哪個大勢力都是最頂尖的人物了,誰這麼大逆不道敢對朝廷的隊伍下手?!」

  王統領緊皺眉頭,微微搖頭,沒什麼頭緒。

  「蠻族!」楊硯面無表情,言簡意賅,提出了一個他心中最大的可能。

  蠻族?!王統領瞬間沉下臉,他剛才對著褚相龍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真有可能會一言成,他不是那種久居京城,憑著家世升官的權二代。

  而是真正上過戰場和異族廝殺過的,瞬間就知道麻煩大了,蠻族高手可不少,不止一個四品。

  王統領快步走到輿圖旁看了片刻,沉聲說道:「現在看來之前是我們的速度太快了,有些出乎敵人預料,所以敵人才來不及在前幾處設伏。」

  但同時他又疑惑的自語道:「但這也說不通啊?一個鎮北王妃去見自己的夫君,蠻族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不清楚。」楊硯搖頭。

  此刻,他無比的懷念他那個屢破奇案的下屬銀鑼許七安。

  「我說怪不得一路上拼命的趕路,不行,我要去找褚相龍,他明顯知道一定會有危險,為何還無動於衷,就這麼掉到別人的陷阱里去!」

  「沒用,剛才畢竟只是猜測。」楊硯淡淡說道。

  王統領憤憤離去。

  ——

  次日,清晨,鮮紅的太陽冉冉升起,染紅了天邊的雲霞。

  絢麗的朝霞映紅在遼闊的江面上,像仙女剪下的紅綢,把江面裝點得格外美麗。

  和睦的陽光下,微微清風吹拂而過,這個季節氣候宜人,白天是最舒服的。

  船隻繼續快速行進,像一個在崇山峻岭之間邁步前行的旅人。

  蒼鷹在高峽上盤旋,江濤追隨著山巒激盪,山影雲影,日光水光,交織成一片。

  莽莽蒼蒼、浩浩蕩蕩,大自然的壯美堪稱鬼斧神工。

  但這壯美的景色,此時的船上卻沒有人觀賞哪怕一眼。

  甲板之上,近百名禁軍手拿制式軍刀,神色嚴肅,不似往常一般打鬧嬉笑,眼神時不時打量著四周,好似周圍會有什麼危險到來一般。

  艙房內,褚相龍吃過午膳,吩咐隨從沏了杯茶,他捧著熱騰騰的茶水,輕啜一口,問道:

  「王妃近日如何?」

  「一直待在房間裡。」隨從道。

  那間奢華寬敞的大房間裡,住著的王妃其實是傀儡,真正的王妃混跡在普通婢女里,一路上褚相龍只能儘量不去關注一個姿色平庸的年長婢女。

  這一點褚相龍也很是頭疼,但為了安全起見,這種防範是不可避免的,好在真正的王妃除了偶爾出艙溜達一下外,大部分時間還是好好的呆在艙內,至於她在幹什麼,褚相龍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就已經讓褚相龍大鬆一口氣了。

  不然以王妃的魅力,即使是一副平平無奇的外表,相處久了,也能讓男人心生愛慕。到時候可就熱鬧了。

  「嗯!」

  褚相龍微微頷首。

  隨後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像往常一樣走出房間,穿過廊道,來到甲板上望望風。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面前那全副武裝的禁軍士卒,頓時面色陰沉,厲聲喝道:

  「幹什麼你們?!」

  見無人回話,褚相龍滿臉怒意,疾步來到一眾禁軍面前,怒斥道:

  「簡直是目無法紀,本將看在王統領的面上,讓你們每天能有兩個時辰上來望風休息,但你們這幅樣子要是衝撞了王妃,該當何罪?!」

  「統統給我滾下去,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底艙!」

  褚相龍其實已經明白這絕對是禁軍統領王炳燮的命令,但他昨天才說過此行不會遇到危險,今天禁軍就這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那不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臉嘛。

  禁軍侍衛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不敢說話。

  「慢!」

  禁軍統領王炳燮從後面緩緩走來,來到跟前淡淡道:「褚副將,保護王妃是我的職責所在,是我讓兄弟們加強戒備的,何故惹的你大怒啊。」

  「王統領,昨天我已經講的很清楚了,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貴部這般臨戰的氣氛,弄得整艘船人心惶惶,若是讓王妃感到不舒服,到時候鎮北王怪罪下來,褚某也擔當不起啊。」

  褚相龍強忍怒火,畢竟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他不依不饒,那就變成是他故意找茬了。

  「褚將軍,如今我們可是一艘船上的螞蚱,就今天,今天一過,如果真如你所言,王某定當面賠罪。」

  王炳燮雖然看不上褚相龍,但話中意思卻沒錯,不管怎麼樣,他們倆吵歸吵,但大事上絕對不能隨意糊弄。

  褚相龍凝視著王炳燮,沉聲道:「好,那我就等著王大人。」

  隨即回過身離去。

  「繼續警戒,不得鬆懈!」

  王炳燮望著褚相龍的背影眯了眯眼,轉頭朝著士卒們大聲喝道。

  房間內,正在盤膝打坐的老阿姨被甲板上的動靜所驚動,皺著眉頭打開艙門,看見通往甲板的廊道上,聚集著一群王府婢女。

  「發生了什麼事?」她皺了皺眉,習慣性的問話。

  婢女們回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喜這個面生老婢女頤指氣使的語氣,沒好氣的說道:「褚將軍和禁軍那幫粗人發生了衝突。」

  「好像是因為禁軍那邊有人覺得今天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有危險?老阿姨心裡一凜,心裡有些莫名的煩躁,卻已經沒有多少恐懼之意,沒好氣的說道:「散了散了,擠在這裡成何體統。」

  卻沒想到這些婢女竟一動不動,全當她放屁,老阿姨心裡好氣又好笑。

  隨即也不管,眼不見為淨,轉身就回了自己的艙房。也不再修煉,心不在焉的泡了一壺茶,喝了起來。

  「楊大人!」

  「楊大人!」

  過來一會兒,艙門外突然響起婢女們一句句恭敬的見禮聲。

  老阿姨拖動豐腴的身子悄悄的打開艙門,將平庸的臉龐探出,只見一身打更人打扮的金鑼楊硯踱步來到「王妃」房間門外。

  恭敬的抱拳作揖道:「啟稟王妃,前方險灘或有險情,如若出事請王妃緊跟下官,下官定保王妃安危。」

  說完,等待半響,見「王妃」並無回復,再次抱拳就此離去。

  很快,又是安然無恙的半天過去,此時巨艦已經進入到了一處峽陡江急之處,江面布滿大大小小的漩渦。

  這裡的江水,洶湧奔騰,驚濤拍岸,百折不回。

  兩岸崇山峻岭,懸崖絕壁,高出江面百丈有餘,風光奇絕,兩邊整齊劃一的岩壁好似是大山被人一刀劈開兩半一般,讓你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兩邊兩岸陡峭連綿的山峰上樹木稀少,稀稀拉拉的好似這裡不是水源充沛的大奉腹地,而是西域的戈壁荒漠。

  江面之上,一艘巨大的三桅帆船緩緩駛來,逆流而上,船身劇烈的晃動,隨之而來的是船上眾人的提心弔膽。

  行至中段,湍急的水面,突兀的掀起波瀾,一條粗壯的,覆滿黑色鱗片的物體拱起,復又沉入水中。

  安靜了幾秒後,只聽轟隆一聲,巨大的三桅帆船被高高掀起。

  水花噴涌中,一條黑鱗蛟龍破浪而出,犄角嵌入船底,將它頂上半空。

  「咔擦咔擦.」

  裂紋瞬間遍布船身,這艘能裝載兩百多人的大型官船分崩析離,碎片嘩啦啦的下墜,好似下了場碎木傾盆的大雨。

  「不好,水中有埋伏,快棄船上岸!」

  船上掀起的前一刻,船上的楊硯,王炳燮等高品武夫就已經深刻的預警到了汗毛豎立的危機。

  在一聲破音的大喊中,早有準備的禁軍和船夫紛紛跳入水中,瘋狂的朝著岸邊游去。

  而楊硯則帶著「王妃」和王炳燮每人施展氣機裹挾住幾名婢女,拔空而起,強盛的氣機在空中炸開,數息之間,就將「王妃」等人帶到了不遠處的山林之中。

  而褚相龍在遭遇到埋伏的時候就臉色大變,看到真正的王妃也被楊硯救起的時候,心中長舒一口氣的同時,臉色依舊難看,因為他的危險才剛剛到來。

  褚相龍是五品化勁武夫,在鎮北王的麾下將領中,只能算中上水平。他能做到鎮北王的副將是因為他的軍事才能,不是因為他的戰力,因而他並沒有達到四品武夫,還做不到御空飛行。

  這就很要命了,因為他看的清清楚楚剛才頂翻大船的正是一條長達百丈的黑蛟,他認識,黑蛟名叫湯山君,蛟部的三位首領之一,擅水行之力,是四品大妖。

  如今這江上正是它的主場。不要說就他了,就是他們全部的人加起來,在大江之上也絕不是湯山君的對手。

  無奈之下他只能飛快的腳踏江水,如蜻蜓點水一般飛速朝岸邊而去。

  而蛟龍一頭頂飛官船後一頭扎入水底,濺起沖天波濤。

  「褚相龍!」

  蛟龍腦袋重新浮起,它是那麼的巨大,整個腦袋就堪比一座二層閣樓,黑鬃、黑鱗,分叉的犄角,猙獰異常。

  蛟龍對水中四散而逃的普通士卒一概無視,一雙冷漠的豎瞳已經盯上了正在狂命飛奔的鎮北王副將。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數年前殞命在褚相龍手上的部落青年才俊,冷漠的豎瞳中發出冷厲的殺意。

  隨即昂起頭顱,朝著褚相龍就是一道足以震裂肝膽的嘶吼。

  褚相龍回頭一看,臉色頓時煞白,毫無一絲血色,氣機簡直不要錢的揮灑,腳下速度徒然加快,一溜煙的就要衝過江河的範圍。

  「嘩嘩.」

  突然,迎面江面突然炸起,海量的江水化作一道沖天的海浪,越來越高,越高越響,宛如千軍萬馬挾著雷鳴一般的轟然巨響奔騰而至,朝著褚相龍就是天傾一般壓下。

  這道範圍攻擊覆蓋面實在太大,褚相龍迎面撞上,已經避無可避,只能硬抗,然後寄希望於同行的兩位四品高手前來相助,不然此處就是他的葬身之所。

  「啊!」

  褚相龍眼中絕望之色瀰漫,站立在水面之上,面色猙獰,瘋狂的鼓動氣機,運起了十二分的銅皮鐵骨身,頓時他古銅色的皮膚表面閃爍著淡淡的神光。

  但在徒然變暗的驚天波濤之下,這光芒猶如螢火蟲發出的點點瑩光,實在是顯得微不足道。

  「嘭!」

  好似一件東西從高空落下摔在了水泥地上一樣的聲音響起,巨浪不可阻擋的向前奔涌,衝破一切,瞬間褚相龍就在浪濤翻滾中消失不見。

  浪濤繼續前涌,但沒有了蛟龍水行之力的加持,殺害已經不大,個別的禁軍竟然被波浪推上了岸,暗道一聲好傢夥。

  少傾,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艱難的浮出水面,呼吸非常急促,依稀可以看出正是褚相龍,水面被鮮血染成了半面紅暈,而他並沒有死,仍有一絲生機。

  「褚將軍,撐住,我來救你。」禁軍統領王炳燮放下婢女,氣機炸裂中,飛速的朝褚相龍趕去。

  話音未落,褚相龍身下突兀的浮現出一個黑洞,一張排列著兩排漆黑獠牙的大嘴讓人心中發寒,一口就將褚相龍吞了下去,隨後一顆猙獰的蛟龍頭徐徐升起。

  「褚將軍,走好。」

  氣機再次炸裂,王炳燮前進的勢頭一窒,瞬間倒飛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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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