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把兩人身上的警棍和電棍全部搜走,修車工把警棍和電棍遞給店老闆,店老闆拿在手裡看了看,隨手丟在收銀台下,見兩人身上只有五千緬元,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
由於說得是緬語,兩人也聽不懂這群人在交流什麼,但他們的眼神卻讓兩人心中頓感不妙。
「遠哥!遠哥!」瘦子見勢不對,立即扯著嗓子大喊,然後小超市的店老闆揮揮手,讓修車工們將兩人摁住,並堵住了他們的口鼻,讓他們無法出聲。
「住手!」
剛逃脫一個泥潭,即將又跌進另一個泥潭,近乎已經絕望的兩人忽然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感受到壓制他們的力量小了幾分,似乎被那道聲音所吸引,他們兩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大聲的呼救起來。
「遠哥,我們在,我們在這裡!」
兩人掙扎著,從人群里掙脫出來,跑到夏遠身旁,依舊是感到心有餘悸。
瘦子說道:「遠哥,這群狗日的搶走了咱五千緬元,又把我們的武器給收走,還想要把我倆抓走。」
夏遠眯著眼睛盯著這群面帶不善的修理工,用有些蹩腳的緬語問道:「你們想把我的人抓走嗎?」
小超市的店老闆從裡邊走出來,用一條毛巾不斷地擦拭著手掌,把手裡的髒毛隨手扔在地上,腳掌踩了上去,說道:「你們是一群偷渡客吧,沒有身份證明就想要在甸緬混下去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以帶著你們辦理身份證明,但條件是為我工作,否則的話我將把你們抓起來,送到公局,沒有身份的人最後會被關在公局裡,直到身份被證明。」
店老闆仗著他這邊人多力量大,又仗著夏遠他們是偷渡客,對這邊的情況不太了解,企圖欺騙他們。
店老闆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你們選擇跟著我,我不僅會解決你們的身份問題,還能給你們提供住宿以及工錢,他們都是一群跟你們一樣的人,怎麼樣?」
見這人嘰里呱啦的說著鳥語,連臉色都變得面善了幾分,察覺到什麼的胖子壓低聲音道:「遠哥,他說得話不能信,這傢伙絕對沒有安好心。」
夏遠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他還騙不到我。」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高個店老闆,說道:「你,不行,跟著我,我會帶著你們賺大錢。」
店老闆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我在新多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一個人,你可以在新多問問,誰不知道我土哥,你竟然說我不行,小傢伙,行不行不是你說的算的,既然你們不同意,那就只能讓你們同意。✊💚 ඏ☆」
「上!給我把他們的雙腿打斷,抓回來。」
身旁七八個拿著扳手和鐵棍的修車工揮動著手裡的武器,朝四人衝過來。
店老闆眯著眼睛,「偷渡客,沒有身份,賣給園區可是能夠賣一個好價錢,哪怕腿斷了,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我看看,誰敢動!」
夏遠眯著眼,從腰間取出轉輪手槍,直接瞄準衝過來的修車工。
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幾人瞬間僵直在原地,店老闆眼睛一瞪,隨即狂笑起來:「槍?你敢開槍嗎?你開了槍,警察就會過來,你們是沒有身份的偷渡客,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們,開槍吧,開槍了,我們頂多受傷,但是你們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夏遠笑了:「你說服了我,可惜不用槍的我更可怕。」
他把懷裡的警棍丟給胖子,對他們道:「把他們制服,這裡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上!」店老闆眯著眼,有些貪婪的看著夏遠懷裡的槍,有了這把槍,他就能夠將家裡的地盤擴大,能夠面對北頭的齒輪幫。
事情總是朝著讓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在自己的七八個拎著鋼管和扳手的手下沖向這四個偷渡客,為首的那個高大的青年動了,一腳踹向了沖在最前方的修車工,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店老闆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瘦小的修車工就被踹飛了出去,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這一腳,直接把他們都鎮住了。
「功夫!」店老闆啞然失色。
「上啊!」光頭抓著手中的電棍,噼里啪啦的閃爍著電弧,沖向一個修車工,對方的鋼管砰的一聲砸在身上,光頭悶哼一聲,神色更加猙獰,抓著手中的高伏電棍戳向了這個修車工。
噼里啪啦的,修車工當即躺在地上,不斷的抽搐著。
胖子抓著警棍,砸在一名修車工身上,嘴裡罵罵咧咧:「讓你搜老子的身,讓你搜老子的身。」
瘦子頂在胖子身後,喊道:「你大爺的,看好屁股,被人偷了屁股,你丫的就完蛋了。」
胖子狠狠地朝倒在地上的修車工猛砸幾下,站起來啐了口唾沫,說道:「偷老子屁股,老子戳他們菊發!」
他轉身,喊道:「搜身搜身!」
瘦子咧著嘴,「奶奶的,還是甸緬舒服,搜身跟玩一樣!」
夏遠拎著一個修車工,隨手丟在店老闆身邊,眯著眼看著他:「你的夥計似乎不怎麼樣,連我的幾個朋友都打不過。」
店老闆吞咽了一口唾液,「你,你會功夫?」
「你還知道功夫?看走眼了。」
夏遠轉身對身後著急忙慌搜身的胖瘦兩人,「行了,別搜他們的身了,幾百緬元不值錢,這鋪子才值錢。」
他轉身看著眼前的店老闆,說道:「跟著我,我帶你打下整個新多,甚至走出新多,要不然我們就談談我的朋友身上受的傷,我想沒有個幾十萬緬元,他們身上的傷是好不了的,要不然我就卸掉你的手腳。」
從店老闆的樣子上,不難看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誰知道在他們之前究竟有多少中國人慘遭他們的毒手,對於這樣的歹人,就不能客氣,誰知道這些人手中間接的沾染上了多少中國人的鮮血。
店老闆看著被制服的夥計,又不想把自己的店面拱手相送,秉持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念頭,他道:「我賠錢,我賠錢。」
他連忙跑進店裡,取出了十張面值一萬的緬元,顫抖的說道:「您看這夠嗎?」
夏遠接過緬元,道:「不夠,這些錢只夠買我朋友的傷,但是曾經在你這裡遭受你的毒手的那些中國人呢,他們又該有誰來買單,想必你從他們身上找賺到了不少錢吧,把錢吐出來,我才會考慮考慮放過你。」
店老闆咬著牙,又取出十萬緬元,夏遠依舊搖頭,店老闆立即憤怒起來:「你就是填不滿的惡魔。」
夏遠眯著眼睛,喊道:「光頭!」
「來了!」光頭拿著霹靂啪來的電棍走過來。
瘦子邊把從修車工身上摸索到的錢揣在口袋裡,邊說:「老光頭,給他菊發解解癢。」
光頭扭頭就罵:「你才是老光頭呢,光頭只能遠哥叫,你得叫松哥。」
瘦子點頭:「好的光頭。」
光頭吐血。
夏遠不理會幾個朋友之間的鬥嘴,說道:「我朋友說要用電棍給你松松筋骨。」
店老闆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起來:「我,我沒錢了,你們這麼敲詐會遭報應的,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夏遠道:「無所謂,佤邦我們都敢惹,你一個開黑超市的,又有什麼不敢,想吃我們,就要想一想自己有沒有可能被反吃掉,做這一行的,就得考慮被黑吃黑的可能。」
店老闆看著那閃爍的電棍,知道自己再不拿錢,這皮肉之苦是在所難免,但是讓他拿出來這麼多錢,足夠讓他肉疼好久了。
咬緊了牙關,店老闆拿出最後十萬緬元,說道:「最後的錢了。」
光頭看著遠哥手裡一沓一萬面值的緬元,高興地說:「遠哥,一萬緬元能換多少咱自己的錢呀。」
夏遠思索了一下,道:「三百多塊錢吧。」
「三百多塊錢,三十萬緬元也才一千塊錢都不到。」
光頭稍稍計算了一下,扭頭盯著店老闆,「遠哥,才給一千塊錢,不能這麼便宜的放過他,奶奶的,老子跟他費這麼大的勁兒,就為了一千塊錢。」
他伸手一攤,對其勾了勾:「不夠!」
店老闆哭喪著臉:「我真的沒有了,我還要供他們吃住,給他們發工資,哪裡有這麼多錢啊。」
「遠哥,這狗日的竟然說自己沒錢,你看!」
不知道啥時候瘦子跑進了店老闆的超市里,打開了抽屜,裡邊竟然有不少零碎的錢,一萬緬元的至少有幾十張,更別說五千緬元的和一千緬元的,在裡邊還有一個保險柜,就是打不開,上了鎖。
店老闆一看自己的家被偷了,轉身就要跑過去趕走瘦子,卻被夏遠一個手刀砍昏迷過去,夏遠看了看四周,說道:「把他們都抬進去。」
四周已經有很多鎮子上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只是他們對於這家小超市和修車店裡的人非常了解,知道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只是遠遠地看著熱鬧,卻沒人上前制止,連報警的人都沒有,甚至有人拍手稱快。
再把這些人抬進去之後,夏遠在小超市內閒逛,隨手拿著櫃檯上的食物看,「都是一些過期的食物,放了很久了,上邊都落了一層灰塵,隔壁的修車店裡停放了一輛小汽車,但小汽車是完好的,沒有拆開,不像是壞的。」
光頭扭頭看了眼正在吃喝的胖瘦兩人,轉頭問:「遠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遠道:「這樣的小超市和修車店是賺不到錢的。」
胖子還是比較聰明的,嘴裡鼓鼓的,嗚嗚囔囔的說:「光頭,遠哥的意思是這樣的小超市和修車店賺不到錢,但是這些人依舊在這裡開了一個小超市和修車店,而且櫃檯里有大幾千塊錢,顯然不是依靠小超市和修車店賺錢的,他們是有別的副業。」
「你別說,我知道。」光頭扭頭沖胖子喊道,然後又問:「遠哥,您覺得他是做什麼勾當的?」
胖子走過來,把一塊麵包丟給光頭,說道:「從剛剛想要綁我跟瘦子的舉動上來看,他們估計是把我們當成了偷渡客,想要把我們綁了,但把我們綁了之後具體是想要做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
夏遠坐在凳子上,說道:「不是什麼好事情,在我們到來之前,估計已經有不少人慘遭他們的毒手,而且他們估計還做著其他事情,不過這一切跟我們沒關係,帶上足夠的食物和水,裝在車上我們就出發。」
「遠哥,你過來看這個。」房間裡傳來瘦子的聲音,見他又在到處亂翻,胖子忍不住道:「你丫的別亂翻了,又翻到啥玩意兒了。」
胖子嘴裡叼著一塊麵包走過來,看到瘦子先開的一個柜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柜子的鎖被瘦子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破壞了,裡邊裝著幾袋白色粉末狀的東西,數量不少,如果是麵粉,完全不需要鎖在柜子里,顯然這些東西不是麵粉。
夏遠看了眼,說道:「把柜子關上,這些東西我們不碰,把錢戴上就行了,這些錢不乾淨,甚至還是用我們中國人賺的錢。」
「別碰了。」胖子拍拍瘦子,瘦子把柜子鎖上,在櫃檯上翻找了一些煙,用一個袋子裝著,光頭找來一個筐子,胖子把能吃的喝的全部丟進筐子裡,夏遠則把櫃檯里的錢搜走,四人離開小超市的時候,大筐小筐的。
隨後胖子跟瘦子又折返回來,在修車店裡找到了兩桶汽油放在車上。
在車上,夏遠閉目冥想,開車的光頭問:「遠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讓我想想。」
夏遠思索著,計劃是想要留在新多,在這裡發展,只是看到這裡的情況之後,除非是做非法生意,做正經生意壓根就賺不到什麼錢,光是一家小超市上的貨物都已經過了期。
他想著用在國內的思路打開國外的局面,但是思索了一番,抬起頭道:
「新多太過於落後,我們在這裡做生意,很難做起來。」
瘦子道:「遠哥,你去哪,我們就去哪,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