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會是一個不錯的王
被包抄的楚薪絲毫不慌，冷靜迅速地觀察局勢，預判每一個戒靈的下一步動作和想法。
他看得出來，九個戒靈全都有恃無恐，儘管一副全力以赴、嚴陣以待的模樣，也十分重視楚薪，但根本沒有對戰死的懼怕，或者說，他們從未考慮過那個最壞的結果。
轟轟轟！
突然，所有戒靈手持的長劍同時燃起暗紅色的火焰。
他們齊刷刷地低聲念叨著一段魔咒，不僅為劍刃附加了烈火法傷，還增強了韌性與一定程度的破甲效果。
「吞噬光芒的漆黑之霧，以我為媒，從幽界蔓延……」
巫王口中念念有詞，幾秒後就有大量濃郁的黑色魔霧從他的袖袍湧出，猶如釋放了一枚超大煙霧彈，將他的身形完全淹沒，甚至連飛獸振翅的聲音都沒了。
作為安格瑪巫術之國的王、九大戒靈之首、最受索倫信任之仆，巫王所擅長的黑魔法種類與威力遠超可哈穆爾等人，只不過對付普通人類，著實有些殺雞焉用牛刀，單就恐懼壓迫就能讓人類潰敗。
呼！
見敵人如此大的陣仗，楚薪快速拔高。
與他們拉開距離之後，嘴巴乾脆利落地一張，熊熊骸炎噴薄而出。
嘩！
黑霧被熱浪衝出一個個窟窿，隱約可見墮落飛獸飛掠的殘影。
戒靈們還沒正式開打，整體的戰鬥節奏就被打亂，厭惡火焰的他們匆忙驅使飛獸四散，被迫和楚薪形成半包圍的對峙場面。
「骯髒醜陋的蜥蜴~居然敢用火焰！」
巫王一邊啐罵，一邊無奈現身。
他與骸炎正面碰上，此刻身上的黑袍化作了燃燒的星星點點，露出了內部的甲冑。
暗銀色的全身輕甲遍布廝殺的痕跡，手腕、腳腕、頸部、頭顱等裸露的位置，全都是空蕩蕩的透明一片。
戒靈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特殊生命體，他們的肉身被抹去，卻又存在於現實，游離在陰陽兩界沒有歸屬。
魔戒所帶來的隱身能力，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隱身概念，而是進入了另一個肉眼無法窺視的依託於現實的亡靈世界，不過「進入」一詞也不準確，應該用「卡在兩界邊緣」來描述，因為他們的肉體在現實仍然存在，只是沒了線條與色彩。
戒靈是如此，比爾博或弗羅多戴上至尊魔戒亦是如此。
「散開點，別被它一網打盡，以牽制為目的。」副官可哈穆爾對同伴們說道。
話落，他們再度發起進攻。
開局就吃癟的遭遇，惱羞憤怒之餘，讓戒靈們更加謹慎凝重，接下來的行動明顯更具技術含量。
九隻墮落飛獸也意識到，若是一味的害怕擔憂，恐怕真的會命喪於此，所以它們很快調整好心態，用全力以赴的氣勢去面對楚薪這尊前所未有的強敵。
故而，它們潛能爆發，不去執著於攻擊，將所有身心放在敏捷之上，仿佛與黑夜、狂風融為一體，一對翅膀不斷變化，穿梭於楚薪的四面八方，時而從腹腔肋骨的縫隙掠過，時而驚險刺激地與錘尾擦肩。
鏗！
鏗！
而戒靈們也將手中燃燒的長劍一次次劈砍，與楚薪的骸骨之軀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可惜，論堅硬，鱗片與骨骼無疑是巨龍最引以為傲的部位，哪怕是附魔後的利刃，也僅僅在表面留下了淺淺的白色劃痕，以及一搓就掉的灼燒痕跡。
隨著熟練度的增長，楚薪的綜合素質也會隨之增強，一段時間後，估計連劃痕都不可能出現。
「吞食生靈之恐懼，血肉、屍骸與亡魂，吾主索倫魔君，攜冰冷的漆黑之炎自深淵復甦，請賜予吾裁決罪人之力。」
可哈穆爾快速地念誦著晦澀的魔咒，周身也逐漸瀰漫出寒冷刺骨的氣流。
戒靈總是與陰冷黑暗掛鉤，哪怕是他們使出的火焰，也同樣是涼颼颼的觸感。
簌簌！
霎時，可哈穆爾手中長劍的暗紅烈火，被漆黑如墨的冰冷之焰所取代。
此乃無數千年亡魂凝聚而成，雖是火焰形態，可與火焰沒有半點關係，其組成充斥了百分百的邪惡與黑暗。
魔咒·漆黑之炎，是可哈穆爾從索倫那學會的最強近戰魔法。
其效果一句話可概括：砍在肉身，傷在靈魂。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有效手段，當然，漆黑之炎也有副作用，那便是傷敵一千自損五百，此黑魔法對自身的負荷不輕，使用後需要不少時間去恢復，不過他對自己的靈魂堅韌強度充滿自信，篤定楚薪的靈魂會率先重創。
呼呼~
可哈穆爾一拍身下的飛獸，拔升高度，與楚薪的頭顱正面相對，兩者僅僅相距百米有餘。
「這些傢伙，比電影裡表現的更加難纏，看來我需要重審一下中土的戰力。」
楚薪思考著，一口骸炎招呼過去。
嘩！
沒曾想，紅色被一抹黑色斬開，冰冷瞬間就與高熱分庭抗禮。
高舉黑炎劍的可哈穆爾從飛獸背上一躍而起，宛如一名屠龍勇士那樣雙臂下劈，欲把楚薪的顱骨一分為二。
可哈穆爾的黑袍也被焚燼，除開制式的鎧甲外，他的頭上有著和巫王安格瑪不同的頭盔，那是他尚為東夷之王的王冠，一顆碩大的深藍色寶石熠熠生輝，好似瑰麗的魯恩內海。
嗖嗖！
楚薪的左翼一震，骨箭暴發動，五枚骨箭角度刁鑽地射向可哈穆爾。
「嘁~」
可哈穆爾匆忙躲避與格擋，其中一枚骨箭尖端撞在劍刃上，將他整個人給推了下去，所幸有墮落飛獸接應。
飛獸帶著他從下面迅速攀升，可哈穆爾抓住機會斬出黑炎劍，砍中楚薪的一根肋骨。
「這觸感，竟然是骨質鱗片？」可哈穆爾略顯驚愕，但還是得逞地陰笑，「不管是鱗片還是骨骼，只要命中，你必定受創！」
正如他所說，楚薪的意識果然感到一陣細微刺痛，準確說是靈魂。
「有效！」
見楚薪出現了不足一秒的遲滯，可哈穆爾頓時驚喜萬分，連忙招呼另外七名戒靈使出全力圍攻。
另外七個，在巫王與可哈穆爾面前就平庸多了。
嘭~
楚薪一錘尾掄過去，一頭墮落飛獸當場碎成漫天肉渣，乘騎的戒靈也被爆甲，悽慘地墜入暮暗湖，等候多時的骷髏軍團猶如嗜血的鬣狗群一擁而上，一旦抓到，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親眼目睹同伴受傷，其餘戒靈又驚又怒，但沒有對戰死的恐懼。
而且他們的攻勢不僅未曾停歇，反而愈發猛烈，彼此的配合也越來越流暢。
鏗鏗鏗！
在手下的掩護下，克哈穆爾的黑炎劍多次砍中楚薪，他的猙獰尖笑不絕於耳。
轟！
楚薪的後爪猛然一探，無形的骸斬迸發，將兩個企圖陰險後入的戒靈給重重擊中。
噗噗！
兩頭飛獸應聲炸裂，化作淅淅瀝瀝的血雨。
倆戒靈的鎧甲莫名凹陷出恐怖的斬痕，隨即傳出介於肉體與空氣間的沉重悶響，只見他們的面部噴出兩大口黑色的魔霧，然後毫無知覺地往下墜落。
巫王大驚，「是魔法嗎？巨龍什麼時候也會魔法了？」
「吼——」
楚薪一聲中氣十足的龍嘯，逼得戒靈們一時不敢靠近，摸不准他還有多少堪比魔法的底牌。
「嗯？」
可哈穆爾驚疑不定地望著威勢不減的楚薪，又狐疑地瞥了眼手中的黑炎劍。
火焰已不如最初那麼旺盛，冰冷的程度也不足以深入骨髓。
「我已經砍中它十四次了，可為何~」
連可哈穆爾本人都已經感到不小的疲乏與眩暈，按理說，楚薪所承受的靈魂創傷，應該是他的兩倍多，可怎麼仍然生龍活虎？
哪怕它是巨龍之魂，也不至於這般頑強吧！
可哈穆爾感覺不對勁，卻又騎虎難下，無法半途而廢。
簌！
忽然，一道勁風從側後方直撲楚薪的胸腔，直指至尊魔戒。
原來是一直盤旋四周尋找機會的巫王，而此刻，他窺見了楚薪的一絲防守漏洞，故而不假思索地出擊。
在黑影魔咒的加持下，他與身下的飛獸全部幻化為一束難以察覺與追蹤的幽光，雖然只能維持短暫的幾秒，但只要把握好時機，就能發揮奇效，起到決定性的重要作用。
「黑暗的時代，又將到來！」
巫王探出右臂，五指張開，就要把十米外的魔戒抓入掌心。
呼呼~
楚薪的錘尾由遠及近，運動途中，末端的錘狀骨骼一陣錯位，一柄鋒利的尾骨刃延展而出，彌補了距離長度的不足。
噗！
巫王座下的飛獸王被刺穿了後腹部，緊接著前後貫通而慘死。
而巫王反應迅猛，千鈞一髮之際奮力跳起。
但楚薪也在一瞬扇動翅膀，爆發出極為恐怖的音爆巨響，洶湧的狂風將巫王裹挾著吹飛了數千米之遠。
可哈穆爾急忙驅使飛獸前去接住了巫王，以免鬧出堂堂戒靈之首摔個半死這樣的笑話。
「可惡，就差一點！」
巫王憤恨地盯著楚薪胸腔內晃蕩的戒指，受到了巨大的羞恥不說，還失去了最喜愛的飛行坐騎。
轟——
就在這剎那間，滾滾骸炎席捲，又將三名戒靈吞沒，在墮落飛獸悽厲的慘叫聲中，三道身影受傷墜地。
其實擊敗他們很輕鬆，殺死飛獸便是最乾脆果斷的方式。
此刻，空中僅剩兩頭瑟瑟發抖的飛獸和三名嚴肅以待的戒靈。
除開巫王與可哈穆爾，另一位戒靈的綜合素質也名列前茅，他曾是一名驍勇善戰、德高望重的一國之主，人稱鷹王，可也抵禦不了魔戒的蠱惑與邪化。
「嘶，我無力維持漆黑之炎了，史矛革比我們想像的更難對付。」可哈穆爾望著褪去火焰的白銀長劍，凝重低語。
「天亮就撤。」巫王仰望天邊，已經浮現了一抹白線。
他們在盤算，楚薪同樣在思索著：「這些傢伙都是不死不滅之軀，唯有兩種方式可殺死，一是索倫被徹底消滅，戒靈失去力量與生命源泉，二是阿爾諾王國曾鑄造的那批帶有特殊符文的武器，能夠破除戒靈身上的護體魔咒，從而使普通武器也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當然，若是攻擊強悍足以到擊潰護體魔咒，那便不需要什麼花里胡哨的手段。
楚薪有這個自信，但史矛革這張牌，暫時還不具備。
呼！
從一開始就處於被動狀態，也有些無聊了，他當即主動發起攻勢。
龐大的骨軀飛向巫王兩人，瞬爆出了接近一馬赫的極速，直接就把試圖阻攔的鷹王撞飛出去，不知所蹤。
嘭！
楚薪一爪子揮出，使出骸斬。
可哈穆爾駕馭著飛獸後撤躲避，險之又險地與骸斬擦肩而過，巫王的尖刺王冠都被削掉了頂端。
縱然如此，巫王卻保持著不動如山的鎮定。
他的口中念叨著聽不懂的咒語，儘管沒有任何特效浮現，可隨著語速越來越快，天地間迅速縈繞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可哈穆爾知道自家老大要做什麼，立馬調頭飛馳，不再與楚薪硬碰硬，雙方一前一後地展開追逐。
嘭嘭！
楚薪緊追不捨，一發又一發骸斬連發，導致飛獸化作過山車，甩得倆乘客頭暈目眩。
巫王也是強，身處這般境地，居然把咒語給念誦完畢了。
嗚~嗚嗚~
仿佛他只是來了一段rap，除開遠處的雪山被狂風席捲以外，就沒啥特殊變化。
幾秒後。
一場看似無端而起的暴風雪降臨了！
整個王都附近的氣溫陡然降低，風雪互相裹挾，朝楚薪鋪天蓋地而去。
巫王曾用這一招擊沉了一整支人類艦隊，團滅了一整支軍隊。
「能殺死它嗎？」克哈穆爾忐忑問道。
巫王搖頭，「奪回戒指才是首要，這也是我召喚暴風雪的目的。」
話落，他親自駕馭墮落飛獸不退反進，迎著楚薪一同淹沒進了狂亂的風雪之中。
「製造混亂，趁機奪取？」
楚薪立刻就察覺到巫王的想法，他略作思索，為了保險起見，將至尊魔戒從胸腔內取出，然後叼進口腔內，卡死在內側的牙齒縫。
而後，他全力加速，將飛行速度拔高到了標準的一馬赫。
轟轟轟！
如此猛烈的極速，把風雪攪得翻天覆地。
巫王他們沒法靠近不說，還險些墜機，就跟海嘯上的一葉孤舟似的。
「它在那邊，追！」
「別讓它跑了！」
「等等，它怎麼在朝我們飛來？」
「快躲避，沒用的畜生，給我飛快點！」
短短三四秒，巫王與可哈穆爾的心態幾番波折。
楚薪隔著兩百米揮出骸斬，這一次終於精準地劈斷了飛獸的右側翅膀。
失控的飛獸不受控制地下墜，倆戒靈也被迫自由落體，沒一會兒就跌出了暴風雪籠罩的空域。
砰！
楚薪一記神龍擺首，堅如磐石的頭骨把措手不及的可哈穆爾直勾勾地撞飛，劃出一道拋物線砸進了茫茫雪山。
十幾米外的巫王眼睜睜目睹了這可怖一幕，他一邊下落，一邊拔出腰間長劍，也燃起了漆黑之炎。
可不等他揮舞，楚薪的骸斬就先一步貼臉殺。
「啪」的一聲，黑炎劍爆成諸多碎片。
而後，俯衝中的楚薪一爪子將巫王抓在掌心，把他捏得咯吱作響。
「凡是觸碰吾之身軀者，必遭靈魂之炙烤！」
巫王大吼著，一身鎧甲融化成透明質感的熊熊黑焰，順著楚薪的爪子蔓延而上。
楚薪頓時就感受到靈魂上的持續刺痛，比可哈穆爾的黑炎劍要強烈許多，但依舊不足為道，無法擊穿與撼動他多次穿越後所堆砌的靈魂壁壘。
頂多疼痛，可疼痛只會讓楚薪更加瘋狂！
「怎麼回事？你的靈魂……」
巫王都快把自己燒懵了，定睛一看，楚薪居然聲勢不減，一雙火焰眸子反而愈發猙獰癲狂，像是開啟了狂暴模式。
咚——
他們墜地了，流星般轟入一座植被茂盛的山谷，瞬間掀起山崩地裂。
骷髏將軍呆呆地看著這震撼的場景，不禁激動到語塞。
這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畫面嗎？只不過主角從自己變成了楚薪，雖然有點遺憾，但稍稍代入一下，還是爽到他靈魂高潮。
他轉身環顧，可惜的是沒有抓到任何一個戒靈。
那些陰險狡猾的傢伙，受傷後居然脫下了身上的鎧甲衣物，藉助隱形的優勢不知所蹤，但一想到耀武揚威的黑騎士竟然如此狼狽地逃之夭夭，將軍不由得心中暗爽，興奮到渾身抽搐。
一旁的女副手嫌棄地往後退了兩半，自家將軍在那哆嗦個不停好猥瑣。
她猶豫片刻，又上前拍了拍將軍的肩膀，「終於等到這一天，在史矛革的幫助下，我們擊潰了安格瑪巫王和那些魔鬼。」
由於吸收了湖底的怨念能量，一些骷髏人的力量增強，也漸漸地有了說話的功能。
「這份榮耀，是史矛革閣下給予我們的，或許，他會是一個不錯的王。」將軍發自內心地笑道。
「骸龍王、骸王，還是骨王？」女副官琢磨道。
……
十分鐘後。
呼呼~
楚薪在萬眾矚目之中獨自回到了王都城外，不加掩飾地坦然道，「巫王用了某種自殘的黑魔法跑了，他傷勢很重，但我不建議你們追殺，沒有特定手段，很難殺死戒靈。」
骷髏將軍搖搖頭，坦率道，「閣下已經做到這一步，我們沒有任何異議與怨言，辛苦了。」
楚薪之所以沒有切換卡牌將戒靈真正地斬盡殺絕，是有所顧慮的。
他要考慮到阿門洲的神族，以及居住在宇宙之外的永恆大殿的創世神一如·伊露維塔。
何況，不出意外的話，中土根本沒必要用到其它卡牌，畢竟像基多拉這種一現身，引力雷射暴一開，敵人還玩什麼？
(本章完)